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三十八，重返故地
李玉岿《狂荡青春》上部三十八，重返故地
按道理来说，陆振华和马红无论如何没有不回老家过年的道理。毕竟他们都是年轻人，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他们干出了那么大的成绩，赚了那么多钱，就是说陆振华本质上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事实上肯定也想回老家过年，和亲戚朋友同学们聚会，畅谈一下过去，展望一下未来。
而马大夫的儿子，更是少年心性，本质上是想给人们显摆的人。马红想告诉人们，过去在人们心目中认为老马大夫家的那个不着调的混账儿子，事实上却是一个有头脑又能吃苦，又能干出一番大事业的人！
但是在红昌煤矿后来越来越不顺，眼看着没有一点希望的时候，他们逐渐的就产生了今年不回家过年的这个想法。
在这种情况下，他们无论如何没有心情回去面对家乡的那些父老乡亲们。毕竟煤矿上有好多工人是他们村包括他们大队的，红昌煤矿是一个什么样的情况，不用说那些工人弟兄们回到老家会给大家说的一清二楚，在这种情况下，他们两个人就是想装，想给人们撒谎也不行。
两个人合计来合计去，最好的办法是躲避不回家过年，把这阵子挺过来再说，免得回去人们问长问短，让他们两个人心里越发煎熬。尤其是免得让家里人替他们担心。反正眼不见心不烦。至于说他们家里人私下里是怎么想的，他们就管不着了。
马红给董玉琴却不是这么说的。他假装打电话给董玉琴聊其他方面一些事情，顺便说起他们不回家过年的想法，是因为陆振华不想回家。而这小子不想回家的根本原因，是因为……嗨！
这小子当时还一派假装不好意思说出口的模样，还是在董玉琴那边兴奋不已的催促下，才假装不好意思的给人家说出了真实的原因：陆振华方便于和她见面说话啊！
这小子还添油加醋的给董玉琴说，人家才不像他马红这一张烂嘴，张嘴就来，值得不值得都要胡咧咧说出来，心里连一点秘密也没有。人家是那种沉稳淡定心里做事的人。明明心里对某人放不下，可是还不是口口声声挂在嘴上的那种！
这小子把一个皮条客的角色演绎到了出神入化的地步。
当时给董玉琴说出这一番话的时候，这小子脸不红心不跳，没有一点破绽。当时他能够听出来，电话那头的董玉琴激动得声音都打颤了。
董玉琴说：“谢谢你们两个人！谢谢！你们真让我激动啊……太好了，真没想到能和你们过一个年啊……你们两个人也知道，过年过节，别人给我们家送的吃吃喝喝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我们家必须要把多一半拿出去送别人的地步。你们留下来就太好了，我们家根本就不缺吃喝，到时候我要让我爸我妈准备充分一些，把你们请到我们家，我们好好的红火一起热闹，一起过年！谢谢你……”
马红心里说，好姑娘啊，说句心里话你的头脑相貌方方面面，在我认为配陆教书匠家儿子没有一点问题，可是那忘八丹其实直到今天对你也没有动过真心，只不过，嗨……不好意思啦。当然放心，我马红从内心里来说不是让他玩弄你的感情，是真心真意要把你们两个人撮合到一起的，因为我感觉到你真的是一个好姑娘。
……
腊月二十九这天上午，武林虎吕国庆蔡明和谢鹏飞，要从青草湾大队煤矿，开着他们的三辆送货的四轮车回家了。还有其他工人们，要开着另外几辆四轮车与他们一起离开，一起回老家。
