第3章 第3章
“李垚！”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明显因为惊喜提高了几度，“真是李垚？他真来了？前几天官博发的时候我还不太信呢。”
“微信你加了吗？能推给我不能？”
“来了，我刚刚见了，真的是帅，就算脸上落了个疤也秒杀一大群人……不过微信我还是不乱推了，感觉不太好，他已经去化妆间了，待会能遇上的话，你问他要吧，感觉他还蛮好说话的，没有那么冷淡。”
舒可亦没想过自己能在洗手间听到前男友的八卦，闻言挑了挑眉，蛮好说话的？
呵。
是她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李垚都变得好说话了。
当年拽着一张脸，成天跟她欠他二百五十万的熊样子，竟然能变得好说话？
“我怎么能跟兮兮姐比呀，他肯定没把我放在眼里，还是算了吧。”
“打住，别花痴了，也就一个微信，又不是什么大事，李垚现在的身价咱们可高攀不上，以他现在的人气，谁跟他扯上点什么，那不得在热搜上挂好几天？”
“我看官博那意思，不知道是为了蹭热度还是怎么的，是打算让李垚颁最佳女主吧。”
女人说着，话音一转：“最佳女主我记得入围的——有舒可亦？”
“嗯，”另一个女人的声音提起舒可亦含了些不屑，“人舒可亦京圈小公主，看上什么直接带资进组，咱们都只能挑人家挑剩下的本子，好本子都落她手里，怎么可能不入围？”
“要真是她拿奖，等着被李垚的粉丝踩吧，当初人家李垚在谷底的时候，她一脚把人家踹开，现在人家又火了，又想起蹭热度来了，她这次要真拿了最佳女主，两人一块站颁奖台上，网友能把她家祖坟骂得冒出青烟来……”
女人说着笑起来：“我第一次期待看到她拿奖呢，你说她还好意思见人家李垚吗？”
“也不一定吧，他们俩cp粉好像还是挺多的。”
“cp粉那都三年前了，李垚这波复出可是吸了不少唯粉的，这几天网上把三年前那破事都扒烂了，舒可亦等着被骂吧。”
女人幸灾乐祸的笑声听着实在不太悦耳，舒可亦本来以为这两个人只是单纯在这里yy李垚，万万没想到吃瓜吃到了自己头上。
她嗤笑了一声，抬手按下了抽水马桶。
里侧的门被人打开，一身黑色礼服的女人踩着高跟鞋款款走过来，笑意盈盈：“聊天呢？”
抽水马桶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一个女人就受到了惊吓，看见出来的人后更是瑟缩了一下，另一个虽然很有底气的站了笔直，但依旧白起了嘴唇。
“可亦姐……”女人的声音明显低了下去，侧身从洗手池边上让开。
“可亦姐您洗手，我们先走了。”
“让你们走了吗？”
舒可亦漫不经心地打开水龙头，水哗哗流出来，舒可亦抬起头，从镜子里打量着身后的两个人：“挺怕我？抖什么？”
“刚刚骂我的时候不是挺带劲的。”
舒可亦关上水龙头，抽出一张擦手纸，仔细擦拭着指间的水珠。
两个女人嗫喏着嘴唇，最后也没说出什么，时不时心虚地往门口看，生怕再有人进来。
她们知道，舒可亦出身好，尤其是她哥哥，妥妥的资本大佬，坐拥舒氏娱乐，说是拿捏着半个娱乐圈的命脉都不为过。
“说错了话，要掌嘴的，”舒可亦礼貌的笑着，“是你们自己打还是我动手？”
“可亦姐……”
“别乱攀亲戚，我的位置，你们也清楚，不打的话，可是会有后果的，”舒可亦的语气淡淡的，“谁让我是京圈小公主呢。”
两个女人抬头对视了一下，半天后，终于颤颤巍巍举起了胳膊。
“听见响，别想糊弄我。”
两声清脆的掌声响起后，舒可亦才施施然往外走，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看着面前的两个女人，脸颊上扑的粉太多了，指印还清晰可见。
舒可亦毫不留情地嘲笑道：“哦对了，其实并没有什么后果，毕竟我连你们是谁都不知道。”
“这脸，”舒可亦叹了口气，“啧啧，太没辨识度了。”
“舒可亦你……”
