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章 烟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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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元旦。
说句实在话，我其实也不知道会有烟花表演。
当时的我在变形课上奋笔疾书，写着大量语法错误的中式英语。
然后麦格校长就走到了我的边上，在我有些惶恐不安的时候，问我有没有时间。
在一片惊恐下，麦格教授问我能否参与烟花表演的制作。
她说我的烟花很适合这次表演，不过……
“别把那些烟花发射到同学身上。”
应该是教训吧。
我低下头说了一句知道了。
“我会给你报奖学金和额外的学分。”
她和国内的老师并没有什么区别，唯一一个区别大概是她替我挡下了那些熊孩子的家长们。
我很喜欢她，就像是前世我喜欢我的老师们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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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过的很快，仿佛我一个走神便来到了元旦。
对于他们来说可能是个新年，不过对于我来说有点陌生。
毕竟农村只过农历的大年。
距离大年有一个多月，对于我来说，现在还是腊月。
爹妈估计已经晒上了腊肉之类的东西。
有点馋。
毕竟是很好吃的东西。
无论是拿来烧菜，煮面还是做菜泡饭都是很美味的配料。
最美味的做法大抵是弄点猪油煸炒，然后一大把青菜下锅爆炒。
炒出来的肉不油，被油烫过的青菜很是下饭。
我被自己的想象给馋到了，咽了一下口水。
面前的牛排忽然一点味道都没有了，感觉像是在嚼蜡。
英国的食物虽然刚开始吃的时候，会让人眼前一亮，但是吃久了之后，只会觉得不愧是美食荒漠的国家。
或者我该换句话说，比起中国菜，外国的菜肴们都是垃圾。
我把口中的肉吞了下去，不打算浪费任何粮食。
虽然感觉很难受，但是也总比饿着要强。
再加上……以前也的确有这么一段比这更加难以下咽的日子。
没有什么好挑的。
然后我开始怀念家乡的小米辣和前世朋友从云南寄过来的辣椒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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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吃火锅。
第二个学期的第一个星期，想它。
尤其是我两个缺德的监护人在她们的来信中说了街上新开了一家羊肉火锅店，好吃。
大晚上的，寄过来。
我本来想要睡，但是收到来信之后就饿了。
然后就是翻来覆去的，让本来打算睡的卡珊都不免醒来，将注意力看向我。
“怎么了？”她说。
我听到声音，停止了转动，弱弱的说了一句睡不着。
顺带着一提，我从来不敢在同学的面前吃那些肉干，毕竟那些东西上面的眼珠子是真的恶心。
而且我也不想被同学误认为有什么奇怪的异食症。
“那就聊会天怎么样？”她说。
我有点受宠若惊，这是大小姐头回自降身份和我这么说话。
“那么说说烟花表演可以吗？”我试探着说。
“可以。”她说。
等她说完之后，我忽然之间就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了。
你真的不能指望一个社恐开口，因为她在和别人对视的时候，就已经大脑空白。
虽然我没有那么离谱，但是在卡珊开口的那一刻我就已经开始后悔为什么会选这个选项了。
我进退两难，最后问她要不要我给她找个好的位置。
她笑了，有种说不出来的味道。
我缩进被窝觉得自己可能真的有点傻。
“你也知道要提前找位置啊。”
来了，沃雷式阴阳怪气。
“因为我并不需要……”我停住了自己的话，把被子蒙上我的头。
我无法形容我现在的感觉，因为我已经分不清我耳边所听到的是什么。
我感到难过，那是一种特殊且突如其来的难过。
一时之间，我感觉到有什么液体从我脸上滑落，然后掉进布料里面消失不见。
我哭了。
在我和卡珊聊天的时候，我的情绪爆炸了。
我们沉默了好久。
然后，她察觉不对掀开我的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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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了。
我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她看起来很难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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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不起，我吓到你了。”我说。
她被我吓到有些手足无措，和我一同开口：“抱歉。”
我想我需要一个怀抱稳定一下我的情绪，脸上的眼泪就没停住过，看起来听吓人的。
她坐在我的床边，拿出我送给她的手帕给我擦眼泪。
她看起来太温柔了，我有点得寸进尺。
于是我抱住了她，像是抓住一根稻草。
“请不要离开我。”
真的很像是一个被丢了的倒霉孩子被找回来被她家长安慰。
她有些笨拙的安慰着我，轻拍着我的脊背。
她似乎有些僵硬，不太习惯我的突然靠近，但是……
“别哭了。”
那是她说过的第一句，也是倒数第二句。
我不太确定她后来发现了什么，我只知道后来她一直都放纵我的情绪失控，让我哭个过瘾。
她似乎……很怕我把情绪放在心里面这件事情。
就像是我害怕被人抛弃一样。
用她的话来说，像是我这种傻子也就她能容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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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件事情过后，我和她都有点尴尬。
即使是脸皮厚的我，都不免下意识的离她远些。
她也竭力避免和我对视。
丹尼尔以为我们两个吵翻了，艾薇有时候会替我抱不平。
我只能对他们说并不是他们想的那样。
然后他们纷纷警觉我是不是被pua了。
然后我强硬的把话题转移到烟花表演上。
他们也被转移话题，让我能松口气。
我总不能说我有病，并且还在卡珊面前爆发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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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花很好看。
学生们都很喜欢这个。
我并没有去看那些烟花，而是等一切都结束了之后，坐在房顶上才抬头看着烟花炸过的天空。
那片天空还弥漫着火药的味道。
被烟花温暖过一瞬的天空变得冷静，一切都很安静。
我坐在房顶上俯视着陆陆续续的学生们确认他们瞧不见我的时候，才能稍微放开自己的疲惫。
“我讨厌人类。”
我听到自己自言自语：“他们真的好奇怪，烟花并没有什么好看的呀。”
像是这样只有短短一瞬的东西，有什么好看的呢？
短命的浪漫？
真的好奇怪。
我举起自己手中的纸飞机，对它哈气，然后用力向前一推。
它顺着风飞行，而我跟着它一块跳下。
身后的羽翼展开，像是炸开一朵花。
失重的感觉很令人着迷，但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我还不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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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讨厌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