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扑朔迷离
有了书院院长的同意，李长安和云海很轻易的就走出了燕都书院的大门。
可这件事要从什么地方调查呢？
云海决定先到案发现场去看一看，李长安自然也是听她的。
那位赵老汉的棺材铺坐落在燕都的南城，南城内多是些豪门勋贵瞧不上的行业，如奴隶买卖、牲口交易、勾栏瓦舍，这做丧事一条龙服务的也大多在此处。
云海没来过这里，倒是瞧了个新鲜，一路上东张西望的。四处找人打听，李长安终于在一个偏僻的角落里，找到了赵老汉的棺材铺。
这人一辈子都在给别人做丧事，临了了，自家做丧事的时候倒显得没那么悲哀，或许是见多了他人的哭丧，到了自己身上的时候反而有种浓烈的不真实感。
李长安和云海走进棺材铺的时候，一位老妇人正在那里平静地烧着纸钱，一问才知道她就是赵老汉的结发妻子，姑且称她为赵大娘吧。
当得知两人是书院中人，为了查询赵老汉的事情而来，这位赵大娘才有些激动了起来，“德柱，他有出息了，都怪那杀千刀的为了死要面子，一定要办几桌庆祝宴。”
“我让他别那么贪，那活哪里是那么好接的呀！三天的时间根本做不完的。”
两人都沉默不语了，安分地听着赵大娘发泄着自己的情绪，生活在这样的一个南城中，那若是谁家的孩子考上了燕都书院，那定然是光耀门楣的大事。
富贵人家一般都会开粥棚，洒喜钱，请上亲朋好友好好来庆祝一番。这个时候即便是些贫困人家，那也会摆上几桌庆祝宴叫上街坊邻居来喝上几杯。
当时李长安和王溪考入燕都书院的时候，整个将军府的下人这个月的月例都涨了一倍呢。因李七夜的丧事过了不久，所以才没有大肆庆祝。
赵老汉那想要摆阔的心情可以理解，但为了钱财偷工减料的行为就令人不齿了。
看整个棺材铺里并不杂乱，官府的仵作想必早已将证据都保留，如今在这棺材铺内实在找不到什么有用的东西。
云海好奇地问了一句：“那马大人家可有来找你们的麻烦。”
赵大娘一愣，回道：“第二日，我家那个就没了，德柱毕竟也是进了燕都书院，想来是念在这些份上，马大人事后并没有过多计较什么。”
鸿胪寺少卿马格马大人好歹是正五品的官，况且这件事也是他占理，自家老爹出殡棺材底掉了，居然没有来追责。
难道这位马大人平易近人，爱民如子？自家儿子要是做了这种事，怕不也要被吊起来打吧。
事已至此，李长安和云海告别了赵大娘，准备到燕都顺天府调取赵老汉的案底，上面应该有记载他是如何如何死的。
“实在对不住了，前两天顺天府的库房着了火，许多案底都被烧毁，那赵老汉的案底就在其中。”顺天府的一位书吏听闻有书院的人来调查此事，便出来解释。
让两人没想到的是，来顺天府竟然吃了这样的一个闭门羹。这也太巧了，赵老汉死在三天前，而本该留存案底的顺天府第二天就失火了。
这件事变得越发扑朔迷离，这背后应该不止赵老汉的死那么简单。但线索似乎到这就这样断了。
“师姐，你怎么看？”
“用眼睛看啊”
云海大大咧咧地回答，她不喜欢这种绕来绕去的事情。
李长安一阵无语，自家师姐的性子已经被自己摸透了，这明显就是在藏书阁待的太无聊了，接个考验任务就是为了出来逛逛。
“那马大人是一位五品官，为什么要找赵老汉家的棺材铺呢？难道是因为他做的好？总不会是因为他家价格便宜吧。”
“说的有道理啊”云海恍然大悟，而且他们一路上也看到有几家棺材铺，无论是门店样貌还是里头的摆设都看起来比赵老汉的那家棺材铺好的多。
“难不成是那马大人的府上有管家在吃回扣？”李长安又想到了一种可能。
有些富贵人家的府上，主人家们不管事，手底下的人便欺上瞒下，尤其是一府的管事。
基本府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要管事经手，比如什么厨房采买，什么房屋修缮都是油水极多，不过那管事一般都是主人家的心腹，若不出什么大事，因此也大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若管事的真的吃了回扣，害的马大人的爹发生这样的事，想必也没有什么好果子吃，我们去瞧一瞧就知道了。”
“这法子好”云海又笑了起来，觉得和李长安在一起有意思的很，都不用动脑子了呢。
那位马大人的府门前
“麻烦两位通报一声，我们来找府上管家的。”李长安恭恭敬敬的朝着府门口的两个侍卫说道
见面前的两人身穿不凡，两个侍卫也不敢大意，其中一位转身就朝着府里去通报了。
不多时，就从府里走出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穿着好似普通的富商，笑着说：“鄙人姓钱，不知两位找我有什么事啊？”
“哈哈哈，钱管家，早听闻钱管家是马大人府上的老人了，各类事务都处理的井井有条，有条不紊。因此心有拜服，才会过来一见啊。”
那位钱管家一听，心想难不成自己的名声都传到府外去了么，虽见这两位不过一个是毛头小子，一个是黄毛丫头，可心中想起老爷的吩咐，仍然没有大意。
“谬赞了，在下只是多年得了老爷的些许教诲，才有了些微不足道的苦劳，实在不足与外人道。”
钱管家嘴上说的客气，可丝毫没有请两人入府的样子，反而又说道：“若是两位没有其他的事，在下府内事务繁忙，还要去处理，就此别过了。”
说罢，自顾自回了府里。
李长安心中已有了答案，也没有多说什么。
但他还想再确定一下，于是转头问那两位侍卫：“前几日，我来找你们府上管家，怎么看见的不是这位钱管家？”
侍卫心里奇怪，前几日你什么时候来过了？
但还是老老实实回答：“府上的管家一直都是这位钱管家，这位公子怕是之前找错了人把”
“哦哦哦，那是将军府的管家，我记错了”
李长安表面作恍然大悟的样子，心中更加确信了刚才的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