煤矿上的工人们，到了这种年关的时候，放假回家这种气氛，让工人们激动不已，归心似箭。其实昨天晚上所有工人们回家的东西，都放在他们这三辆四轮车，包括其他几辆四轮车上了，就等着第二天早晨太阳还没有上来之前，就从煤矿出发，赶紧回他们的快乐老家呢。
但是因为头天下午董主任专门安排人过来给陆振华捎话说，第二天早晨他要安排人给送过来一些吃吃喝喝，是给陆振华和马红父母的礼物，所以必须要留下一辆四轮车等着，不要着急忙慌离开。
虽然有多一半工人在鸡叫的时候就早早起来准备，把几辆四轮车都烤得启动，一刻也等不及，就想立刻离开煤矿，可是他们又不能离开。毕竟数九寒天，开着四轮车又走较长的路，怎么也得一起走，而不能各管各行动。
太阳还没有上来之前，果然开来一辆四轮车，这辆四轮车上各种过年吃吃喝喝的东西都有，居然满满当当地拉了一四轮车。车上下来的两个人给陆振华和马红说，这是董主任让他们给送过来的，是给他们两个人父母的礼物。
陆振华和马红巨震。他们随手翻腾看了一下四轮车上的东西，就知道这不是一些普通的样子货，是实实在在的一车贵重的礼物。这方面尤其马红最有发言权。
这些东西实在是有些太多了，太贵重了，当时就把准备回家的这些工人弟兄们惊呆了，他们羡慕的眼里快要滴血了。
问题是这些东西太多了，多到了包括陆振华和马红也没有想到的地步。大家左看右看，他们现有这七八辆四轮车，各种杂七杂八的东西本身就装得满满的，又坐着几十个人，这一四轮车的东西无论如何是装不下啊。
怎么办？突然之间发生的这个情况，就连陆振华和马红也有一些措手不及。
送来这些礼物的其中一个人看出了端倪，他把陆振华和马红拽到一边低声说：“我们走之前董主任就给我们交代过了，他说如果要是这些东西你们四轮车装不下的话，就干脆把我们的四轮车一起开走吧，这是一辆新买的大马力四轮车，马力大，速度快，不用担心毛病。何况走之前我们就把油箱里的油加得满满的了。”
当时陆振华在心里一声长叹道，董主任啊，你们这一家子的情谊让我怎么回报呢？难道说必须要以婚姻作为回报的条件吗？
这会儿马红在心里一万遍的下了决心说，董姑娘，不说别的，就冲你又聪明又漂亮，对陆教书匠儿子的痴迷，和你们一家子这个大手笔，我也要想尽一切办法促成你和这忘八的婚姻，不然的话就无论如何对不起你和全家人了！
紧接着，另一个人也凑上来说出了那么一番大同小异的话语。
实际上这会儿陆振华和马红已经看出来了，其实人家明知道送来这么多东西，他们不可能装到他们的四轮车上，人家来的时候就做好了让他们把四轮车开走的准备！
好吧，那还有什么好说的呢？陆振华和马红立刻给武林虎和牛喜人副矿长他们说了人家的这个意思。
一时间这个情况就传开了。所有人震惊不已。
当然在人家愿意这样做的情况下，对于他们来说，都是非常高兴的，车上坐的这些人没有一个不会开四轮车的，而且一个个自认为还是高手，那么随便拉出来一个跳上来，就可以回家！
好吧，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
陆振华和马红一边对这两个人说着感谢的话语，一边赶紧邀请人家回宿舍暖暖身，再吃喝一点东西，但是人家说不，还要赶紧赶回家里过年去呢。话毕，这两个人就要调头离开这里。
马红赶紧要骑着摩托车送人家回去，人家也坚决婉拒，说从这里翻山回他们村没有几步路，况且他们也想走一走看一看。
说话间，还没等陆振华和马红更进一步的对他们说什么感谢话语的时候，两个人就对他们挥挥手，大踏步的离开这里，向着西南方向的河槽走去。
没办法，看看人家这么坚决，陆振华和马红两个人只好追出两步，高声对人家说着感谢的话语说，说改天要单独感谢他们两个人。
