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整顿以奇策,上衙路遇袭
问题一下子炸开了锅,可能不逊于炼丹炸掉的锅子。台人众人,有些不解我为何会这般问,有些想不到了我会这么问。交谈声,此起彼伏。
“好了,现在让我来猜测一下。”我赶紧抓回来节奏,似笑非笑地说道:“所谓,书中自有黄金屋,书中自有颜如玉。”我故意捡着大家都一目了然的事情说,“入了国子监,将来可以做官,做了官财富就源源不断,就可以三妻四妾,纵享齐人之福。这应该就是你们大多数人的想法。”
台下目光,齐刷刷的锁住我,道道似乎在问:难道不就是吗?
“错,大错特错,如果你确实就这么想的。”我手掌在前面虚空中,用力一劈,加大嗓门,“这种追求,是最低级的,如猿猴爬树,采叶果腹;如飞鸟入林,捕捉蚊虫,仅仅是动物的一个本能所求。你们是什么,是人类!是拥有高级智慧,能够制作和使用工具,能够建造宏伟的宫殿,能够创作伟大经学的人类啊,怎么可以自降身份,与动物为伍!”
“古人,已经给我们搭起了坚实的阶梯,而代代后人,就如同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应该做什么?”我继续语不惊人死不休,要将这些古代人狠狠洗脑,“应该站在巨人的肩膀上,努力望得更远。从此刻起,我希望众人们记住几句话,只有好好记住了,你才能读书有目标,有动力,不在书海中迷失方向。因为,读书是为了--”
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话音刚落,身后听到摔倒声,不知哪位从椅子上滑了下去。我没有回头,眼前这一双双火热的眼睛,表明打鸡血有了效果。就像后世的资深游戏虫,你如果说到他们心里了,一样可以唤醒良知。鸡血也不是白打的,接下来就要牵着他们的鼻子,狠狠使唤。
我趁热打铁,继续说道:“此前,我跟国子监诸位同僚商量了一下。为了大家不辜负好时光,不辱读书的使命,今日起将掀起一场轰轰烈烈的国子监革命。准确的说,是举办活动,我将此活动命名为‘超级诗人’。‘超级诗人’活动的口号是‘天生我材必有用’。”
在头脑狂热的状态下,台下已被吊足了胃口,对于更具体的信息,个个翘首以盼。我打住了话,装作喘口力气,台下渐渐失去了耐心,眼神中尽是隐隐不满。
然而,我没打算顺着众人的节奏,依旧不慌不忙地环视场内一圈,这才不紧不慢地说道:“活动月半举行一次,一次参赛选手额定六十人。一年半月赛二十四场,人人都可报名参加。半月赛采用十进五十退的淘汰制,胜出者再接再厉,参与季度赛,一年四次季度赛。季度赛胜出者,最终就是年度总决赛。年度总决赛,取二十名最优,陛下和娘娘恩赐御宴,与卿共饮。”整个国子监两千多名学子,这样办下来一年,光是参赛者,就可差不多折腾进去三分之二。此等氛围下,定然会有亲友团,智囊团等等各种自发的小团体,都是人头。赛事过于频繁,质量肯定就会良莠不齐。然而,我就没打算将‘超级诗人’举办的多好,无非是在飘渺的修仙之外,另外再画一个圈,将学子们给圈进去。
鸡血喝进了肚子,老牛套上了犁头,接下来就要赋予他们荣誉感。我清清嗓子,继续说道:“关于具体的如何比赛进行,如何评分,每个赛事胜出者获得怎样的奖励,这些随后就会张贴在通告栏。所以,我要问下大家,‘超级诗人’,你们有没有信心?”
学子们,还不能完全适应这样的方式,尽管许多人给了呼应,但听起来拉拉垮垮,我就紧急逼问:“我没听到你们的声音,到底有没有?”在急迫的节奏下,他们终于统一了声音,初具效果。
“我们的口号是什么?”我不给学子们喘息的时间。
“天生我材必有用。”整齐的声音,响彻云霄,让声波触及到的每个人,都热血沸腾,脸色涨的如猪肝般通红。
“好,很好,非常好!这才是年轻该有的样子。”我大手一挥,“期待你们的精彩表现。散会!”
