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业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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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依的天赋很好。
我指口语。
她学的很好，就是拼写上有些问题，但问题不大。
毕竟她有两个负责任的表堂姐做她的老师。
顺带着一提，我从没有看到她的魔力暴动，至少在家中没有。
我很怀疑是不是缘姐搞错了。
直到有人上门。
怎么说呢，大体上就是想要给来人一个阿瓦达啃大瓜吧。
那位……我一时之间想不到什么称呼。
反正吧，那个男人假惺惺的说自己终于找到自己女儿之后，盛气凌人的说让她和自己回家的时候。
或许阿瓦达索命不适合他，我应该给他的是加强版的钻心咒。
我低下头，拉着孩子们上楼。
后来，我听到很多的嘈杂声。
听到母亲的歇斯底里，父亲动手的声音。
我在房间蹲下，身体里面的默默然开始涌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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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做了一个梦，梦中没有人。
他们都离开我了。
我掉入一场没有人的逐梦之旅。
身边财宝多如山积，闪烁着诅咒的光芒。
我误入山洞，接手恶龙的宝藏。
龙被火吞没，消失在光之中。
而我进入黑暗，成为新的恶龙，日复一日守着宝藏。
我听到有人在我耳边耳语，对我闭上眼睛，把自己埋进财宝中，祂在那无穷的财宝之下等着我的献祭。
我低下头，看到财宝之下的肢体，美丽夺目，美的让人痴迷。
我想要竭力看清祂是谁，可我的理智告诉我别睁开眼睛，不能看。
祂不可见，亦不可闻。
祂无形无影，名讳无人知晓。
我终于彻底张开眼睛，看见了一个沉在血泊中的人。
祂在对我笑，说：“欢迎醒来，我的后裔。”
声音若鼓，它从我的血液中欢鸣。
我再仔细看，看到那躺在血泊中的人已经睁开眼睛。
两个瞳孔。
“重明。”
她开口说：“是个好名字。乖孩子，来我这儿。”
她的身上长出羽毛，她的声音清脆的像是凤凰在鸣叫。
而我只看到她与我十分相像的脸上，那双重瞳。
终于，我经不起自己的恐惧，张开翅膀想要飞里这个地方。
她的羽毛蔓延到我身上，想要将我彻底吞没。
我用努力鼓动翅膀，却被那些看守的财宝抓住翅膀。
于是我努力想要爬出去。
我听到骨头断裂的声音，看到自己的龙翼被撕裂。我爬了出去，背上血肉狰狞，最后那家伙手中能拿到的只是被抛弃的断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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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长翅膀…啊呸，不是。
是我翅膀长羽毛了……
我翅膀长羽毛了！
这是什么神奇的阴间笑话！
作为一只龙…啊，不对，作为一只返祖来的龙崽。
我怎么看都不像是能长羽毛的那种吧！
龙的翅膀不应该是长满鳞片吗？再不济也应该是同西方龙一样的膜翼？长出鸟的羽毛什么的……
不会吧，会不会吧，不会出现什么诡异的出轨事件吧！
身体后面掉了一背龙鳞，□□涸的液体沾在背上。
不过有一说一，羽毛真的毛绒绒，我超喜欢这个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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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里面乱了套，大体上是亲爹发现了自己家闺女不是人，然后，发现自己儿子也不是人。
毕竟没有人会长翅膀，也不会露出有鳞的尾巴。
现在是一堆小孩子们去了我哥那个房间待着，而四个当事人来到父母的房间。
爸妈在对峙。
谎言是瞒不久的，至少还没过一年，便已经彻底暴露。
我也不知道此刻的庆幸是什么，大体上，大概是以后亲爹再也不用怀疑自己的妻子瞒着他的事情是不是出轨——虽然，我觉得现在这个事情可比出轨还要劲爆。
父亲还没有开始盘问，母亲便已经像是知道审判下来的惩罚是什么。