返回来，陆振华和马红几句交流，就决定了这一车礼物回到村里的分发情况。
两个人特意把牛喜人副矿长，还有武林虎吕国庆蔡明和谢鹏飞拽到一边，给他们交代这一车礼物回去村里如何分发的情况：他们几个人，包括他陆振华和马红家，还有胡富贵主任家，把四轮车上的东西分一半，按户头不多不少平均分开来，绝对不要给他们两家多分发一点点！剩余半四轮车东西， 按照今天回家的所有人头，都给大家分发开来。
在说完这一番话之后，当然陆振华没忘记补充给他们交代，和他们留守看护煤矿的计量员和一个厨子，他们也要给人家的家里分发礼物。
牛喜人副矿长他们都说，这可是人家董主任单独送他们两个人的礼物啊，就不要这么分，哪怕回去以后他们大家稍稍的有那么个意思拿一点点就可以了，还是留给他们两家吧。
不，陆振华和马红坚决要求必须要这样做。
人家董主任一次性给送了一四轮车礼物，甚至也可以理解为连四轮车本身也给送了这件事情，包括他们两个人随后这种不吝惜财物给大家分发的大手笔，在若干年后都是这些工人弟兄们的美谈。好多工人们在酒酣耳热之际每每在说到这方面的事情，甚至还激动不已的要流泪。他们说，不说别的，就冲他们两个人这种做法，他们这一生也愿意跟着他们两个人打拼，因为他们感觉到人家是把他们当弟兄来看待，而不是那种老板对工人的看法，是值得他们追随和拥戴的！
当然，牛喜人副矿长，武林虎吕国庆蔡明和谢鹏飞这几个人更是如此这般的想法和说法了。
看着这几辆四轮车离开煤矿，陆振华和马红身边的计量员张存信，和留下帮着他们两个人一起看护煤矿其中一个大厨刘志文，也在感慨着人家董主任给送礼这件事情，同时也在深深的感谢着他们两个人。
这两个人，包括另一个大厨韩八，都是青草湾村人。张存信和刘志文几天前就回村待了几天，也相当于是提前回过年了，他们是昨天才从家里来到煤矿的。按照计划他们两个人是大部队回家过年以后，专门留守在煤矿看护煤矿的。
看着人家大队人马离开煤矿回老家过年去了，其实这会儿陆振华和马红不约而同，心里是非常酸楚的。因为这个煤矿开的，把他们的心也拴在这里了，让他们总有一种暂时回不了家，无法面对父老乡亲们和家人的感觉。
其实他们待在煤矿没有任何事情。
他们保存日用品的所谓总库，其实是区里矿务局下属，给好几家国营大煤矿提供各种大型机械设备，包括维修这些机械设备的一个地方。人家那里的东西都是非常贵重的，除了四周有高墙，还有若干看门人，相比之下他们存放的那点吃喝用度的东西，简直就是毛毛雨，根本就不存在丢失的问题。
红昌煤矿那边，因为是刚开口子，所以也没有进行任何基础设施的建设，就是直接往进打掘进。窑口除了几个相对来说比较固定的帐篷，其他一些生活设施都是临时的。
昨天傍晚工人们最后收工的时候，当时把所有施工工具都装到几辆四轮车上，把其他所有那些能搬走的生活用具，也都同时装到了四轮车上，只给那里留下了几个帐篷，帐篷里无非也就是有十几张床，工人弟兄们把几个帐篷的帘子拉下来，每个门口给堵了两块石头就算是完事儿了。
在这道沟里，与煤矿有关系的所有人们都知道这种情况是怎么回事，不用看里面，最多也就是留几张空床和一些锅灶，绝对不会有什么值钱的东西。
况且正常情况下也没有人会偷这些东西。所以也不存在丢失的问题。
直到人家七八辆四轮车彻底啼啼突突的走远，消失在他们的视线中，陆振华和马红才惆怅的返身回到了陆振华的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其实也是他们两个人的宿舍，两个人这会儿的心情都比较复杂，谁也没和谁说话，况且此刻外面的太阳还没有上来，天气还很冷，为此两个人就干脆二话不说，脱鞋和衣躺在了被窝里重新开始睡回笼觉。
