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毕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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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于我的名字。
实际上原来是不叫那个名字的，听老人讲我讲我原来的名字太邪性了，不适合。
汭，河流会合的地方，属阴。
因我之前有个夭了的哥哥，再加上我的生辰八字属阴。
小时候生了一场高烧，差点没命。
奶奶觉得这样不行，毕竟她的两个儿子的后代仅我一个（叔叔没有结婚），于是找了一个算命先生给我算命。
算命先生说这个名字加上我这个命格是行的，就是和前面夭了一个哥哥犯冲。
一个活着的孩子怎么能取一个和死了哥哥同音的名字呢，尤其还是非常巧合的用了汭这个字。得用蕤，水生木，克住邪性。
当时我奶奶脸色难看，嘴巴张张合合了很久，最后黑着脸答应了。
后来我知道了，奶奶的脸色为什么那么黑。
真的好巧啊，哥哥的名字居然也叫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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父母的争吵是有来源的，而来源便是我那个没能活下来的哥哥加之生活上面的不如意。
每次母亲打不过父亲的时候，总会抱着我哭，说要是你哥哥在就好了。
我想了想也是那么一个理，要是有哥哥在的话，我估计丢了，你们也不会那么难过。
不用每回考试都争个第一，也不会在外被人欺负了自己待在一个角落里面哭。
父亲的棍棒有哥哥扛着，母亲的哭诉也会有哥哥顶着。
仔细一想有些幸福，我可以自由自在做个人，而不是在重压下面压到泥泞里面，整天想个解脱。
但是只是个如果。
就像是现实，哥哥因为照护不善，早早生病夭折，而留我一个草木做的人当个只会麻木的稻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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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ight。
我给我的猫取了名。
其实说她是猫是个很不礼貌的称呼，按理来说，她是混血猫狸子，但称呼她为猫狸子似乎也不太对。
最后想想还是把她叫猫了。
她也不介意，就像是她从不介意我对她之前做过的驱逐一样。
她像是安静的夜晚，包容我，在我心灵无可去时，收留一个迷惘的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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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魂是不能迷惘的。
迷惘久了就容易出故障，比如说幻想一个哥哥，再比如幻听到奇怪的声音，再比如看到奇怪的幻觉。
起初还可能没怎么觉得，到后面发现自己有莫名的念头的时候，才忽然恍然大悟自己原来早就生病了。
只是那个时候已经病无可医，也无所谓的治疗了。
于是堕落，叫自己彻底跌落，最后孤零零的躺在夜晚里面，再也不醒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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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我拿着接骨木魔杖试了一下，然后发现边上的叶子纹丝不动。
这已经是第五次了。
没有任何变化，就像是我就是一个麻瓜一样。
但是我的猫执意让我试着练习魔咒。
于是我拿着这根魔杖像是一个傻子一样对着小溪边上的石头挥舞。
我现在所在的地方是平常小溪最不容易发现的地方。
也是我小时候闲暇有空的时候，能去的地方。
很安静，就我一个。
我很喜欢这样子安静，只有水流和林中鸟鸣。
只是在我上初中之后，便再也不见了。
童年的东西似乎随着童年一块消失只剩下我一个人被丢在以前的记忆里面。
我以前以为最痛苦的是父母争执的童年，后来这个社会告诉我，它还能更烂一点。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又是一声无用的话语，就像是我昏暗的校园回忆。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
我已经记不起我喊了多少，已经到了可以吃饭的时间了。
羽加迪姆·勒维奥萨
我念了最后一声，转身离开。
不看那块飘在半空中的石头和石头上面正在朝我挥舞钳子的石蟹。
待我走后，它和它的家平稳落在水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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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是一种很会平复情绪的生物。
在葬礼过去一个星期之后，大家都变回原来的模样。
该买菜的买菜，该干活的干活。
死人已经躺在土里面，活着的人还是要生存的。
我叹了一口气，翻了一下自己手中靠着卖萌从村里的图书室里面借来的书，只觉得人与人之间的悲欢并不相同。
老猫伏在我的腿上，挤占了night的位置，所以她很生气，直接蹦到我的肩膀上趴下。
我觉得不行，于是她把从肩膀上拿下来，叠在老猫身上。
我的狗在我身后卧下，肚子鼓鼓的。
我知道她要生了，而且孩子是隔壁家狗的娃。
我抚摸着她，她也很通人性的任我抚摸，像是包容自己的幼崽。
等以后有空了，把她和她的孩子托给谢缘吧。
