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走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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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连忙走过去，把自己的围巾给她。
她倒是没有拒绝，只是盯着我围巾下，围着我脖子取暖的小鸟蛇盯了很久。
小鸟蛇也不甘示弱的瞪回去，像是在卖萌。
我轻轻的敲了它的脑袋，咳嗽一声。然后它委屈巴巴的抬起头盯着我。
“好蠢。”我听到大小姐笑了一声，声音很轻。
她伸出手替我拂去肩上沾染的霜雪，顺带着点了一下小鸟蛇的头。
“你给它取名字了吗？”她问。
我愣了一下，感觉怪怪的。
“没有，卡珊要不你帮他取吧。”
“不要，他和你一样蠢。”
我瞬间鼓起脸颊。
她戳了一下我的脸，接着笑着说：“像是兔子一样蠢。”
我觉得她在调戏我，但是我没有证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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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我给当场给小鸟蛇取了名字。
“苏然。”
“？”卡珊德拉困惑的看着我。
于是我耐心的和她解释道：“名字，和我的外祖母一个姓。我的外祖母姓苏。”
“我还以为和你一个姓。”她说。
我不是很想回答这个问题，于是换了一个话题：“或者要不和沃雷小姐一个姓氏？”
“？！”
我能看到卡珊德拉的脸立刻蹿红，她的嘴巴也惊讶到说不出话。
“你看孩子都是和爸爸妈妈一个姓的，不和我姓的话，那就和卡珊一个姓好了。”我笑着开玩笑说。
结果我每一句话都是在增加卡珊德拉脸上的热度。
“你在说什么啊！你这个蠢货？！”
我假装惊讶：“诶？缠我脖子上面的这孩子的确把你当爸爸了。不然他是不会让你点他头的。”
“蠢货！”
她大喊着，掩饰自己的失态和害羞。
嗯，调戏回来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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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我没看到卡珊，但是我看到孩子他爸的猫头鹰给我寄了小鸟蛇的饲料。
“看起来你的爸爸对你很上心，小苏然。”
我笑着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傻乎乎的蹭了蹭我的手心，看得对面的丹尼尔十分心热。
“鸟蛇蛋壳。”我把银晃晃的蛋壳直接塞到对方手里面。
艾薇直呼嫉妒。
萝宾想要摸苏然，结果被苏然凶了一下。
“这孩子不适合触碰。”我对他们说。
“幼年鸟蛇不会让其它东西触碰它，那是它保护自己的方式。”海格走了过来拍了拍我的肩膀，“走吧，今天麦格女士没空，我带你去。”
我点了点头，让苏然重新缩回我的围巾里面，只露出他的小眼睛。
他的眼睛眨巴眨巴，然后在我看不到的地方盯着卡珊德拉，甚至伸出尾巴向她摇了摇。
孩子很亲他爸，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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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魔法部出来之后，我去了一趟对角巷。
先是去蜂蜜公爵那里买了一大堆的冰耗子，然后又买了一点太妃糖，以及极个别的巧克力蛙。
然后我去了一趟古灵阁拿了钱买了一堆的神齐动物饲料。
最后在一家店里面买了纽特同款的行李箱，应我的特殊要求。
它被改造成书包款式。
说实话，一年级生接触这些东西显得太过早了点，但是鉴于我的考试成绩实在是过于优秀，结果就成了全魔法史上最年轻的得到饲养资格证的巫师。
当我踏出门的时候，有人惊呼我年轻有为。
我扯了扯嘴巴觉得自己可能做错了什么。
他看向我，而我的情绪只剩下了憎恨。
他说：“我记得你的名字。”
我拿着我的东西退后一步，转身就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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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从显形被我用的很熟练。
