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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41章 又一个死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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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7月7日15点22分,我们来到了新的案发地点,滇东明日大桥桥下。死者是一个高二女学生,姓名王一茹,法医判定死亡时间为7月7日12点51分,和牛多芬一模一样。

    这人,我见过,就在两天前,7月5日。当时一算命先生和李公子夫妇起了争执,我们过去调解,结果反被李公子夫妇咬上。争执里,有一高中生因担心我们被李公子夫妇动用关系革职,出于好心就跑过来劝我们不要招惹他们,还说她偷偷录了视频,传给我们自保。

    我们到时附近已经拉起了警戒线,探警正在劝解那些凑热闹的围观群众离开,场面有些混乱。在围观群众指指点点的议论声中,我们穿过人群,看到了王一茹的尸体。她穿着一身蓝色校服,那种裤子没有裤兜,衣兜特别浅的廉价校服。此外头发散披,面已发白,看上去十分瘆人。法医告诉我们说,系溺亡,尸体从外表上看并没有什么明显伤痕。

    第一个发现王一茹的人是个钓鱼佬,据他所述,他像往常那样来明日大桥桥下钓鱼,忽见自己头天打的窝子里面有一漂浮物。为防搅了鱼窝子扰了兴致,就想用鱼竿把这漂浮物扒拉到一边,哪成想这一扒拉,发现居然是具尸体。

    明日大桥地处滇城东方外郊,过往车辆十分稀少,因此没有目击证人看到王一茹是怎么来到这的。法医和一众探警勘探案发现场后发现并没有什么他杀痕迹,故怀疑与我们当前办的案子有关,于是联系了我们。

    我觉得王一茹死的很蹊跷,但蹊跷在哪我一时又说不上来,朦朦胧胧的。我查看了下她的手腕脚腕,然后又查看了下她的脖颈,接着是脑袋头发……等等等,一会儿嗅这里,一会儿摸那里,一会儿捣鼓这里,一会儿捣鼓那里,若是不知道的,定还以为我是个大变态。

    待我从头到脚仔仔细细检查一遍后,我问道:“这里以前有发生过什么命案吗?”

    “没有!”叶清秋很干脆的告诉我说:“这座桥去年才建成完工,加上三公里以外道路尚未修好,所以很少有车辆通行,连一起普通车祸都没有发生过。”

    “建桥之前呢?”我追问。

    “也没有。”杨信义走上前来,道:“从古至今这里都是条河,没有发生过什么大变动。这两年市里搞规划,要连通下面几个区镇,所以才修的这座桥。”

    “你们确认这里就是第一案发现场了吗?”我看着徐徐流淌的河面,“水流虽然不算湍急,但要想把一个五十公斤不到的人冲走还是可以的。”

    滇东片区探警所所长王德发走上前来,胸有成竹道:“是第一案发现场,河里有根竹桩,那钓鱼佬打的鱼窝子标记。这根竹桩正好勾在了王一茹后衣领上,所以王一茹的尸体才没有被水冲走。经我们分析,初步怀疑王一茹应该是从桥上跳下来溺死的。”

    我问:“她的家属在哪里?”

    “正在赶来的路上,”王德发若有所思片刻,“最快应该要到晚上七点才能赶到。”

    我问:“他家离这很远?”

    王德发说:“是的,很远。王一茹是寄宿生,老家在滇城山区村镇,由于路途崎岖难走的缘故,到滇城市区至少需要六个小时。”

    我问:“今天星期几?”

    王德发说:“星期六。”

    我问:“她回家需要经过这条路?”

    王德发说:“不需要。”

    我问:“她所在学校距此多远?”

    王德发说:“大约十公里。”

    我问:“附近有没有什么风景区?或者公园?又或者好看一些的景点?”

    王德发说:“没有,附近都在搞建设,不是拆就是挖,没什么可看的景点,也没有什么可玩的地方。”

    我问:“她的学习成绩怎么样?”

    王德发说:“年级前十。”

    我问:“家庭背景?”

    王德发说:“都是劳苦农民。”

    我问:“校园关系呢?”

    王德发说:“很好,目前我们询问了她的几位同学和几位老师,并没有发现有什么异常。都说她平时十分乐观,心态非常好,不管什么都看得很开,很活泼,因此与同学关系都挺不错。”

    我道:“一个乐观活泼的高二女学生,为什么会独自一人跑到十公里之外?回家?显然不是。看风景?也显然不是。”

    王德发问:“你怀疑是他杀?万一是她一时想不开,跑到这里来跳河自杀的呢?”

    我反问:“这条河的上下游你们都搜过了没有?有没有搜到过一根头绳,或者是皮筋之类的东西?就是扎头发的那种?”