陆振华将去年九月份他们来到前坝，他在工地上打工，那小子不务正业干他那些事情，直到后来发生了那件事情，包括以后到今天的所有事情，在大脑里过了一遍。
现在想来，他们之前做的所有事情，除了开煤矿，可以说都是非常成功的，就让他们重新来做一遍，也未必有那么完美。
但是独独开煤矿这些事情，把他们之前所有的成功，到此为止几乎都断送了。
陆振华在总结着他们成功和失败的原因。他在想，为什么这些工人弟兄们辛苦受一年，人家还能这么高高兴兴的回家过年，而他们两个人明着是赚了那么多钱，可是现在在大中华人这么重要的节日，而且事实上他们两个人也非常想回家的情况下，却不能回家，还要有意躲避在这个黑乎乎的煤矿上，这是为什么呢？
最后他苦思冥想总结出两个字：贪婪，一切的一切都是因为他们两个人人心不足蛇吞象造成的！如果他们要是不开煤矿，或者没有那么大的野心，开类似大队煤矿这么一个小煤矿，那绝对是稳赚不赔的。
其实现在想来，开煤矿一年赚几万，也是一件非常不错的事情。给各个煤矿上供生活日用品，一年大概能挣十几万，加起来二十多万块钱的收入，短短几年下来以后他们就成了超级大富翁了。当时的物价实在是太便宜了，土豆白菜每斤还不到一毛钱，而三十多年之后，土豆已经长成每斤三块钱，可想当时这么多的收入是一个什么样的概念！
可是也由于贪欲，导致了他们两个人连家都回不了！真让人感慨啊……
就在陆振华胡思乱想这些得失的时候，忽然一种嘤嘤啜泣的声音，让他一下子就惊得从床上跳起来。他再一看，是马大夫家的这个憨宝宝用被子捂着脑袋在里面哭泣呢。看样子这小子还不想让他知道哭泣的情况，用被子把脑袋捂得死死的，可能是由于太伤心过度，无论如何又憋不住，才从被子里传出来他哭泣的声音。
陆振华上去猛的一下扯开他的被子，就看到这小子早已经哭成了一个泪人。
陆振华不客气的骂道：“马红，你它马还像一个男人吗？在此之前你不是还就像一个过来人似的，满不在乎的开道我这，开道我那，怎么现在自己就成了一个软蛋怂包了呢？”
“我心里难过，你怎么能够理解我的心啊……”
陆振华说：“难过你大那个头呢。一个大老爷们，有什么好难过的？我们它马这一辈子的路还长着呢，就因为这点破事儿，倒哭哭啼啼泪流满面，真尼玛不像一个男人！我们赔那点钱算什么，大不过它马有明年一年都赚回来了，又死不了人！何况谁敢断定，我们现在就彻底失败了呢？说不准过年以后重新上工，两炮打下来把前面的石壁打通，就是好几丈高的煤头，然后我们架电，铺设小道轨，一天就是几万的利润了！”
马红有点急了，他恨恨的骂道：“陆教书匠的儿子，你怎么这么不理解人呢？大爷再给你说一遍，我不是那意思！”
陆振华管自说：“可能三五年我们就把这一辈子的钱都赚下了。这种事情谁能说清楚呢？在没有到最后那一刻，我们为什么就认为这件事情肯定失败了呢？真tm不像一个男人，关键的时候我看比一个提不起裤头的女人都不如！”
马红突然噌的一下从床上坐起来，再一次怒骂道：“大爷再给你说一遍，我不是因为赔钱的事儿！真tm是一个榆木疙瘩，连我这点心思也理解不了！”
看着老马大夫这个“信子”，陆振华愣神片刻以后，冷哼了一声道：“我估计人家刘怡婷孩子都有了，你还在这里白日做梦呢！我看你它马就是书上说的那种矛盾的结合体，在刚不吃奶的时候就天天踅摸着上这个弄那个，忽然见到人家刘怡婷以后，就像是把那方面的大门关闭了，天天想着人家。那有屁用？”
