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夜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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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坐在赫奇帕奇的休息室里面,周围坐了一圈的人。
自开学之后,已经过了五天。
大概是某位学生听说了东方学校晚上无聊的时候会说鬼故事,然后有位恐怖故事爱好者就拉了一堆人说故事。
说道一半,他们忽然想起赫奇帕奇有位学生是来自东方的。
然后学姐走到我的房间敲门,问我有没有空。
我穿着毛绒睡衣走了出来,还带着新配的眼镜。
听完前因后果,我眨了眨眼睛,问能不能在拉一堆人来。
“没什么,我觉得我说这些东西的话,你们可能会被吓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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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薇和丹尼尔被叫了起来,萝宾看到我的猫头鹰之后,连忙拉着凯文过来。
凯文迫于她的恳求,被灌了隐形药水走了过来。
在场大概十几个人,我们把椅子变成沙发,力气大的男生把东西都放置完毕之后。
被围在中间的我不紧不慢的说起来一个故事。
“这个应该是我老家那边的故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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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家乡,没有成年的孩子是不能叫他名字的。
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有人说过小孩子没有警惕性。
如果说是被陌生人叫走,那就可能被人拐走,如果说被脏东西叫走,那就可能会被叫走魂。
被叫走魂的孩子,通常都会一病不起。
于是他们的父母便会去请庙祝,希望对方能叫回孩子的魂。
曾经我们村里面便有那么一个孩子,去溪边玩,回来之后浑浑噩噩的。
他们父母去喊庙祝,庙祝说孩子走掉了魂,
得喊魂。
庙祝要求那对父母白天去村里面宰杀一只公鸡,取得鸡冠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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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这里,拿起边上的水喝了一口。
然后,回忆一下,接着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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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那孩子的父母遵从庙祝的要求做了,将鸡冠血拿到庙祝的面前。
当天晚上孩子醒了,他的父母十分开心。
可是庙祝的表情却十分诡异。
他的徒弟拉了拉庙祝的衣角对庙祝说:“师傅,那个男孩有两个影子哩!”
庙祝捂住他的嘴,让他不要说话。
那男孩像是听到了这句话一样,抬起头看向徒弟。
那双眼睛瞳孔眯成一条竖线,看着就像是蛇。
吓得徒弟面色发白。
这时,他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那个男孩的影子分开了,一个是男孩的影子,一个是带着蛇尾巴的女人的影子。
而那个带着蛇尾巴的女人的影子正在向他游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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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说到这里喝了口水,抬头扫视,发现我的同学们似乎是被吓到了。
凯文和萝宾抱在一块,艾薇早就被吓到另一位女生的怀里面。
丹尼尔还好,甚至还有余力的问我后来呢。
我吐槽了一句小孩子真经不起吓之后,接着说:“当然是圆满解决了。”
毕竟那位姐姐只是来讨前世的债嘛。
前世那个男人负她,把她送进山沟沟里面喂了蛇,那么今世娶个诡异的蛇媳妇也算是便宜了那个男人吧。
我挥了一下魔杖,让茶壶给我倒奶茶。
接过奶茶喝了一口之后,问他们还要继续听什么?
拉我过来的学姐说继续。
我敛下眉毛,又想起来一个故事。
“我倒是记得一个故事,不过说完这个故事,便不能再说了。”
“为什么。”
“你们没有注意吗?”我扫视了他们一眼,“加上我待会要说的故事快要凑齐一百个了。鬼故事不能过百,是个忌讳。虽然是日本那边的规矩,但是吧,那些东西可不会忌讳这里是东方还是西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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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故国曾有陋习。
家中儿女若是有未成年而早夭者,必择一门良亲。
让两个年纪不差多少的早死年轻人凑个对,好让他们安心被死神带走,而不是带着恶意作弄家族里面的亲人。
又因是两个死人结婚,所以就被称之为冥婚。
但古时候,女子大都早早成亲,故而需要结冥婚的新娘总是供不应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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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停下嘴巴,不知接下来应当说,还是不应当说。
说了,怕吓到同学,不说,我又觉得难受。
于是便改了嘴,直接说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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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市某县,有一人家,姓陈,家中幼子十二而亡。
于是为了早夭的小儿子,他们便谋求一门良亲。
可家家都以生男孩为荣,生了女儿也大都无力扶养。
适龄的女孩少之又少,活人娶亲尚且够呛,更不要说是死人。
至于适龄?
你在做什么春秋大梦。
陈姓人家犯了愁,若是不给家中小儿娶亲,小儿在路上一个人孤孤单单,若是遭了欺负,又得跑回阳间诉苦。
于是,陈爹便想了一个法子。
小儿子头七,陈家拉起红联,摆起酒席,邀请村里面的人来吃酒。
“今日,我家小儿娶亲,备此薄酒,不成敬意。”
村里面的人都纳罕,这陈家可真是走运,也不知道到从哪里找来了一个年岁相差不大,八字也对的上的死人媳妇。
陈爹在上面乐呵呵的,边上道士做着法。
唢呐吹的正响,女方的棺材动了一下,像是有谁在里面挣扎一样。
村里人只当是自己眼花了,便心里面咕囔着不要多管闲事。
唢呐吹吹打打的,这白喜事也就这么做完了。
吃完喜宴的人全部回了自己家。
大约过了一个月,有天晚上,有人敲了陈家的门,和他们说他们有门亲要结。
来人大概是个二十来岁的青年,穿着白礼服,领口左撇,看起来十分恭敬。
就是脸色发白,嘴唇上的颜色像是抹了血。
“小姐说,结了亲,拜了堂,总是要见公婆一面,以后还要每日服侍高堂。妯娌叔子也在一个屋檐下,先见见面,好相处。”
在摇晃的灯光之下,青年看起来好像没有影子。
青年咧开笑问:“那么亲家是打算自己来,还是让我家小姐来?”
陈家又办了一场酒,把全村的人都请了过去。
村人们往陈家走,想着陈家可真是阔绰。
一个月前办了场酒,一个月之后又办了一场酒。
当他们踏进陈家的时候,隐隐约约看见有一个穿着红嫁衣的人影。
等他们彻底走进的时候,穿着红嫁衣的人影转了过来,脸上都是腐烂,还有蛆虫在腐肉里面钻来钻去的。
转身想跑,却发现房门什么时候已经紧闭。
有一村人撞上来酒席桌,上面有一很大的猪头滚落。仔细一看,那不是猪头,而是陈爹那合不上眼睛的人头。
“诶呀,全部都跑不掉了。”青年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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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为了营造气氛,还特地伪声,学着当时我说的男声。
吓得边上的人都抖了一下,凯文现在已经彻底不行了。
“所以那青年是鬼?”学姐问。
我想了一个,对她说:“无差,穿了寿衣,就算不是死人,也差不多了。”
“什么?”艾薇困惑的问。
“衣服领口朝左,是死人穿的衣服。活人都是朝右边穿的。”我给他们科普了一下。
然后,我又喝了一杯奶茶,起身打算离开。
在夜晚的走廊上,我看到一缕金发。
我打算仔细看的时候,她又消失不见了。
我叹了一口气,转身回到自己的休息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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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啊,为什么这个学期没有住一个房间了,她还管着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