另一个女人慌忙拉住了她：“少说两句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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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打她和李垚分手后，这种话这么多年舒可亦听多了，倒也没多生气。
她的化妆间在走廊尽头，舒可亦觉得小腹更不适了，她走快了些，在一间化妆间门口停下。
舒可亦临时决定来参加今晚的颁奖典礼，主办方挪了一间化妆间给她，还没来及在门上贴名字。
她沿路走来，就这一间没贴。
是这间吧？
肯定是。
舒可亦兀自确认了一下，推开化妆间就开始招呼小莫：“我可能要来姨妈了，你喊司机去买点姨妈巾，算了，今晚要穿礼服，还是棉条吧，方便一点。”
舒可亦边说边回身关上门，咳了咳，尽量平淡道：“还有，刚刚在卫生间有两个人乱说话惹着我了，是她们先惹我的哦，我已经处理了，但也保不准她们出去乱说话，你跟雷炎说一下，让公关先准备着。”
舒可亦说完觉得有点渴了，开始抬头找保温杯。
“小莫，我保温杯呢？给我拿根吸……”
舒可亦话没说完，又被她生生咽了回去，化妆间内哪里有小莫的影子，坐在化妆镜的是一个男人。
一个按道理来说应该是她三年没见的男人。
如果不算昨晚醉酒中那点零星记忆的话。
毕竟昨晚她酒精上头，脑子发热，根本没有理智。
化妆间的白炽灯很亮，男人眉骨很深，正低头在手机上打着字，精致的眼睛，褐色的瞳孔，冷感的薄唇，与记忆中的样子如出一辙。
男人脸上的疤痕大多已经修复了，除了有一小块落在嘴角，仍然有痕迹，虽然不复往日的清隽，但是岁月却仿佛又给了他一些积淀的深沉。
刚刚还在卫生间那两个女人口中虚无缥缈的前男友就这么坐在她面前，舒可亦瞳孔缩了缩，瞬间变了脸。
她今天是没打算能碰见他的。
看见他，就能想起曾经那段对自己而言可笑而又荒唐的岁月。
昨晚的羞耻记忆也随之回到了脑海。
她断片了，对。
舒可亦想。
仿佛察觉到了她的视线，男人抬起头，灼灼的视线就看了过来。
舒可亦避无可避，只得迎面看了过去。
四目相对。
舒可亦挪开视线，动了动脚。
昨晚的事不能说对她毫无影响，因为她想过他们的重逢，每一种想象都是她高高在上，而李垚痛哭流涕地求着她复合。
在想象的最后，她折磨完李垚，会像女王一样对他说：“我不吃回头草的。”
虽然她知道这不可能，但幻想一下总归心里还是很舒坦。
昨晚就算了，为什么清醒的时候这个男人又出现了，现实再次冷冷地打了她一巴掌。
就像陈蜜说的——每见他一次，都能提醒她一遍，当年确实是他把她甩了。
但是无所谓。
不就是走错化妆间，多说了几句话嘛。
小场面。
只要铭记昨晚断片了就好。
“好久不见。”舒可亦开口打破沉默。
男人看了她一眼，缓缓道：“不算久。”
舒可亦：“……”
舒可亦嘴角挂着笑，决定装到底：“好几年了，还是挺久的。”
李垚并没有拆穿她，浅浅‘嗯’了一声揭过了这件事。
舒可亦深吸一口气，撩了撩头发，正绞尽脑汁的想找一个不动声色离开的理由。
在她沉默之余，男人却开了口：“棉条要什么牌子？”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沙，低冷得像是秋夜的雨，此时却又带了点宠溺的感觉。
“你确定要棉条？”李垚说，“你不是不会用那玩意儿吗？”
舒可亦刚做好的心理建设，此时再度崩塌，脑中瞬间浮现出曾经她和李垚在卫生间研究棉条怎么用的场景。
她内心崩溃，但女明星的良好素养依然让她保持着微笑。
真踏马流年不利。
从昨晚到现在，再次深刻映射出她哥曾经给她算得那一卦——遇见李垚，她会变得不幸，非常不幸。
舒可亦尽量平静地说：“不用买了。”
让她血崩而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