然而,谁也没有注意到,就在高高的魁星楼顶,此时正站着一男一女。女的蒙着面纱,看不出脸上表情,淡然地远眺天边。男的,之前目睹了演练场上的一切,此时对女的传音:“想不到途径此地,还无意看了一场好戏。那家伙嘴巴还挺能说的,不去茶楼说书,着实可惜。”
“既然看完,这就离去。”女的无心谈论,绣足下却浮出一把清冷的剑身,男的见状,只好也祭出飞剑,两人一闪而去。
与国子监众同僚一起用了午饭。席间,孙祭酒马屁不带重复的,果然是搞行政的好手。倒是刘博士,以及好几位教书育人的学究们,为张载先生的四句立言惊喜之余,对我感激不停,说是为大兰国学子开辟了一条曙光之路。我表面上与君共勉,不停谦虚,内心里羞愧得五雷轰顶。
吃完饭,众人惜别后,各去忙碌,我与孙祭酒小房间内又密谈了一会。我说道:“绝大多数的监生,都是被个别刺头引导坏了,随波逐流,本性并不一定热衷于修仙。从书店里随便买的秘籍,丹方,就想练出仙丹,修成大罗神仙,他们也知道不现实。只是身边有人在练,少年心思活络,容易被引诱。现在已经给学子们重新树立了精神信仰,再通过活动,将他们的精力吸引和捆绑住,有了事情做,人就不会颓废了。但是,你们要两手都要抓,两手都要硬。大的方向是挽救绝大多数的监生,后续个别依然走歪门邪道的,该开除还继续开除,决不让一颗老鼠屎坏了一锅好汤。”
乘轿离开国子监,回礼部跟齐侍郎汇报详尽情况,听完我声情并茂的描述后,齐侍郎拍打着大腿,喜色连连,说道:“文大人真是我大兰国的福才,才华力冠群英不说,治国之策也是别出心裁。困扰国子监已久的难题,看来很快就会云消雾散了。想来,今天现场发生的经过,应该已经摆到了陛下的案头上。文大人,可喜可贺啊!”
“齐大人,同喜同喜。”我们两人乐不可支地互相恭维。
我将解决国子监问题的点点滴滴,放衙回到家后,跟赵乐媛也说一遍。她始终逗乐的直不起身,趴在我腿上,泪水湿糊了我半截袍子。“你这是太欺负古人憨厚老实了,他么哪经得起你这么大忽悠!不过,话说回来了,学子们还真够单纯的,中了小坏狗你的奸计。”到底是与我一个世界的现代人,赵乐媛一听,就明白这种洗脑的套路。
“奸计可以忽悠别人,在你身上却不能成功。夜夜空守着你这个大美人,却吃不到嘴。”我露骨地说道,“今天有没有跟三嫂说那个事情。”
赵乐媛一听就明白,身体一下子就软了下去,有气无力地匍匐在我怀中,娇羞羞地细声说道:“问过了,三嫂说怀上了,如果不想要,可以服药打胎的,药店里都有的卖。”
我被她说的糊涂,不解,问道:“打胎做什么,打胎肯定伤害你的身体。要么不怀,坏了肯定要好好生下来。我是问如何避孕?”
