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满招损，谦受益
当街一个圆形石拱门，两排华丽的栏杆延伸到到路边，上面点缀着密密麻麻的各色小萤石，到了夜晚，发出五颜六色的光。
小尹朔家门口也挂着一颗，那是他很早之前，在“小仙居”门口捡的一个，那颗被客人衣服挂扯下来。
天刚蒙蒙亮，街道两边已经有不少摆地摊的小商贩忙活起来，锅内热气腾腾，这时候买早饭的居多。
“二头慢走，人家想着你呢，下次还要找我哦。”
一声妖娆的声音传来，
小仙居的门开了，里面走出来三个男子，两个稍后一点，身材魁梧，按常识来说，那都不是正常人类的身材了。
二人都身着黑衣，偏头望着门内那妩媚的身姿，连声道。
“好好好，下次一定。”
中间那人身材清瘦，披着紫金色毛绒披肩，一直垂到脚底，上面刺龙绣凤，好不华丽。
其面目干瘪，左边有一道疤，一直从嘴角延伸到耳朵，可是，他并没有左耳，左边用一片黑布包着，看样子没有左耳很久了。
不同于黑衣人的轻浮，“一只耳”头也没回，自顾自的向街上走去。
深秋的清晨还是有些冷的，三人不自觉打了个寒颤，看着街边冒着热气的诸多早餐摊，走了过去。
街边的商贩看见这三位走来，手上纷纷忙活起来，深深低下头，假装没看到。
卖油茶的阿查也是，将一勺油茶舀出碗里，倒回锅里，舀出碗里，再倒回锅里。
真是老话说的好，怕什么来什么，他的余光瞥见三人朝自己的摊位前走来，阿查心里咯噔一下。
“嘿嘿，二头，满哥，谦哥，来点啥？”
抬头的瞬间，阿查满脸谄笑迎上三位“客人”笑呵呵问道。
“油茶，酥面饼。”
二头说话嘴巴幅度很小，好像生怕把那嘴角的陈年老疤撕裂一样。
说罢，他将披肩上的毛绒大领向脖子掖了一掖，貌似有冷风钻进他的脖颈。
“呃 ，满哥，您呢？”
见其余二人久久不说话，阿查搓着手主动问道。
“俺？俺来一根羊腿，再加油茶。”
略微思考了一下，满哥洪厚的声音几乎贯穿阿查的耳膜。
“俺也一样！”
另一个更加洪厚的声音传来。
自然是在满哥旁边东张西望的谦哥。
阿查表面上笑盈盈，乐呵呵，心里却是一黑。
“马麦皮，老三样就老三样，废这么多话，老子的耳朵。”
二头也是眉头微微一皱，虽然他一只耳朵没了，但听觉还在，另一只耳朵即使戴着耳塞，也是被这说话声震得发痒。
“来喽，三碗油茶，三个酥面饼，就当是小的送的，这就给您二位整羊腿去。”
————咣咣咣
将三碗油茶放在路边的小餐桌上，
阿查快速朝街斜对面的猎户阿松跑去。
原来，猎户阿松，晚上在小熊岭山里打猎，早上摆地摊卖野杂，午后收摊休息。
眼尖的阿松看见这倒霉鬼阿查朝自己摊位跑来，赶忙使眼色让他别过来。
临了，人已在眼前。
……
“你特么的，我打点野味容易吗我！”
阿松压低声音，咬牙切齿。
“上次是我，你怎么不到老奸鬼那里去？”
阿查也无奈搓搓手，声音压得极低。
“老弟啊，老奸鬼今天没出摊啊，他是宁愿上午不赚钱，也不想给这熊瞎子吃白食啊。”
————啪啪啪，
阿松甩出三坨肉在案板上，
“老子以后上午也不出摊了，玛德晦气。”
阿查悻悻摊手，
“那下次这三瘟神，摊上谁谁就倒霉咯。”
“怎么是只有一条羊腿？这是，兔腿？”
“昨晚就猎到一只羊，三条腿正好遇见杨总将的副手也打猎，没打到啥，就卖给他了，剩下一条说今早煮羊汤，这不也没了，将就一下吧。”
“喂，阿查兄弟，好了没，哥们油茶都见底了。”
阿满的声音整条街都听得见，也包括猫在巷子里的“小苍蝇们。”
“哎，好了好了。”
阿查转身，阿松抬头，满脸笑意，好不温暖。
没办法，阿查只好硬着头皮带着三坨肉回去。
“满爷，谦爷，昨晚没猎着羊，只有上次剩的一只羊腿了，另外有两条兔腿，味道也是极好的，您二位看？”
阿查话音刚落，餐桌的气氛突然微妙起来。
二头停下了正送往嘴里的酥面饼，满哥和谦哥则同时盯着桌上的三坨肉。
时间仿佛静止了，只有锅灶的热气呼呼冒着。
阿查屏住了呼吸，一动不敢动，远处的阿松也偷偷望着这边，心里为阿查这小子捏把汗。
……
“哎，没关系没关系，那就满哥吃羊腿，我就吃两条兔腿啦。”
谦哥憨憨说道。
“哎，哪能呢弟弟，你来羊腿，作哥的我来兔腿。”
满哥摆摆手，阻住了谦弟伸过去的手。
阿查一看松了口气，赶忙打着圆场。
“没事儿那就好哈哈，满哥谦哥真谦让。”
“满哥今天吃兔腿，哥哥让弟弟，下次不够的时候，谦哥再吃兔腿，这样行吧，哈哈哈哈。”
“嗯？还有下次？”满哥和谦哥同时转头。
意识到说错话的阿查赶忙摇头。
“没有没有，下次，以后一定准备充足。”
“那，这次就依阿查兄弟的？我吃羊腿，你来兔腿？”
满哥询问道。
“好的哥哥，请吧。”
谦弟笑眯眯的回答道。
二头自始至终都没说一句话，只是也不再吃东西，就坐在一旁，看着二人让来让去。
满哥一把抓起羊腿，就要大快朵颐。
————唰
五道寒芒朝满哥脖子划来。
“嗤啦”一声，那羊腿裂成五段，断裂的横截面平整如桌面。
“谦受益！！”
满哥及时将羊腿挡在脖颈处才免受此招危害。
此时他正愤怒地看着右手化形的谦弟，大呼他的名字。
“满招损！！”
谦受益也不甘示弱，直呼满哥的名字。
“啥，啥情况？刚还你侬我侬呢，下一秒干起来了？”
见势不对的阿查也顾不得摊子了，赶忙跑到街角躲了起来，其余地摊见状也能跑多远跑多远。
满招损一掌破空推出，正中谦受益腰腹，谦受益左手来挡，还是被余劲推出数米。
临飞出的刹那，谦受益右手的爪锋虚空一抓，满招损的肩头出现五道血淋淋的伤口。
……
二头人麻了，他已经对这两鬼见怪不怪了，一个人在寒风中喝着油茶。
只是，他不知道，一个小小的目光，透过街道，已经锁定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