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漫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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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许是我中了恶咒，我忽然间就开始做梦。
我梦到一只兽匍匐在大地上，满是愤怒。
而我在一旁奄奄一息，即将毙命。
外祖母走到我的面前，将我抱起，那只猛兽起身，却被锁链拉动伤口，疼得龇牙咧嘴。
我也只能在这个时候看到它的脖颈里面有一道勒痕，深入血肉。
它…不，我应该说是他，他总是这样子，掩饰着自己的伤痕，叫人担心。
“她会忘记掉这一切，不然会没命。”外祖母说：“她终究是人，不属于这座山。”
我看到巨兽无能为力，只能看到我被带走。
被带走前，外祖母给我施加了一个一忘皆空。
“希望，家族的诅咒不会影响到你。”
我看到了外祖母的脸，一张长满了鳞片却带着异类美丽的脸。
她低下头，即使是年老都不能减去半分的美丽。
她在对我施加一忘皆空前说：“他依旧在窥视我们，只是他似乎从来没有想明白我们究竟是谁和谁的后裔。他会后悔的，在我们全部死亡之后。他会知道一件事情，被先祖藏起来的孩子是他渴望的亲生子。”
然后她将怀里的一枚圆圆的糖果喂给我，些许是糖果，因为我把它囫囵吞了下去，吃不出味道。
“我可怜的孩子，你和你的哥哥一样，遭人窥探，即使你能看到命运的一部分，你也依旧如此。”
她说的是英语，我能听懂。
不知道为什么，我忽然想起了一件事情。
母亲的眼睛其实并不是纯粹的深褐色，有时候在阳光底下，是能看出来掺了一点淡色。
但到了我这代，我的瞳孔的眼神就被稀释成很漂亮的琥珀。
母亲说我的眼睛生的很好，看过去像是一汪清澈见底的茶水，只是后来近视了，漂亮的鹿眼变成了死鱼眼。
我倒是觉得没有什么太大的问题，毕竟死鱼眼还是鹿眼都是无差，也不过是在不同程度上遮掩的我死气沉沉。
“忘掉这一切，连带着你的能力。这天赋对于你来说，太残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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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从梦中惊醒，边上的伙伴们都在睡眠。
火炉里面的火仍有余温，被寝室里面的圣诞树和它的装饰在余火的照耀下散发柔和的光。
我掀开被子，穿着我的毛绒睡衣走到沙发上面，只觉得自己感到孤独。
无法理解。
我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个时候，我会觉得很痛苦，心里面闷闷的，像是被什么东西挤压的缓不过气。
其实我是一个很怕疼的人，但是我不太喜欢流泪。
痛苦这种东西其实刚开始的时候，谁都忍受不了，但是一但习惯……
我呼出一口气，看到自己身上又开始掉起了褪鳞。
很疼，我指掉了鳞的那块皮肉。
d说我的身体状况其实很不好，像是年幼的小龙一般只需要吃喝玩乐，然后呼呼大睡就行。哪像是我，每天都不睡，吃还吃不饱，精神压抑异常，不掉鳞才是真的有点问题。
他说我应该在他的方舟里面找个安全的地方好好的饱食一顿，然后呼呼大睡一个冬天，等第二年来年龙抬头，就什么事情都没有了。
可是我不敢，因为真的很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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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拿到了卡珊德拉的礼物，她给我送了一大包蜂蜜公爵的糖果，里面大多都是我最喜欢吃的巧克力口味。
她似乎捏准了我的口味，知道我喜欢吃这个。
顺带着她还给我寄了来信，信中语气和她本人看起来极为不相似。
她说圣诞快乐。
我忽然想起她在对角巷里面可不是那么说的。
一想到这个，我忽然变得开心起来，身体上面的疼痛似乎没有那么难以忍受了。
然后我给自己洗了个澡，把身上要掉不掉的鳞全部褪下，收集起来。
些许，下回能送她一件用龙鳞铸成的手套也说不定。
我记得她似乎还是有点想要龙皮手套的，尤其是听到我把那件会变色的手套送给了洛蒂。
也不知道她会不会喜欢，我送给她的过年礼物。反正鳞片很快就要凑够了，只要我用足够强力的魔法火焰把它们铸融掉就行了。
比如说厉火。
我头回看到能让我鳞片融化的火焰，也是头回看到能让厉火都无法燃烧的液体。
小小的火焰从我的身上冒了出来，落在满是水的地面。好奇的伸出自己的蛇头，打量着周围升腾的水雾气。
快乐的摇摆着自己橙红色的尾巴，以及与我尾巴末端相似的鬃毛。
它看到了云雾中的我，开心的借着雾气窜到我的手上，变成一只漂亮的火红色的小蛇亲昵的蹭着我的手指。
“乖孩子。”我将它挂在我的尾巴上面，让它去吞掉我毛发过长的一段。
这是最好的解决方式，不需要害怕会造成什么奇怪的影响。
真龙身上都是宝贝，龙鬃毛是最好的魔杖心，也是最好的毛笔笔头的制作材料。
拿去喂厉火，我不知道别人会不会心疼，但我肯定不会。
毕竟是为娘的好大儿，在决斗场上替我挡了不少的清水如泉。
我喂点不要的鬃毛怎么了？
再加上它的手艺可比那些托尼老师好多了，可不会把我的鬃毛剪成狗啃的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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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家乖孩子吃完之后，打了一个饱嗝，懒洋洋的趴在我尾巴上。
它其实一点也不灼热，暖洋洋的像是一个小暖炉，自动为我调整温度，以免我被冻着。
平常时间，保持正常温度附在我的鳞上面，变化成金红色的火焰纹路，是很漂亮的纹身。