“她们没有可靠的避孕药物,三嫂说。”赵乐媛声音听起来,充满了委屈,叮咛而语道,“要么用鱼鳔,可是那个,我心里接受不了。传闻,也有人冒险用砒霜吃下去,可是…”她说不下去,低声抽泣起来。
这么一哭,将我拉回了理智,这才意识到近期精虫频繁上脑,忽略了赵乐媛的感受。在这个陌生世界里,女孩子心中更加恐惧无助,潜意识中也尽力取悦于我。所以,对于我的所求,她就实实在在的努力想办法,只是结果不尽人意,让她心中不安,也由不得生出委屈之感。
我扶起赵乐媛的身子,疼惜地擦干她的眼泪水,将她柔顺的青丝拨到耳根后,柔声说道:“对不起,乐媛。是我最近有些飘飘然了,忽略了你的感受。当前依旧身在他乡,前途未卜,我答应你将心思都放在正事上,不会再胡思乱想了。这一生,无论身居何方,你都一直在我心里占据。”
这一晚,赵乐媛的眼神,看起来异常温柔,仿佛再晚一步熄灭烛火,就会将我融化掉。抵头躺下后,她竟然主动地抓住我的手,塞到她的睡衣下面。肌肤相触的瞬间,赵乐媛不自控地轻吟一声。我贴上赵乐媛炽热的嘴唇,探细她滑腻的舌尖,手掌在她细软的腰肢轻抚,缓缓向光滑的后背上游动。她后背上,空无一物,今晚洗过澡后,睡衣里面特意没穿肚兜。我的意识,全部沉浸在海面上,沐浴着满天四射的朝霞,鼻孔中不断吸进缕缕粘着露汁的花香。
但最终,我也仅仅在她后背上抚摸,没有越过雷池半步。我的心理,仿佛经历了一次洗礼,一次新的成长:爱她,更要好好保护她。两人气息渐渐平复后,我们身体比以往相贴的更紧密,进入了梦乡。
清晨,赵乐媛像个刚入门的小娘子,娇羞羞地为我整理衣领,官帽。完了,她逗着我说道:“文大人玉树临风,外面迷死的小姑娘,尽管带回家来。当姐姐的,我会给她们立好规矩。”我一听,夹起了尾巴,赶紧出门。
离开府宅约莫一刻多钟的地上,我习惯经此处横插幽静的小巷子,转个头再汇入大街,可以节省不少的路程。这条巷子,两边的高墙各属不同大户家,除了奔小门,送水,送菜,送柴薪的小商贩,大部分时间中,人迹罕至。
我心情比较舒畅,迈着轻快的脚步,入巷后,不自觉地哼起来“天上白玉京,十二楼五城。仙人抚我顶,结发受长生…”还没让我怎么过嘴瘾,忽然一股大风,从上空垂直地罩住我全身。瞬间,我已不在地面,脚下的庆州城,如同一个长方形的模具,淡淡的白烟在我周围浮动。
此刻,我的脑海里是一片空白。除了坐飞机,我是第一次感受这样的高空。没有座椅,没有安全带,没有封闭的安全仓,更没有靓丽的空姐。我的背后,被一只大手攥着衣领,脚下踩在一柄剑的前半身,两脚还必须一前一后,别提有多别扭。不出意外,我是被人莫名其妙的劫持了。
“我说…”,反应过来,我连忙试着与身后的人交流,然而狂风开始灌进我的嘴巴,撑开老大的嘴巴响荡不停,后面的话都闷回肚子中。飞剑带着我们两人,向南边的群山射去。
此处连绵的山脉,这个世界也称为秦岭。飞剑在山脉中曲折穿梭,绕得我头晕目眩。最后,在茂林之下的水潭边停住,脚下飞剑消失,抓我的男人,提着我,往前面一扔。
水潭边,原本伫立着一个周身白衣的女子,我与她相距四五尺间。白衣女子后背对着我们,几近腰际的长发,宛如丰水期的瀑布,头顶青丝间系了一根白色丝带。裙摆拖至脚后跟,半掩住一双淡粉的绣鞋。
听到响动,那女子转回身,眉毛细如新抽的柳叶,额头正中间,一点朱红。湖水般的眼睛,看到我后,闪出一丝意外。她美目以下,蒙着白纱,看不到面容。盈盈一手可握的腰间,挂着一串青稠禁步。衣诀飘飘,恍如仙子。
抓我的男人,模样同样不凡,披发飘襟,面容俊秀,周身尽显灵动之气。他拍怕手,好像我的衣领玷污了他似的,说道:“让凌仙子久等了,我已将这小子抓来。”
那人口中的凌仙子,看起来是相当喜欢白色。然而,她那细嫩的额头,比脸上的白纱,还要胜上一筹。凌仙子秀眉微蹙,清铃般的声音开口道:“你一早离去,说有私事要办,就为了抓来这个官员?他一介凡人,你堂堂寒鹰派的弟子,抓他做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