一阵云雾之后，我和我的书包回到了校门口。
我随手抽出卡在口袋里面的钢笔，随便写了一张小纸条，丢给我的小雪鸮。
很抱歉，海格，我丢下你了。
如果还有一下次我依旧会这么做。
我厌恶那个男人，在哥哥死之后。
我敢保证我发接骨木魔杖在和我强烈共鸣，它在狂喜，它像只毒蛇窥视我的内心，等着我当众念出那个不可饶恕的咒语。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阿瓦达索命！
我听到它在我的耳边低语，希望我能顺从它。
我没有抓住它，我抓住了另一根。
月桂木。
于是我到了学校门口，在路边的一棵树旁靠立。
显得狼狈又颓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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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然飞出了我的围巾，带走我的书包。
而我只能大口喘息，忍耐涌动的默默然。
痛苦先从心脏压迫，然后挤碎它，迫不及待的向我内脏侵袭。
血液与水共鸣，空气里面的湿气到凝结水珠的地步。
我感到头部沉重，我感到身后多了一条重物。
我低着头，竭力压制自己的瞳孔变成金色。
于是在被发现前，我狼狈的跑向禁林。
大雨即将降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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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在奔跑，雨雾雷电在跟随我。
我像是一只发疯的恶兽嘶吼着，即使是囊毒豹都变成了乖巧的小猫在原地瑟瑟发抖。
雨很冷，因为是冬天。
零下几度，那些液体因为我的力量没有结冰，反而猖狂的大笑，像是食死徒追随他们的君主。
要走蛟了。
我忽然察觉我之前在做什么蠢事。
走蛟是一定会发洪水的。
而我却希翼在学校里面走蛟。
好蠢。
卡珊德拉说得对，我真的好蠢。
我现在在做一件蠢事，会害死我朋友的大蠢事。
我走蛟的水是弱水，浮毛都飘不起来，飞鸟从那上面飞过都要落进水里成为一具沉尸。
我在做什么？我只会把一切都搞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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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了。
是最为致命的雨，它们落在雪上，冰雪不化，在冰雪之下的生物惨遭重压，变成一摊肉泥。
嚣张的泥头车毒角兽都被弱水吞没再也够不到触手可及的水面。
雨水变成洪水，咆哮着银色的山林。
而我像是一只懦者，努力奔逃，惶惶不可终日。
我能感觉到我在哭，哭的狼狈。
而内心暴戾的野兽却在哈哈大笑，说我早就该这样。拥抱力量，拥抱黑暗，然后登上权力的宝座。
什么友情，什么亲情，那些东西都是无用品。
雷电劈在我的身上，把我劈的浑身都满是炸鳞。
在闪电的照耀下，我看到我由马身演变的如同巨蛇的身躯和头上肉质的瘤状物。
像是一个怪物。
又一道惊雷劈过，直接击碎了我惶惶的内心，将我击的奄奄一息。
或许，我永远都变不回去了。
一想到这里，我只觉得恐惧。
我现在才发觉，原来我的强大也不过是仗着欺负同龄人的弱小，到了真正的天灾面前，我什么也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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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统统加护。”
我听到一个声音，在我放弃走蛟，让自己丧失人性之前，我听到一个人落到我面前，对我施展这个咒语。
我费力睁开眼睛，看到一个已经变成落汤鸡的苏然和站在我面前一点也不怕天灾的大小姐。
就好像对于她来说，那些雷电也不过是决斗场上对手施展出来的小雨云。
雷电嗤笑着她的弱小，很快就击碎了她的护盾。
并且劈向她。
我感到懊悔和愧疚。
于是我拿出自己最后的力气，将她盘起来，给她施展一个统统加护，将她护在自己的身下，任凭那些闪电劈进我的血肉。