    王德发愣了愣,显然不知我为什么突然这么问,但还是如实回答我说:“没有,接到报案后我们就对这条河流展开了排查,连桥下河底都搜过了,并未发现任何可疑物品。”

    我接着问:“你们在她身上发现的遗物有哪些?具体点。”

    王德发说:“就一个书包,包里面装着一副耳机,一叠单词卡片,几支笔,两本外语资料。还有一张饭卡、十一块零钱,一张单人照。”说着,王德发唤来一探警,将王一茹的遗物递给了我看。

    我仔细翻了翻,见得书包不是那种拉链型的,而是绳带桶口型,两根绳带一系书包口就会勒紧。书包口上还有块垂布,往下一拉扣好纽扣,就能把整个书包口遮挡着,设计十分新潮。

    耳机是一副山寨入耳式耳机,蓝色的。单词卡片上都是些比较冷门生疏的单词,一共三十四张。笔有两种,铅笔和中性笔,中性笔有红黑两色。外语资料上做了许多勾勒、注解的笔记,很详细。

    饭卡和身份证大小差不多,留有王一茹所在学校校名等字样。十一块钱分别为一张五块,六张一块,其中有四个是硬币。

    单人照里的王一茹穿着校服,比着剪刀手,笑得很阳光。她手腕上戴着一条塑料手链,手链上隐约可以看见一个数字,好像是数字6,又好像是数字9,一时拿不准。背景是一个很漂亮的喷泉池,喷泉旁边是些绿化树,我试图从中分析出王一茹所在地点,但很可惜,照片里可供分析的线索实在太少了。

    唯一最为重要的一点关键线索,是喷泉背后的一个横幅,可天意弄人,横幅上面的字样被喷泉遮挡了一部分,从左到右只隐约可见‘热烈’、‘银河’、‘成绩’六个字样,以及一个残缺的图案,看上去像是一个标识,但只能看见一个圆球下面有三条波浪线。

    “就只有这些?”我问。

    “就只有这些。”王德发答。

    “那么,”我绝做沉思,然加重了语气,“这里就不可能是第一案发现场,王一茹也不可能是自杀。”

    “为什么?”所有人都懵圈了。

    “首先,人物出现地点不对称,即王一茹来这里的理由有些说不通。”我一本正经道:“其次,人物出现时间也不对称,即王一茹出现在这里的时间点也说不通。”

    王德发像丈二的和尚那样摸了摸脑袋,问我:“人物出现地点不对称这里我或多或少还能理解,经你刚才提醒,王一茹出现在明日大桥确实有些不合常理。但人物出现时间不对称,这又该作何解释?”

    我解释说:“王一茹是寄宿生,按理说昨天,也就是星期五,她应该回家的。她今年才高二,成绩又挺不错,所以学习压力应该不大,犯不着加班加点。她昨天该回家却没有回家,这是为何?”

    王德发问:“可能性很多,或许是她不想回去,想和同学去哪里玩也说不定,比如逛街呀,吃饭呀,看电影呀……等等等。总之,很多可能。”

    我道:“确实很多可能,但总结来说就只有一种,即有什么事让她选择了留下。”

    王德发问:“这又能说明什么?”

    我道:“无论王一茹留下来是为了逛街,还是吃饭看电影,都说明在整件事情当中,出现了第二者。这个第二者可能是她的同学,也可能不是,但是与不是都说明了她极大可能不是一个人在度过这个周末。”

    王德发问:“然后呢?”

    我道:“今天星期六,大部分学生都回家了。因此你们询问调查的那些学生,很可能都是毫不知情、无关痛痒的学生,而那些知情的、真正重要的学生,你们还没有询问到。”

    王德发面露尴尬,说:“那恐怕只有等到星期一的才能仔细调查了。”

    “来不及了,”杨信义这时忽道:“多耽搁一天就多一天的风险,鬼知道吴未济这孙子还会不会继续杀人作案。”

    “不,”我反驳说:“从现有迹象上来看,王一茹的案子不像是吴未济所为。”

    “为什么?”杨信义问。

    “没有对应案件。”我道。

    “可你不说了吗,这不是第一案发地点。”杨信义质疑说。

    “那就更不可能是吴未济所为了,李月、杨东旭、张素兰、何玉霞、牛多芬这五起案件,每一起都没有偏离其所对应的案件地点。”说完我转身看着地上的王一茹尸体,心情复杂,惋惜一个妙龄少女就这么没了。

    “不是更好,现在已经够复杂的了,要再多一起案件插进来,我们非得忙得头破血流不可。”杨信义随即拍了拍王德发的肩膀,嘱咐道:“这案子就交给你们了,好好查,仔细查,一定要把真凶缉拿归案。”

    “是,杨局!”王德发立正站直,敬了一个礼,“保证完成任务。”

    神情复杂的叶清秋这时走到我旁边,问我:“你还有什么发现?刚才你为什么强调扎头发的头绳?这对本案有什么作用?”

