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想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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给父母写了一封回信。
写的很长很长，大概是我这两辈子写的最长的一封信。
因为父母在天地冷的时候寄了一封信过来，是谢缘教他们怎么寄的。
不过因为极个别原因，寄成了吼叫信。
当时吃完饭的时候，整个獾院都盯着我手中的信，满脸都是同情。
“过的怎么样？我让小缘给你送的衣服都收到了吗？”
是父亲的声音，里面还掺杂着母亲的关心。
他们真的很担心我，差点给我搬了一个家。
当我回去拆开盒子的时候，里面的衣服和零食溢了出来。
妈妈亲手织的厚毛衣，奶奶小卖部里面便宜的小零食，还有父亲在包里面偷偷塞的三百块钱，以及家里面寄来的海鲜干货。
最令人感到心酸的是父母用衣服包好的水果罐头，一瓶瓶的，用旧衣服包好，即使被猫头鹰从高空丢下，它们依旧完好无损。
我的父亲是个农民，从来没有离开过家乡，不知道这三百块钱在英国是使用不了的。
家中并不富裕，但他还是挤出了三百。
眼睛酸涩起来，能感到眼眶里面有雾气在涌动。
我抽了抽鼻子，提起羽毛笔写信。
修修改改，改改修修，写了一个晚上。我的雕鸮看着我困惑不已。
最后我寄出了两封信，一封给父母，一封给和安姐。
我本来已经决定彻底封笔不写，再也不用这恶心的才能。
但是最后，我还是败给了生活。
我已经受够了，父母每天辛苦劳作，为了一点点微末的收入累死累活落下一身毛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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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缘感到很诧异，她专门给我寄了一封信，问我是发生了什么吗。
我只是说需要一点钱。
我需要很多的钱，很多合法的钱去供养我的家庭。
我以为我已经够冷心冷肺了，但是当那封信寄来的时候，我才发觉只不过是自己的不甘愿。
不甘愿父亲丢下我去寻母亲，不甘愿他们瞧着我像是瞧着一个替代品，不甘愿我的家庭在即将有个美满下文的时候，突转急下变成烂了尾的小说，结尾满是命运的戏谑嘲弄。
我受够了那些。
若是那位老东西找上门来，就让父亲把他打出去吧。
他不配为人父，也不配做我的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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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我来说，水果罐头是童年里面难得的甜点。
在我们那里蛋糕不常见，糖果很少买，巧克力是富裕人家才有的日常品。
蛋糕是过生日时候，才能吃到的稀罕物，糖果只有表现好了，才能来一块。
高档巧克力得看运气。运气好，一块放在口袋里面三四天，忍到自己忍不住了才会一口抿在口里面，等它一点点化开，然后最后一点滋味都溶解在口中。
长大了之后，才发觉这些东西触手可得，想当饭吃都可以，但是一口下去却全是苦涩，我已经尝不出甜味。
我捻起一块巧克力，是童年最难得到的那一块，放在嘴巴里面，是甜的。
可苦涩极了，连带着自己都苦出眼泪。
合上塑料盖子，我发誓绝不会随意把那一盒吃掉。
我忽然想起为什么自己会执着做一个好孩子来，因为父母太过不易，所以我希望我自己能听话些，让他们安心些。
当个替身其实也没什么不好，起码他们能好过些。
只是我这个替身太差了，总惹他们生气。所以压抑痛苦，被折磨的只会逃避。
我忽然有些想家了，我想回家，我想好好看看我的爸妈。
“哥哥，我想回家。”
“我知道。”他抱住我，和妈妈一样轻轻的拍着我的背部，“我们会回去的。”
我对自己说，这是新的开始，不要害怕，也别逃避。
他们在我身后，所以放心前行，即使摔倒了，也会有人扶住我。
这世间有很多的不如意，但是只要他们还在，那些不如意也是如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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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伙伴们都觉得我最近变了。
和之前的稳重不同，我现在像是一把磨钝的刀忽然变得锋利起来。
每天晚上再也不去舞会了，反而是拿着魔杖站在决斗场上等着挑战者。