她或许早就知道会到达这一步，只是现在比她预计的要早一些。
于是，她像是预见了所有的一切一样，放弃了所有可以挽回的机会：“我们离婚吧。”
我听到她的悲鸣。
在前世即使被家暴都没能说出离婚的她最后还是被我推向了离婚这一深渊。
我原本以为一切都会好的。
可是现在，父亲终于看见藏在家里面的怪物，其中怪物的一员还有他的妻子——他的那个脾气不好，却很喜欢他，同样他也很喜欢的妻子。
建立在谎言之上的婚姻像是海边的沙堡，随时会被海水吞没。
她以为的能白头到老，终究是她的幻想。
她起身，打算离开，收拾行李——毕竟正常人类不会喜欢有个怪物加入他的家庭。
等她离婚之后，她会施加一忘皆空，父亲不会记得让他不愉快的东西。
他只会记得，他和她感情不和，最后她还是选择离开。
这本就是不该出现的婚姻。
而我和哥哥，我们也不过是这场放纵之下的错误。
我看到母亲无声留下眼泪，她的踉踉仓仓，她的崩溃绝望。
而父亲依旧坐在桌子边，喝着那碗没有水的茶。
现在太像是一场滑稽默剧，作为滑稽默剧的主导者，我。
我是一个最不合格的演员。
我居然会忘词，待在原地像是一个傻子。
哥哥抱住我，说没事的，不是我的错。父亲会忘掉一切。
是啊，父亲会忘掉这段不好的回忆。
可这与母亲有什么关系呢？
她心心念念求来的爱情，勤勤恳恳维护的婚姻消失了呀。
而罪魁祸首是我，是这个即使长大了也脆弱不堪的我。
我所渴求的家破碎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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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并不能改变任何东西。
脆弱的依旧脆弱，假的终究是假的，再怎么努力维护的谎言终于破碎，什么都不存在。
都是假的。
我现在能感受到这一切的不真实变成了真实。
它们的边际被我打碎，扎了我所在意的亲人一身，划开看起来好了的蓄脓伤疤。
我和哥哥被决定好了去留，没有选择的余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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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会离婚。”我听到父亲说。
他固执的再重复一遍：“我不会离婚。”
一切都是恍恍惚惚的陌生和恐惧。
父亲似乎也脱去了自己老实的表壳，变的强硬起来。
他一把抓住母亲说：“我不管你是什么东西，反正我不会离婚。这辈子想要离婚，门都没有。就算是死，我也要把你一块带到阴曹地府里面。”
母亲举起魔杖，父亲歪头躲过魔咒。
他一把抓住魔杖，把它夺过来，折断。
“当年说过嫁给我一辈子，你现在算是什么回事！后悔了？门都没有！”现在是父亲的歇斯底里：“这算什么……皎皎，这算什么？究竟是我做错了什么，才会让你想要离开我？我知道我没文化，外貌也不好看，家里面穷的连孩子们的学费都教不起，还得靠你娘家补贴。就为了你这个所谓的不是人，我们这十几年就白过了？这算什么！苏皎！这算什么！我们难道就不能商量吗？”
“明明……明明我们都过来了……”
他哭了。
我头回看见父亲在哭，他抱着母亲。
“皎皎，不要离开我好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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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亲和母亲在哭。
我感到一片迷茫，似乎前世的一切疯狂都解释的通了。
母亲瞒了父亲事情，父亲早就察觉，但是忍耐下来。
线一直紧绷，最后在母亲上吊之后，彻底断裂。
于是，父亲选择了死也要死在一块。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这算什么……
这就是你让我拿着铲子把你活埋的理由吗？！
“小蕤，听爸爸的话。”
我咳嗽起来，痛苦溢满。
常世若炼狱，业火通明不熄。
火从我身上冒出，点着了东西。
我听到父母的惊呼，看到匆匆而来的舅舅。
我抬起头，看到了哥哥。
于是我扯起一个笑容，对哥哥说：“好疼啊，哥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