    我看得出,心善的叶清秋很想为这个只有一面之缘的女学生主持正义,抓到真凶。而我,很想帮她,也很想帮她。

    “王一茹是溺死不假,但溺死的地点却不一定是在河里。”说着我蹲下身,撩起王一茹凌乱的头发,“还记得我们两天前见她时,她扎的什么发型吗?”

    “单马尾辫!”叶清秋毫不犹豫的回答。

    “你看!”我指着王一茹头发说:“头发根部有十分明显的折痕,这说明王一茹经常扎这种单马尾辫发型。也说明,王一茹头发上应该有一根扎头发的头绳皮筋。”

    “这能说明什么?”王德发大惑不解道:“头绳皮筋虽然能扎住头发,但一个人如果在水里挣扎的话,是很有可能挣扎掉的。”

    “这就是关键所在。”我拉起白布盖住王一茹的尸体,站起身望向那并不清澈的河面,“你们没在这条河里找到扎头发的头绳,说明第一案发现场不是这里。但只要找到了这根消失的头绳,也就等于是找到了第一案发现场。”

    王德发说:“可这谈何容易?在偌大一个滇城里面寻找一根不起眼的头绳?这无异于是大海捞针。”

    “溺死之人,肚里必然灌满了水。而水与水之间,是不相同的。”我分析道:“既然这里不是第一案发现场,那王一茹肚里的水也就不是这里的河水。”

    “你的意思是,”王德发一顿,小心翼翼问:“通过测检王一茹肚里的水质,继而缩小搜寻范围?”

    “不然呢?”随即我话锋一转,接着说道:“还有,王一茹兜里只有十一块零钱,试问十一块钱除了吃碗米线还能干什么呢?看电影?逛街买衣服首饰?显然不可能。所以我大胆猜测,王一茹之所以周末不回家,其原因绝对不是为了玩。这方面,可以从王一茹父母那边进行求证。”

    “确实可以从王一茹父母那边进行求证,毕竟不回家总得有个说辞嘛。只是,”王德发话锋一转,“就算我们证实了这点又有什么用?”

    我没有直接回答王德发的疑问,而是道:“王一茹身上有一副耳机,耳机是用来干什么的?听歌。用什么听呢?手机。但很奇怪的是,你们并没有搜到她的手机对吗?”

    “是的,我们没搜到,可能,可能掉河底的淤泥里了吧……”王德发语气渐虚,“一会儿,一会儿我再让几个水鬼子下去好好找找。”

    我咧嘴一笑,并不认为他们能够在河里找到。而我这不轻易的一笑未能逃过叶清秋法眼,她像是识破了我的心思那般,直接跳过过程问我:“你得出了什么结论?”

    “谋杀!”

    “谋杀?”众人惊。

    杨信义问:“她不过一个女学生罢了,能得罪什么人物居然要谋杀她?”

    突然间,我心绪复杂,觉得浑身沉重,就像是肩膀上压着几块大石头。沉默良久,才说:“凶手可能是李公子。”

    “李公子?”王德发一脸懵,“哪个李公子?”

    叶清秋冷冷道:“李家疏。”

    “这,怎么会是他?”王德发满脸不敢置信,“他不是曹德正局长的……”

    此时的叶清秋像凝视一个犯人那样凝视着我,我不知道她到底在想些什么,思考些什么,只知道她十分纠结。她或许已经窥知一二来龙去脉,但不愿去相信,于是对我说:“我需要有力的证据。”

    “没有有力的证据,不过是个猜测罢了。”我分析道:“假设我们自己是凶手,那要怎样才能尽可能的避开嫌疑,谋杀掉一个学生呢?如果是我,我绝对不会选择在星期六的校园里作案,然后再把尸体丢到十公里之外,这样很愚蠢。

    我会想一个办法把作案目标引诱出来,介于作案目标是一个学生,一个年级前十的学生,一个家庭贫穷的学生,我想最好的引诱办法就是有偿课外辅导。接着,再把她诱骗到一个有水、且人迹罕至不易察觉的地方。

    介于作案目标身上没有任何伤痕,指甲缝里也没有任何污垢以及抓裂的痕迹,所以这个有水的地方,其周遭壁体一定十分光滑,否则指甲缝里或多或少都会有残留物。”

    “一个壁体光滑且有水的地方?”杨信义思量片刻,极其笃定的猜测说:“游泳池,一定是游泳池。凶手一定是把王一茹骗到了游泳池,然后将王一茹推进水里淹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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