也许谢缘能多活几天，她也能寿终正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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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上学。
我不太喜欢学校，但是我能容忍小学。
大概是大家都是小孩子，所以即使见到自己的心里阴影，也能稍微缓和脸色。
但是混进小孩子里面跳幼稚的花绳还是算了。
已经是大人了，不能再玩小孩子的玩具了。
所以有空就去学校里面的图书馆借书。
因为上一世的小时候最爱的图画故事书属于热门，通常情况下，走读的我是借不到的，所以我一般只能借带插图的小说或者散文。
起初觉得看这些很无聊，但是鉴于下课无所事事更加无聊，于是便耐着性子看。
看到后来，入了迷，只觉书中奇幻，仿佛触手可得。
再后来，灵魂迷惘，只能在黑夜和书之间找到栖息之地。读书似乎便变成了割不掉的习惯了，再后来又多了个爱好，写写自己脑子里面冒出来的故事。
这个世间对我很是糊涂，唯独留空想给我一片清净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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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过了一年。
我八岁入学，九岁重来，现在已然快十一岁了。
每天都活的很是充实。
白天上学读书，下午借书还书接着读书写作业，放学后去后山练魔咒，吃饭前回去，然后接着读从村里图书室里面借的书，读到八点半。
村里的小伙伴都觉得我是中了邪，父母倒是觉得是他们的“教导”让我转了性。
我对此，只想大笑。若是父母吵架都能让孩子成才，那么这个世界上岂不是才子站了大多数。
于是两个学期，父母和老师商量了一下，决定让我跳级，去六年级。
因为我在他们课上没有什么好学的了。
英语口语流利的像是外国人，数学能拿了市里面比赛的第一名。最夸张的要属语文，写出来的散文像是被打通任督二脉，即使是省里面上了年纪的高中老师看了都不免拍案叫绝。
“这孩子天资聪颖，居然能写出那么好的文章，就是文章看起来太暮气沉沉了，我还以为别人找了代笔，真是后生可畏啊。等哪天有空把这篇文章登到青年志上去。”那位上年纪的老师拍了拍我的肩膀，叫我有些喘不过气来。
一个年纪近三十的人装个孩子欺负别人算是个什么事！
他看着我甚是欣慰，就是带了那么一点担忧。
“都说是慧极反伤，这孩子……”
后面的我听不到了，也不想听了。
我想如果有机会，或许遁入空门不沾红尘也是不错的想法。
只是从来没有机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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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年级下册，毕了业。
我没准备同学录，也没想过给别人写些什么。
但是我原本年纪的同学被老师带到我面前，让我为他们每人写一句祝词。毕竟我是这个学校里面唯一的神童，理应沾点才气。
我愣了一下，然后也就答应了。
同学一个个写过来，轮到了我的心里阴影。
她真的很年轻，是个家里有钱的大小姐，和我们这些泥腿子的人一点也不一样，即使不读书，她的父亲也能让她过的好好的。
上一世，她让我知道社会泥泞，彻底对人际交往失去想法，全部投身进我的空想净土。
我或许应该感谢她，是她折断了我的腿，让我长出了翅膀。
我停顿了很久，最后写上一句本该给许萍的话。
东风解意，直上青云。
然后给她弟弟也是她的帮手写了另一句：潜龙于渊，须养其性。
写完，背后出了一身冷汗。
我很庆幸，我没有把诅咒的话写在他们脸上。
因为他们以前真的很过分。
但是即使如此，他们还是没有报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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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是尖子生。
我写了很多，最后一个，也是我觉得最遗憾的那个。
“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
写完，我有点后悔，不该把这句给许萍。
于是我对她说，要不我重写吧。
但是她不介意，说这句很好，即使她并不是很懂这句话的意思。
于是我不再坚持，把笔给老师，背着自己的书包走了。
一个人看起来孤零零的，也没有父母来接。
我也没和父母说今天毕业。
我的两只猫和一只狗跟在我的身旁。我们走在回家的路上。
周围有很多的家长和他们的孩子，他们说说笑笑，看起来很让人羡慕。
于是我不想看他们，就回头再看看小学一眼。
那天天很蓝，像是很多年前的夏天，学校的操场上空飘了很多的风筝。以前那些风筝里面是有我一份的，但是现在没有。
我已经长大了，玩不来那些东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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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只猫头鹰。
和那些之前出现在我家边上的自家猫头鹰不同，它是突然出现的，嘴巴里面还叼着一封信。
我看了那封信，听到自己的心脏在不停的跳动。
但是我按下了它，把那封信压在最底下和那些被night带来的魔杖们放在一块。
我走不了，所以不看是最好的选择。
只要不看，便可以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也就不会心生妄念，也不会让以后懊悔莫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