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1章 说出的话能收回么？
无奈之下，张婉婉为了自家傻鸟，只得硬着头皮道：“你们在此地活得辛苦，我这次来特意给你们带了补给。”
张婉婉大袖一挥，宴席中央的巨型树墩上，立刻出现很多低阶灵果，引得众人一阵雀跃的惊呼。
那是张婉婉之前消费一千万开启第二层商城时买的货物，因为级别太低，她一直用不上存在乾坤袋中，眼下拿来送礼也算是物尽其用。
为首的兽骨面具男叫欢颜，此刻已经卸下满身的伪装，换成普通的衣袍。
他此刻坐在张婉婉的左手边，抬手摘下面具对着张婉婉再次施以大礼。
“圣母，大战时我们听您的吩咐在此盘踞，虽然族群得以延续，但数万年过着谨小慎微的日子，让众人苦不堪言。”
张婉婉终于看清了欢颜的容貌，本以为他是个面目狰狞的糙汉子，没想到容貌居然意外的清秀。
欢颜柔和的外表带着类似病态的惨白，让张婉婉觉得，他像极了被女鬼纠缠的落魄书生。
但欢颜的话，的确触动了张婉婉的心。
百鬼之地是仙人试炼之地，因为级别最高，所以来此地之人不单单有凌云阁的高手，也不乏其他厉害的修仙之人。
她曾经也颠沛流离，完全是吃了上顿没下顿的那种，要不是遇见了盘凰和百里司墨现在恐怕早就冻饿而死。
此刻，深深的共情，让张婉婉不忍拒绝，她拍着胸脯保证道：“放心，我会带你们出去的，你们现在有多少人？”
“回圣母，属下幸不辱命，地支堂眼下有十万同胞。”
“十……万？”
张婉婉听完忍不住惊呼，险些从座位上一跃而起，她后悔的牙齿都在打颤。
她刚刚发疯般说了什么，居然大言不惭同意带这么多人离开。
——那个，麻烦问一下说出的话能收回么？
“圣母息怒……属下尽力了，只能保下这么多的人。”
欢颜急忙出列跪地恳求圣母的谅解。
可他的举动跟张婉婉的意思差了十万八千里，面对如此窘迫的场景，她强迫自己快速冷静下来后，觉得有必要跟欢颜单独谈谈。
匆匆结束宴席，根本没了胃口的张婉婉直接被欢颜带去了幽暗的地底溶洞。
张婉婉望着谨小慎微一副做错了事情的欢颜，索性拿出试炼令牌对着欢颜表明身份。
“我根本不是你们的圣母，我只是凌云阁的内门弟子，但我会遵守承诺尽量帮你们逃出百鬼之地。”
欢颜跪地谢罪的动作一迟，心里那抹的酸涩满溢。
“圣母，属下不会认错的，除了您还有谁能拥有如此纯净的混沌之力，还有谁能收服盘凰和朝凤，您只不过是忘记了。”
张婉婉扶起动辄下跪的欢颜，听着他语气中满是自我安慰之意，已经没心思跟他解释什么叫平等，什么叫男儿膝下有黄金。
她认命闭眼道：“如果我说这一切都是巧合你也许不信，那我们来聊聊如何神不知鬼不觉将这些人都带出去。”
“属下已经筹谋许久，眼下只缺一个契机，还需要圣母的帮助。”
“好你说……”
张婉婉听完欢颜的计划，只觉得太过激进，别说百鬼之地受众仙家监视，单单凌云阁那些长老都难以应对。
若是强行从里面打开出口，那势必遭到外面的极力反扑。
不能强攻只能智取。
张婉婉的通行令牌已经失效，但欢颜若能带着众人帮她打开一个缺口，那她就可以传信给大师兄求助。
若是张婉婉顺利出去，就能带走一部分的人，到时候想办法获得进入百鬼之地的资格，化整为零早晚能将这些人救出去。
她讲完自己的计划后，就给欢颜展示了一下自己的阙海，那里可以容纳大约千人，虽然比起十万人相差太多，但这是张婉婉能想到唯一且安全的办法。
望着眉眼间尽是纠结的欢颜，她郑重承诺道：“放心，我答应过盘凰要救你们出去，绝对不会食言，更何况若是与外面的人硬碰硬打起来，伤残一定不少。”
欢颜从未怀疑过张婉婉的真心，只是忧心如何才能帮助圣母恢复记忆。
他单膝跪地拱手叩拜道：“全凭圣母做主，外面族人交给我来安抚，圣母只需按照计划准备即可。”
张婉婉真是拗不过欢颜，只得任由他一声声唤着自己圣母。
望着欢颜将唯一的房间让了出来，张婉婉委实受之有愧。
能在这样的恶劣的环境中获得一间舒适又安逸的房间，让神经紧绷了几日的张婉婉获得片刻的喘息之机。
这几日的事情越发诡异，她单独招呼出盘凰，直接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小凰凰你说欢颜是真的认错人了么？”
张婉婉没有原主一星半点的记忆，她觉得一路走来充满了不可思议，也许冥冥中有什么不同。
盘凰火红的鸟眼眨啊眨，不知如何回答主人的问题。
最后，只得说出一部分的实情：“主人，欢颜是魔族圣母麾下的一员大将，曾经统帅百万魔军，他能靠一己之力在百鬼之地庇护十万族人，必定是怀揣巨大的期许，您何不好人做到底，帮他圆了这个梦。”
盘凰跟欢颜曾共侍一主，即便是向来高傲的它，数万年后得见旧相识，也不忍对方继续在此蹉跎。
张婉婉轻叹一声，道：“盘凰你的心思我懂，可外面就是凌云阁，若是被师尊发现，别说化灵飞升了，肯定直接被逐出师门，到时候我们怕是要过上颠沛流离的日子，你可想好了要冒这么大的风险去帮他？”
数万年的交情，张婉婉能理解，可风险她也要跟盘凰讲清楚，若是它执意要做，她作为主人只能跟它一起面对。
果然，在重情重义这块，盘凰始终没让人失望。
“主人，这件事情千万不能让朝凤知道，不然……”
盘凰的鸟眼闪过无奈的悲壮，它想了数万年的亲亲小媳妇，刚回到身边就状况频出，只希望这次能安然渡过。
张婉婉是愿意帮助盘凰的，此刻她终于明白，为何朝凤会如此痛恨盘凰。
——谁家媳妇能忍受丈夫眼里只有兄弟和外人，完全没有自己。
“盘凰……你过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