从一年级杀出重围，然后痛打二年级，再然后选了几个三年级的暴打。
一个星期之后，一群人围着我的地方观战，围观我拿着红橡木魔杖和四年级的学长对打。
漂浮咒和变形咒互相交叠，中间夹了一个我最擅长的充气咒。
如果不是水牢和闪电风暴还有历火过于惹眼，不然我能和七年级即将毕业的毕业生们对打。
看比赛的直接倒吸一口凉气，有极个别同级生看着台上只用三分钟解决掉对手的我一脸的玄幻。
七十连胜，远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简单。
但是在他们眼中我是一个传奇。
我底下头轻笑了一声，在一片欢呼中显得极为格格不入。
哥哥握住我的手：“已经做的很好了。”
我吐了一口气：“还不够。”
我需要一个晚上打响我的名声，然后组建我的势力。
一条龙没有什么好怕的，但是如果是被蛇群簇拥的龙那就不一样了。
我需要蛇群，阴影下的我已经有了，我现在需要的是明面上的。
既然店长说我将比伏地魔更加有权势，那么我为什么不试着早点把这些东西握在手里面呢？
龙是尊贵的神明，仁慈而肃穆。
而我只是一只睚眦必报的蛟，恶毒而残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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well，我找了一个搭档打双排。
他很合适。
然后我就把赖在我身上不走的竹节放到他的身上。
“之前这只小家伙不乐意从我身上下来，我就没法试着挑战更高的。现在有你照护它，我就放心了。”
“你打算打二年级的？”丹尼尔问。
“不，六年级的。”
“我们两个？”
“是我一个。”
“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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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分钟。
当对方两个被我用飓风咒撂倒的时候，全场都陷入了沉默。
“第九十九个和第一百个。”
我叹了一口气。
“菜。”
我挥舞了一下魔杖，听到自己血液流淌的声音。
不够响亮，甚至连和边上杯子里面的水都没法共鸣。
还不够，还没有到彻底共鸣的程度。
明明和卡珊德拉打的时候能共鸣一条溪流的。
究竟是缺少了什么，让它依旧躲在我的血液里面。
呼，我想我有些操之过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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默默然是一种危险的力量，它强大且黑暗，令人着迷。
格林德沃曾经试图控制它，而我步了他的后路。
它并不属于我，那是哥哥的痛苦，我只是一个和他一块分担这份苦难的同源者。
哥哥能控制它，但我不能。
我感到痛苦，哥哥的折磨我开始身入其境。
真疼啊，抽血抽到眼前一黑，骨头又麻又痒，只能听到自己的耳边留着血。
明明只是一小部分，却让我感到害怕。
痛苦的折磨，只能苟延残喘的活下去，像是一条被打断脊梁的狗。
我感到恶心，眼中昏暗，闭上眼睛，再睁开那种感觉已经消失了。
我倒在僻静无人的墙壁边缘，任凭身上的竹节施展他的不满。
真冷啊。
哥哥在地牢里面，也是这样子感觉的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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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见一个人出现在我的面前。
她把我扶起来，用手搭着我。
“不用了，卡珊德拉，我没事的。”我说。
“你需要休息。”她说。
“我不需要的……卡珊。我只是……”
“听话。”她说。很难的，她的语气如此软化，不太像是一位高高在上者。
她像是在哄我，就像是之前在禁林里面我哄她一样。
“……”我睁开眼睛试图看清楚她现在的表情，但是一切灰蒙蒙的，都看不清楚。
“……你看不见了？”我听到她的声音有些颤抖。
“能看到。”我撒了谎，甚至还有心情的俏皮的朝她笑了笑。
“你别骗我。”她真的很不像她。
而我也有些懒得强撑了。
“能让我抱一会儿吗？就一会儿。”我向她撒娇。
“就一会儿。”
她的语音刚落，我就抱住了她。
大小姐真的抱着很舒服，有些让人不太想要放开她。
很暖和，像是光一样。
“卡珊，你真好。”
好到让我差点就爱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