马红说：“有屁用没屁用我不知道，反正就是一个想，唉，其实这方面真tm的我自己想起来自己都是一个没出息的人。其实不瞒你说，这后来给区里各个煤矿上送各种粮油米面，还有在市里各个地方打交道，认识的那些漂亮的大姑娘小媳妇儿很多，其实我已经看出来了，以我的聪明帅气，目前在她们认为还多金的情况下，想上手三五个没有一点难度，可是我它马不知道怎么了，忽然之间变成了一根筋，天天想的就是刘怡婷！就让我对别的女人不感兴趣了。”
“你它马就是一个标准的一根筋死脑子！”
马红继续说，这不是过年了吗？刚才躺下胡思乱想的时候，除了难过回不了家，就是想着刘怡婷，想着这一家人……
说完以上这番话之后，马红略有一些可怜巴巴的对陆振华说：“咱们能不能一会儿骑摩托车去一趟前坝？”
马红这句话还没有彻底说完，就将陆振华惊在了当场。陆振华心里想，这个小忘八彻底是走火入魔了。片刻以后，陆振华说：“哎呀，咱们是人家哪门子亲戚，你要知道按咱们当地的习俗，这种大过年过节的时候，不是特殊的亲戚，一般是不走动的，你不是去了让人家感觉到尴尬吗？”
马红说：“难道说我们与他们家不算特殊亲戚吗？在我们救了刘念京性命以后，其实从他的内心里来说，我们就是他的大救命恩人了。其实刘念京内心和我是非常亲近的，只不过是由于有他闺女的事儿，他不便于表露出他的内心世界来。再者，刘怡静第一开始不是要答应将来嫁给我吗？这种关系你说算不算特殊的亲戚关系？那么我tmd在过年的前一天去看看他们，谁能说我马红二三？”
……
当天上午十点出头，天气开始暖和了以后，马红带着陆振华离开煤矿，向着前坝村进发了。
从早晨马红对陆振华说过那番话，到吃饭前后，这小子想尽一切办法，软磨硬泡威逼利诱陆振华，把他能耍上的所有手段都耍上了，总之看样子他是今天必须要去看望这一家子，似乎今天上午如果他不能做这件事情，就连小命也保不住似的。这小子一会儿磕头捣蒜和陆振华哀求，一会儿又给他发脾气，使出了各种手段。
到最后，看看没有一点办法，陆振华只好被这小子裹挟着来陪着他做这件事情。
最终在陆振华答应了陪着他做这件事情的时候，这小子变得就像一个几岁的孩子，在陆振华的办公室地下蹦蹦跳跳，甚至哼哼丫丫的唱出了几岁孩子的儿歌，显得非常激动的模样。
然后这小子就开始给摩托车上驮各种各样吃吃喝喝的东西。马红一直以来在吃喝招待人方面是非常大方的，不要说红昌煤矿，就是大队煤矿，他也时不时的给驮回来各种各样免费的吃吃喝喝，从不要求会计出纳给他报账。反倒是人家会计出纳感觉到吃人家免费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才主动找他要求给他报账。还是在人家一次次的催促下，就像是求他办事似的，他才随便说了一些主要物品的数量和价格，好多在他认为不值钱的东西，干脆提也不提。
本来之前马红就给两处煤矿一次次驮回来很多吃吃喝喝的东西，昨天傍晚武林虎他们四个人，开着三辆四轮车从总库那边回来的时候，按照马红的意思，又给煤矿拉了很多吃喝的东西。按照马红的说法，让留守人员过年吃好喝好，这样人家才不想家。
其实煤矿上过年的吃吃喝喝是非常充裕的，各种猪牛羊鸡鸭鱼肉等，马红提前就给采买了好多，让大师傅在厨房做了很多农村人常吃的过年的“席面”子，所以他今天把这些东西给摩托车上捆绑了很多。
他们摩托车后面驮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乃至于陆振华都心疼感觉到这辆摩托车有些受不了了。但是一直以来本来非常爱护这辆摩托车的马红，今天好像也不管不顾那么多了，尽可能往上捆绑着东西，
