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章 请罪
随着时间的流逝，最终还是有人站了出来。
“陛下，老臣有话说”
站出来的是左相曹三平，底下一众大臣对他投来感激的目光，就连寿王和雍王也不例外。
此时的燕皇正处在暴怒状态，换做其他人要是这个时候给他找麻烦，定然是没什么好果子吃。
可左相大人不一样，他自燕皇微末之时便就跟随其左右，多年下来，劳苦功高，如今燕皇身边的老人也只剩下他一个了。
此刻他说话，就连燕皇也冷静了些，“说吧”
见陛下允许，左相开口说道：“月庭使臣的寿礼入库前必有登记，陛下何不问问今日负责此事的人。”
不少官员暗暗点头，实际上他们刚才也想到了这一点，只不过燕皇在气头上，他们不敢去出个这个头。
“来人，将今日负责入库的人都给朕带来！”
一旁的陈子昂心道不妙，刚那月庭使臣打开盒子发现其中空无一物的时候，他就知道今日这件事不能善了了。
可他也清楚黄欣妍的为人，不可能做这种监守自盗的事情，但其中有什么隐情，他却一无所知。
不多时，负责临时库房登记的那位宦官连同黄欣妍一起跪倒在燕皇面前：“臣（奴才）叩见陛下！”不仅是他们两个，一些负责搬运的宦官和看守的其他绣衣使也一同跪在其中。
“是你们两个负责这件事的么？”
燕皇眼中有着冰冷之意，仿佛在看两个蝼蚁一般。
那宦官哪里见过这么大的阵仗，早已吓得两股颤颤一句话都说不来了。倒是黄欣妍心中还有几分勇气，开口说道：“回陛下，确实是我们两个负责。”
“那你们可知今日月庭来的使臣登记入库的是什么吗？”
“臣不敢大意，特地查验过，是一株草药。”黄欣妍自然不会有所隐瞒。
燕皇强压心中的怒气，继续问道：“那草药长什么样子？”
古籍中记载过不死仙药的样子，红色，叶根肥硕，肉质呈黄白色，仿佛像是一个小人。
黄欣妍一五一十地说：“像是一个穿着红衣服的小人”
“你可记得清清楚楚？”燕皇不死心地又问了一句
“臣记得清清楚楚。”
黄欣妍好歹是纳源气境界的人，对于几个时辰前发生的事情自然是不会忘。
在场许多人心中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月庭真的将不死仙药送了过来吧！
“那你告诉朕！这东西去哪了！？”
燕皇再也忍不住了，大吼咆哮着，有人甚至能看到他脖子的青筋都暴起了。
黄欣妍心中也无比奇怪，从那月庭使臣的寿礼入库之后，自己是一步也没有离开临时库房，而且库房周边更是布满了绣衣使。
一直到现在自己将那寿礼亲自送到了献礼宦官的手中，那盒子里的东西明明之前还在的呀！
怎么掀开红绸面之后就不见了呢？黄欣妍百思不得其解只好回道：“臣不知”
“不知，好一个不知！让所有人在朕的寿宴上看朕的笑话么！丢人都丢到月庭去了！来人！将这两个负责的人给朕拖出去砍了！”
不知多少年了，燕皇还是头一次在众多大臣面前如此失仪，这让大部分人大气都不敢出，生怕一个不小心殃及到自己。
那登记宦官吓得已经一把鼻涕一把泪，地上也不知何物都弄湿了，一个劲的磕头，嘴里念叨着：“陛下开恩啊，奴才是冤枉的！”
连一旁的黄欣妍也难以平复心情，她自加入绣衣使就曾想过自己会死，可那也是轰轰烈烈地战死在沙场上，而不是因为这样丢了寿礼失职而死。
“陛下，臣有罪！”
陈子昂一边高呼，一边从人群中走了出来，跪倒在燕皇的面前。
燕皇眯着眼睛看着陈子昂，他心中当然知道陈子昂一个失察之罪和御下不严之罪是逃脱不掉的，没有提及他人，一方面是因为他很欣赏陈子昂，另一方面是心中也有所顾忌。
见陛下不说话，陈子昂继续说道：“臣自知难逃罪责，特来请罪！还望陛下能给个机会，让臣彻查此案，戴罪立功！”
燕皇依旧没有说话，直直地盯着陈子昂，谁也不知道这位帝皇心中在想些什么。
还是那位曹相开口说了一句：“臣附议”
随即另一位右相也开口说道：“臣也附议”
见两位大佬都开口这样说了，他们手底下的那群小弟也纷纷表示，一时之间整个寿宴之上，都是“臣附议，陛下三思啊”什么的。
官场之上，各种党派林立，有的是以某某人的门生为一党，有的是以大家伙都来自某某州县为一党，也有的依附于寿王或者雍王成一党。
可各个党派，无论官员大小都在两位丞相底下做事，此时就算寿王、雍王也都得卖两位丞相一个面子。
可让所有大臣感到奇怪的是，那绣衣使直属于燕皇陛下一人，平日里绣衣使升迁以及物资开销都由绣衣使内部自行解决。
或者说绣衣使可谓自成一党，享有不少特权，这与两位丞相并无交集，想不到今日两位丞相竟然会为绣衣使说话。
其他人不懂，两位丞相心中都一清二楚，这句臣附议只是为了给燕皇一个台阶下，或者说给在场的所有人一个台阶下。
此时明摆着这件事透露着蹊跷，并不是一时半会就能查的清楚的，燕皇还下令不许所有人走，难道这么多人就一直呆在宫里不出去么？明日各部门还要不要办事了？
燕皇也想到了这一点，他可并不是真的老糊涂了，冷静下来之后，开口说道：“将今日参与押运、登记寿礼的人都押入天牢，令刑部、大理寺连夜审问！”
“陈子昂，朕就给你一个机会，三日内要是能查清此事，找到不死仙药，朕就恕你无罪！”
“谢陛下隆恩！臣告退！”
陈子昂叩谢，随即离去，今天夜里他还有不少事要办，若真的想救黄欣妍，那么他一分一秒都不能再耽搁了！
今日燕皇寿宴就如此不欢而散，不多时整个燕都都知道了此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