不但不会烧我衣服，甚至还能隐藏起来，怎么看都是十分贴心的好大儿。
起码比那两只需要我投喂的龙崽崽好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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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我穿上衣服出了门。
外面依旧大雪覆盖，银晃晃的，很让人感到愉快。
我想了一下，就直接抬起腿往海格那里跑。
在和格洛普打过招呼后，我直接变成一匹夜行驹和巴克比克在空中奔跑。
我们升高自己的高度，在空中练习片刻之后，他变换自己的速度，极速飞行。
而我也挥动翅膀紧跟着他。
风追着我，而我追着月，厚云铺在我们脚下，若雪毯。
雪毯厚重，在我踏过的地方，落下银白，挥挥洒洒，即使人间大雪。
而我在空中漫步瞧着天道挥毫，人间太白，胜过世间所有画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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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忽然有了一个念头，于是我涌起自己的魔力，唤醒所有被迫沉寂的孩子们。
幼年的雷鸟在我身旁飞舞，带着闪电，蜷翼魔猛的扎进云层，然后像是飞鱼一样扎出云层，恶婆鸟们在我周围盘旋，兴奋的唱着它们的歌谣。
巴克比克困惑的看着我们。
然后我身上冒出一团大火，有美丽的生灵从厉火中冲出，展露他那美丽的羽翼。
我兴奋的嘶鸣了一声，将翅翼彻底展平，与他起舞。
火与雷闪烁其间，绚丽的像是一场美丽的盛大表演。
在不远处的高空，d骑着狮鹫看着我，发出赞叹。
“如此美丽，如火如荼。可惜陛下不愿意在方舟里面待着。”
“毕竟是龙，即使是幼崽依旧如此令人着迷。”那是一只翠绿色的凤凰，是绝对优雅的成年体。
我跑到他们边上，对d进行的邀请。
“一块奔跑吧。”
d有些受宠若惊，虔诚的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服饰，肃穆的坐上了我的背。
“准备好了，我要开始了。”
我对他说，然后提速。
满天星辰变成了满天的流星，而我在它们之间跳跃，像是一朵闪烁的星云。
我身体上的金红色纹路闪烁，钻出火焰，吞没d，铸就红甲。
风从我耳边呼啸而过，被踏过的云灼成绚丽的火烧云，在黑夜的掩护下显得十分的不显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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朋友，你有过大晚上飙车，然后被交警追的经历吗？
我现在可算是懂了什么叫做鬼火少年的快乐。
后面的傲罗们追在我屁股后头，而我在他们的魔法中穿梭，快乐的像是漫步在自己家的后山上边。
事情起因是我看到有人在非法猎龙，然后我想了一个法子，并实行。
d在我身上哈哈大笑，看着那些巫师们恼怒的追寻着我的踪影。
等他们终于慢呼呼的跑到目标地点之后，我直接加快速度冲进猎龙的战场，把那个举着魔杖的黑巫师顶出十几米远，然后重重甩到傲罗们身边。
在那只受伤的龙的掩护下，我当场跑走。
像是一个做好事不留名的红领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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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把d送了回去，自己接着在天地间漫步。
我很喜欢奔跑的感觉，尤其是风声在我耳边袭过。
在加上我的速度很快，我一点也不用担心在早饭之前我回不去这个问题。
今天是假期中的一天，我大可肆意一些。
凌晨五点，我隐匿自己的身形在田野之间跳动，欢快的像是一只没有了猎食者追捕的鹿。
然后蹦哒蹦哒着，跳进了一座巫师的庄园，尴尬的迷了路。
在凌晨六点，在一片葱绿的植物里面我撞见了刚起床的卡珊德拉。
她被我吓了一跳，然后环顾四周，在确定没人的时候，把我带进植物里面。
我也一脸讶异，然后直接抬起四条腿跟着她走。
“你怎么在这里？！”她问。
“嗯……我是来送礼物的。”我灵机一动，找了一个借口。
然后我变成人形，从自己怀里面拿出一袋鼓囊囊的鳞片。
“我觉得你可能不太喜欢我送给你的那些敷衍品，所以我想了另一个礼物，前段时间原料不够，所以我本来打算在过年的时候，送给你。”
她被我说的一愣一愣：“我并不觉得那两个礼物有什么不好。”
“但我想送给你更好的……”说到这里我忽然想起了对方的占有欲，“一个特殊的，只属于卡珊的礼物。”
火焰在空气里面燃烧，点着了我的袋子。
它们飘着，将里面所有的原料熔解变成一团可塑造的液体。
“伸出手。”我对她说。
她有点不知所措，但是还是十分信赖我。
“别害怕，它不会烧着你。”我温和的对她说：“它里面就是我要送给你的礼物。”
火焰散去，露出了我送予她的礼物。
一双合手的手套，不会有损坏，也不会有不合身的说法。
上面的色彩绚丽又夺目，也能随着主人的心意变成一尘不染的白。
“我记得你似乎很喜欢那双龙皮手套，但是很抱歉，我把它送给了洛蒂。我不知道你会喜欢我现在送给你的圣诞节礼物。”
我看着她眼中满是期待。
她露出一个笑容，对我说：“真漂亮，我一直想要这么一双能够变色的手套，谢谢你。”
我松了一口气，开心的对她挥挥手：“你喜欢就好了，那我走了。”
我走出几步，忽然想起了自己之前想要做的事情。
于是，我立马转过身去，抱住卡珊：“我差点忘了，谢谢你送的礼物。我很喜欢那些糖果，以及之前的魔药。”
卡珊的脸很红，感觉就像是被之前的火点着了一样。
“回见。”我也不敢抱太久，稍微缓解了一下思念之后，就立马松开，当场变成夜行驹跑路。
“回见。”
我听到她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