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汪湶洆(2)
同学们兴兴头头而去，却被大人们婉拒了：这么一帮小孩子能干啥，不给添乱就知足了，指望他们干活，还是不要了吧。一是孩子太小，自家的孩子都舍不得使唤，何况是孩子的同学们呐。来都来了，同学们还是把她家的地给扫了扫，帮着扔掉一些垃圾，又去了另一位同学家。
再另一位住在大杂院的同学家，毛孩子们可帮上了大忙。他家住在低洼地带，屋里的水，还有一尺来高呐。同学们一溜排开，从屋里一直排到山水沟边，一个接一个地往外传水，将污水泼进山水沟里。屋子里的水都被清干净，同学的家长，去小卖部买来了汽水，给同学们喝。在院子里支起折叠桌，同学们团团围坐，听院子里的大人老人们，一边干活，一边东拉西扯地聊天。
“知道吗？人家都说是新任市长的事儿呐，这场大雨。”“下不下雨是老天爷的事儿，和市长有啥关系啊？”“怎么没关系，咱们的新市长叫啥？”“汪湶洆，三个字，都是水字边，水太多了，就给淹了呗……”“啊哟，可不能这样说啊，没有科学根据的，就是造谣……”“嗯，咱们别说了，这里有这么多小孩子哩，咱们不能信口开河，同学们，刚才的那些话，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啊。”
从那位同学家里出来，一帮孩子出来了，都不愿意立即回家，反正离着月湖公园不远了，就商量着一起去月湖公园玩。好多同学可都听说了，月湖的水满了，湖里的鱼都随水上岸了，附近的许多居民都抓到鱼了呐。于是，就有人建议，不如大家一起撞撞运气。
安静也只好少数服从多数，跟着同学们一起去了月湖公园。嚯！月湖公园前的马路上人可真多，老中幼都有，大家都是一个姿势，猫着腰在尺许深的水里摸着。安静站在一块高处，瞧瞧那浑浊的水，看看这许多的人，集体浑水摸鱼。看看有拿着鱼捞，水桶的，想都不用想，就知道是附近的居民。
同学们学着大人们的样子，挽起裤腿，纷纷下水。好几个同学见安静迟迟不肯下水，纷纷开口催促，他们已经有人抓到鱼了。安静正犹豫间，虎妞低吠几声，祥子就下了水，不大会儿，嘴里含着一条鱼，来到安静面前。就这样下去几趟，弄上来几条鱼，有好心的人，用路边的草搓了“绳子”，帮着穿好了，交给了安静。
因为他看出虎妞和祥子是警犬，他曾经被警犬救过，所以想帮帮安静，能养警犬的人，肯定和警犬也多多少少的内在联系。安静没想到帮着同学，还能有这样的意外收获。和同学们一起回家转，他们可都是满载而归的。这鱼拿回家一些并没有急着吃，而是养在了池子里，到了星期天，这才收拾出来，中午做了鲤鱼焙面。
鲤鱼焙面可是大奶奶的拿手菜之一，这鲤鱼焙面可是河南百年名菜。据说慈禧太后和光绪帝吃过，光绪帝食后赞为“古汴一佳肴”，慈禧则云“膳后忘返”，并写了赞美黄河鲤鱼的对联：熘鱼出何处，中原古汴州。慈禧更有“甘美滑如玉，焦脆细如丝”之赞，使此菜一时声名鹊起，后人在此基础上改良制作了糖醋软熘鲤鱼焙面这道名菜。
安静清清楚楚地记得在电影《大河奔流》中，有一段金谷酒家吃鲤鱼的镜头。一声“上活鱼”，李麦手握着一条红尾巴黄河鲤鱼，当着三位外国记者的面将鱼摔在地上，然后由厨师烹制成“鲤鱼焙面”这道名菜。这道菜很有考究，吃鱼必须吃活的、新鲜的。鲤鱼脊背两侧各有一根细韧的白筋，烹饪的时候总是当场摔死再把它抽去。另外，想要这道菜好吃，打捞上来后的黄河鲤鱼，还要在清水里放养两三天，待鲤鱼吐尽体内泥土脏污，再烹制才会好吃。
大奶奶做的鲤鱼焙面那可是颇费工夫的，和面就很讲究，要加盐和碱，是为了增加面的韧性和弹力。不停地揉面，让面、水、盐、碱四者充分的合而为一。在盖上湿布，静置饧面一个小时。趁着饧面的工夫，大奶奶开始收拾鱼，月湖里的鲤鱼虽比不上黄河鲤鱼更适合做鲤鱼焙面，但也是退而求其次的不二之选。
鲤鱼焙面的面是龙须面，得要反反复复地抻拉摔打，让面上劲儿，一个小时后，细如发丝的龙须面抻拉出来。还需要过油，稍一变色就得取出，这火候上的掌握，全凭烹饪者的经验。鱼好做，做面却是好麻烦的，所以家里轻易不做鲤鱼焙面的。
面做的精致，鱼当然也不能差，大奶奶沿着鲤鱼表面的纹路，将鱼的两侧剞(ji)成瓦楞花纹，既美观大方又利于汤汁入味。过油炸至金黄，捞出备用。大奶奶又用旺火热油，烹制芡汁，放入鲤鱼，焖炖片刻，出锅盛盘，放上焙面，闻名遐迩的鲤鱼焙面出炉了。
终于等到了开饭，大家的第一筷子，都首先伸向鲤鱼焙面。鱼肉酸甜可口，软嫩鲜香，和焙面的酥脆，让人的味觉和触觉有了焕然一新的感觉。酸甜苦辛咸，五味充分融合，融会贯通，成就无比的美味。这起源于北宋时期是“五嫂鱼羹”，西湖醋鱼肉出名于清末。
在餐桌上还有一道新鲜的菜，是马刺根炖土鸡。马刺根学名叫做马刺蓟，它和农村田埂上生长的大蓟、小蓟长得十分相似，叶子上全是尖尖的刺，非常扎手，一般没人碰它。餐桌上的马刺根是爷爷去山里挖的，土鸡也是去村子里的村民家里买的。
爷爷告诉安静：马刺根具有解毒、止血、消肿、祛瘀等功效，是一种偏寒性的药材。它的根煲土鸡汤可以使鸡汤香味更浓，同时汤里有回甘的味道。煲好汤后，可以连马刺根一起吃掉，它也不苦，肉质根，味道软糯，完全可以和鸡肉一起吃掉。
除了煲土鸡汤，还可以炖排骨、腊肉、猪蹄、瘦肉等，和各种肉类很是般配，而且还有一个好处，老话讲：“鱼生火，肉生痰。”吃了马刺根炖的鸡、鸭、肉也不用担心会上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