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签约
季向瑾的分析报告时是中午发过来的。
黎星先是大体看了一下文件内容，黎明传媒近五年的资产负债表和利润表都没什么大问题。
可分析报告中的现金流量却很不对劲。
黎明传媒虽然把这个项目面子上做得好看，但如果真要追根究底，或许能拽出公司里更多烂掉的根茎。
【季先生，今天有空见面聊吗？】
黎星给季向瑾发去消息。
片刻后，季向瑾给黎星回复了。
【可以，下午三点，还是那家咖啡厅。】
黎星捏了捏鼻梁，还好，时间够用。
黎明的办公区一共七层，正好是这栋写字楼最上面的七层。
虽然黎星所在的楼层有点高，但好在他可以用总裁专用电梯，也还算方便。
十一点，二十一层艺人部。
虽然是来上班，但黎星并没有穿西装。
只一身宽松的白t和黑色休闲西装裤，看起来倒真的像是来参加培训的小演员。
今天是周一，来公司的艺人比上次能多些。
有几个从门口路过的，特意悄咪咪看了黎星两眼。
“那是新来的爱豆？”
“不知道啊，没听说要来新人。”
“要不就是今天来签约的，长这么好看方姐还舍得放走？”
“那倒也是，本来我们的资源就不多，再来这么一个长得漂亮的，以后更没好资源给我们了。”
虽然是背着黎星说的，但是这几个人的声音并不算小，黎星也听了个七七八八。
他走到一个漂亮男孩旁边，假装好奇地问：
“你好，我是新来的，咱公司的艺人福利怎么样啊？”
那男孩愣了一下，随后转着眼睛看了看周围。
发现并没有旁人在，这才偷偷凑到黎星耳边。
“真不是我跟你说，”男生的声音很小，似乎很怕别人听见，“你要是有更好的选择，千万别来这。”
“为什么啊？”黎星盯着那人问道。
“小声点……”男孩轻轻咳嗽了一声：
“黎明不光资源少，而且基本上就没有人管我们，就算想自己出去接个剧本，人家一听你是黎明传媒的，都要考虑上好久。”
黎星挑挑眉，“这么夸张？”
那人使劲点了点头。
“好，我知道了。”黎星笑着拍拍那男孩的肩膀，然后转身往经理办公室走了。
只留下身后那人不解地挠挠头，也不知道他的话黎星听进去了几句。
方栩是艺人部的经理，平时都是待在办公室里，黎星几乎毫不费力就找到了她。
女人正斜坐在办公室的沙发上，手上端着一杯咖啡，面前的平板还放着其他公司出的最新电视剧，笑声在门外都听得到。
这人甚至嚣张到连屋里的百叶窗帘都没放下，似乎断定了没有人会来找她的麻烦。
“咚咚……”
黎星敲响了方栩办公室的玻璃。
女人抬头从里面望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站在外面的黎星。
一见是上周那个“潜力股”，方栩立马放下咖啡站了起来。
她打开门，一脸惊喜地看着黎星，
“弟弟想好了？今天来找我签约？”
黎星眯着眼睛笑了笑，他没说话，而是扫视了一眼方栩的办公室。
方栩见他没搭话，眉头稍微皱了皱。
“我和你说，再不签约公司可就招来更多漂亮小男孩了，到时候你想签可都签不上了。”
女人白了黎星一眼，语气也不耐烦起来。
黎星勾唇，“好啊，那就签约吧。”
这话一出，方栩的脸上立马换上了笑容。
“哎呦，来来来，”她扯着黎星的胳膊就把他领进了办公室，“在这坐一会，我去给你打合同。”
黎星点头，坐在了刚才方栩坐的沙发上。
不得不说，这人办公室的环境比自己的还好，黎星都快想搬到这间屋里来了。
不到五分钟，方栩就带着合同过来了。
“来吧弟弟，签了合同可就是我们这种大公司的艺人了，离你飞黄腾达的日子可就不远咯！”
黎星挑眉，“那可真是太好了，我最喜欢赚钱了。”
他翻了两页合同内容，并没有仔细看，而是直接在最后一页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方栩看他这么爽快，似乎料定了黎星什么都不懂，可以随便骗。
她坐到黎星身边，一脸从容又带着些傲慢的表情。
“弟弟啊，你看你现在刚进公司，肯定要先给你安排培训，你看这培训费也不用你掏，但是给老师和领导的礼貌一定要做足，懂吗？”
方栩凑在黎星耳边，弄得黎星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黎星往另一边挪了挪，然后靠在了沙发背上。
“那我应该怎么做啊方姐？”
黎星顺着方栩的话问道。
方栩见他挺上道，脸上也多了些得意。
“就给平时给你上课的老师送点礼物什么的，这你懂吧？”
黎星了然地点点头，假装撅着嘴在思考什么。
片刻过后，他终于开了口：
“方姐，您是不是还不知道我名字呢？”
方栩一愣，看来是真的忘了这件事。
她尴尬地笑笑，然后拿过了黎星刚刚签好的合同挥了挥。
“这不是看看合同就知道了嘛，姐天天这么忙，有时候就忘记这些小事了。”
黎星唇角微扬，没再接话。
可就是方栩翻开到最后一页的下一秒，黎星明显感觉到了旁边这人身体僵硬地转头看向他。
方栩眼睛里的惶恐和不敢置信也恰好被黎星捕捉到了。
他笑着看向方栩，片刻后，从沙发上起来，站在了方栩办公桌前。
“方姐应该知道我是谁了吧？”
黎星的声音的声音很好听，可每一个字都像炸弹一般在方栩的心里轰然爆炸。
“你、你是新来的黎总？”方栩颤抖着问道。
黎星微笑着点头。
他从裤子口袋里找出了早上任秋枫给他的工牌放在方栩面前。
“我叫黎星，接下来一段时间是你的上司。”
他停顿了下，紧接着又说：
“不过也不一定，这还得看你能不能留在公司里。”
方栩整个人都变得呆滞了，她慌张地站起身走到黎星旁边。
“黎总，你看我之前也不知道是您，您能不能别记我的仇啊？”
女人话里的恳切，黎星当然能听得出来。
不过他和方栩之间可算不上仇。
这种长期盘踞在公司内部的毒虫，才是黎明真正应该早点处理的。
黎星活了两辈子，最讨厌的就是趋炎附势的人。
方栩还在恳求黎星，可黎星没再说什么，直接转身走出了办公室。
留在办公室里的方栩脱力地坐在了沙发上。
她怎么都没想到，这明明是自己看上的漂亮小男孩，为什么过了一个周末却能变成了公司的少爷。
方栩忽然想起自己第一次遇见黎星那天中午，方延给自己发来的短信。
【姐，我好像得罪黎董的孙子了。】
那天方栩并没有当回事，可没想到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她赶紧掏出手机给方延打了过去。
另一头很快接了起来。
“姐？”
方栩平复了气息，可还是紧张地问道：“你上次说得罪了黎董的孙子，是不是就是今天新来的那个黎总？”
一听方栩这么说，方延差点哭出来。
“对，就是黎星，我完了姐……”
还没等方延说完，方栩就挂断了电话。
不光是方延完了，她这次也肯定逃不掉。
他们姐弟俩好不容易从舅舅那里求来的工作，马上就要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