直到陆振华一次次的喊着不能再驮了，甚至都发了火，这小子才住手。
从煤矿往前坝走的一路上，马红一直哼着小曲，显得非常激动，给人一种即将要打开阿里巴巴的财富宝库，要获取一笔巨大财富的模样。
不过由于摩托车后面驮的东西太重，而这小子事实上又确实喜爱他这辆摩托车，所以在骑行的过程中，尤其是在那些比较坑洼的土路上，这小子骑的格外小心，尽可能的不让后面造成颠簸，从而把后座啊，后减震啊，轮毂和车圈等等，造成什么损伤。由于马红这以后骑这辆摩托车已经完全做到了人车合一，所以虽然后面驮的东西很多很重，但是由于他的驾驶技术高明，所以最终陆振华认为并没因为今天驮的货多，而让摩托车有所损伤。
前坝村的坝顶终于到了。没等陆振华说什么，马红就把摩托车停在坝顶的最高处，两个人都从摩托车上跳下来。他们不由自主的在公路周围转悠了一圈。
这会儿两个人心中都发出了一声声的感慨。
这个地方是迈出他们人生第一步的一个瞭望塔。就是在这里，一下子打开了他们人生的另一扇窗户，从而才让他们迈出了自我封闭的第一步，才有了今天。
这是两个人从摩托车上跳下来的那一刻，心中的所感所想。同时也是他们两个人用只属于他们两个人的语言，给对方说的内容。
此刻，两个人的心里特别感慨，也是很激动的。
当然相比之下，马红要更激动。按照他之前好多次包括此刻给陆振华的说法，前坝是开启了他初恋之门的一个地方。他的初恋就丢失在了这一片儿一处处的山峁圪梁上，直到今天还没有找回来，所以这处地方可能是他今生都难以忘怀的一处地方了。
两个人在这处地方前后感慨了将近二十分钟，才重新跨上摩托车。不过陆振华明显的感觉到，从这一刻开始直到进入前坝村里的时候，这小子有些紧张。或者说是过于激动之后的那种神情动态。
陆振华想，可能就是书上说的那种类似于“近乡情更怯，不敢问来人”的感觉吧。
陆振华和马红在过年的前一天，突然之间能这么顶风冒雪，而且摩托车后面又驮了那么多东西的情况下，来刘怡婷家，这一家子是非常意外，当然也是非常高兴的。
看到他们骑着摩托车来到大门口那一刻，刘念京就惊喜不已的从炕上跳下来，他趿拉着鞋就跑出了外面。
当时，刘怡静和弟弟站在地下忙乱过年的一些事情，看到大门口居然来了这两位贵客，他们在巨震过后纷纷扔下手里的活计冲出了外面。
之后这一家三口扑上来，将陆振华和马红各自的臂膀拽住，激动不已，就像是看到了两个久别而又对于他们家来说非常尊贵的客人那样，不住的对他们说着一声声稀罕不已的话语，当然也包括感谢不已的话语。
一家人簇拥着马红把摩托车推到院子里。
本身摩托车后座上驮的那些东西看上去就很多很多，在随后陆振华和马红一边稀罕不已的和这一家人说话，他们一边麻溜的从摩托车上往下卸那些东西的时候，整个摩托车四周就堆下了一大堆各色礼物。尤其是当他们给这一家子说，这除了有很少一部分是给那个五保户大爷的，几乎全部都是给他们家的，让这一家子越发震惊不已。
这一家子发自内心的说，他们两个人给他们家送来的礼物，实在是有些太多太多了，要不……
他们的意思是，真的东西太多了，要不完事儿以后他们再驮回一部分吧。
这一家子还没有完全把这个意思彻底说出来的时候，马红就对这一家子说：“你们是不是把我们两个人当外人了，啊？不能说这种话吧？”
哈哈，他这一句非常可爱的话语，让这一家子一时间差点要奔泪。同时也立刻大大的拉近了他们与这一家子的关系。
随后这一家子就赶紧七手八脚把这些东西往凉房拿着，同时也赶紧招呼他们两个人快点回家，回家，赶紧上热炕头上暖一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