死就死吧，总比变成野兽要强。
雷雨过后，只剩下满地焦黑和大小姐的哭声，还有一个想要休息，好好睡一觉的我。
在混过去之前，我有点庆幸海格带我去魔法部的那天是星期五，下午没课。
不然卡珊要和我一块逃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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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我再次醒来，是一个明朗的晚上。
我盘在一块生满月光草的土地上，吻部前端不远处有一朵花。
再远一点的地方是一片雪，只有我附近是一片春天。
我摇了摇头，发现我的头有点重。于是我小心翼翼的舒展自己的身体，寻找我怀里面的大小姐。
然后我看到大小姐正靠着我的身体睡的正香。
之前打在我逆鳞上的呼吸是她的。
我并不感到冒犯，只是有种很奇异的冲动在自己身体里面涌动。
于是我低下头，用鼻尖轻轻的碰了她的脸。
她没有醒，看起来很累，有哭过的痕迹。
我低下头，落了一滴龙泪，恢复她的伤痕。
这个世界肮脏无比，连带着我这个从污泥里面爬出来的混蛋也是一身恶意。可唯独卡珊德拉是个意外。
她看起来刻薄，高傲，特别自大，却是一个难得的软心肠。
我欠了她一条命。
所以我将用我今后的余生守护她和她的家族，以龙的真名起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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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将她放置在我的头上，苏然缠在我的脖子上对于这个新奇的我十分好奇。
我轻轻的用自己的角碰了碰他的头，他立刻就听话，安静如鸡趴在我两角之间，给他的爸爸取暖。
等到了学校附近，我才变回人形。横抱着已经睡熟的卡珊德拉随从显形进我的寝室。
我的动物们都盯着我，眼中满是谴责。在他们还没有发出谴责声时，我把眼睛换成了龙瞳。
“嘘。”
我示意他们安静。
炸尾螺好奇的从我的箱子里面爬到桌上打量着我和我怀中的女孩。
night跳上桌子上，不紧不慢的摇着尾巴。加隆看了我一眼，被我口袋里的宝石给贿赂了。
绒球倒是没有什么意见，安安静静的坐在一旁吃着我带给她的太妃糖。
只有竹节最不好被糊弄回去，他气呼呼的爬到我的耳边，用爪子拧了一下我的耳朵，让我疼的差点喊出来。
最后还是我在一旁哄了哄他，他才放开我。
等做完这一切之后，我才有时间观察卡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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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很漂亮，是另一种不同于东方的美丽。
脸庞轮廓有棱角和她这个人一样，但是仔细观察就能看到和她内心一样充满魅力的泪痣。
眼下的痣是泪痣。
我看着那颗痣陷入沉思。
按命理学的相面的说法，凡生有此痣者，今生今世注定为爱所苦，被情所困，且容易流泪。
可我看卡珊的性格不太像是会沦落到这个地步的可能。
但是凡事都有万一。
尤其是关于泪痣还有其它的说法：有一说泪痣是泪水凝结后的样子。是因为前世死的时候，爱人抱着他哭泣时，泪水滴落在脸上从而形成的印记，以作三生之后重逢之用，一旦有泪痣的人，遇上了命中注定的那个人，他们就会一辈子分不开，直到彼此身心逝去。而他也会为对方偿还前生的眼泪！泪痣，三生石上刻下的印记，连转世都抹不掉的痕迹。
以前我不信这个，但是现在我却因此感到焦虑不安，像是重要的东西要被人抢走了。
我开始患得患失，在其它方面。
我不太喜欢我的朋友变成那个样子，我也不想要现在这个外冷内热的卡珊变成整天以泪洗面的样子。
“能让你前世至死都不愿放弃的恋人到底是什么样子的呢？”
我听到自己的低语浸满苦意。
我抬起手，轻轻的触碰那颗痣。
她没醒，因为她很累，所以我让她睡的很沉。
也不用担心第二天会迟到，因为第二天是星期天。
她的命中注定终究不是我能改变的。
在我成功的那刻，我才意识到。
我能改变一些东西，但是却不能改变对方的命中注定。
我收回自己的手，收起所有失礼的表情，去了另一张空着的床上，盯着帷幔盯了一个晚上，没有任何睡意。
等第二天早上，和她交换姓名，订下契约吧。
我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