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凡哥
沈总，今天想去哪里逛逛啊？小游打来电话问道。
今天休息一天，哪也不去了，小游你也好好休息。
昨天和这个龙哥喝酒喝的怎么样？
就在码头吃海鲜，稍微喝了一点。
龙哥是个烂赌鬼，我们九月忌讳和烂赌鬼沾在一起。
也没一起玩，就是喝了点酒嘛，谢谢关心。
嗯，那你今天好好休息，师兄打过电话回来了，明天就会回来，到时候你们见个面聊聊。
沈浩此次来本就是受这个三师兄的邀请，三天了，终于可以见面了，沈浩也算有了盼头。
当真见面的时候两人都吃了一惊。
三师兄吃惊的是沈浩怎么这么年轻？虽然听小伟说过，但是真见面还是产生了心理上的冲击。
沈浩的印象里三师兄比较刻板严肃和神秘，见到真人完全不一样，和伟哥一样胖的身材，比伟哥也大不了几岁，带着一副和老四一样的无框眼睛，笑脸盈盈的很有亲和力，如果说是一个大学教授更能让人相信，唯一遗憾的是，小游说的没错，这个三师兄凡哥屁股底下坐的是个轮椅。
沈总，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三师兄凡哥脸上带着歉意说道。
凡哥，没关系，我正好没来过香港，逛逛也挺好玩的。沈浩也客客气气的说道。
没想到沈总这么年轻，阿伟上次跟你赌过一次以后，经常夸你。
伟哥太谦虚了，凡哥的事情忙完了吗？
算是吧，本来不应该让沈总远道而来再等我的，可是临时有点事情去救个场。
两人寒暄一阵，沈浩开门见山问道：凡哥，我们的赌局什么时候开始呢？
凡哥：沈总见谅，可能小游和阿伟没有说清楚，我只是想和沈总讨教讨教而已，不能算是赌吧，只是拿张澳门的桌子做个添头。
沈浩：凡哥，讨教谈不上，论年纪其实我都算个晚辈，喊声凡哥还是抬举我了。
凡哥：沈总不用谦虚，我们千门里只讲实力和悟性，长幼有序这一套我们并不太看中的。
沈浩：那凡哥说个玩法，我们早点开始吧。
凡哥：也好，不能太耽误沈总的时间，我们千门里的人时间可就是金钱。
沈浩不方便解释我在南城都闲出屁来了都没有金钱砸头，只是顺着凡哥说道：我不怕耽误时间，凡哥的时间不敢耽误。
凡哥看着沈浩，确定不是因为等了三天说的气话，才说道：我也难得忙下，腿脚不便，还能忙到哪去。这句话里明显带有那一丝丝的不甘和心伤。
沈浩想安慰两句，又不知道凡哥腿伤从何而来，干脆选择了沉默。
凡哥倒也没想着得到安慰，继续说道：既然沈总让我定玩法，我就定个玩法吧。
我们赌三样，骰子，扑克，牌九，沈总觉得可有问题？
可以，只是麻烦凡哥再具体点。
我们就玩的简单点，骰子一人两个，投掷出去比个点数就可以了，先胜两局即可。
扑克一人发牌一人拿牌，按照梭哈的规矩比大小，牌九一人推牌一人分牌，比牌即可。
玩法确实简单，但是却很有深意。骰子比的手，扑克比的是眼，牌九比的是手眼配合。
沈浩想了想说道：那凡哥我们就近，这里的桌子开始吧。
凡哥：正有此意。
一人拿两个骰子，起先两人扔出去都是双六，连续比五次，两人都没有失误。凡哥一看这样下去不用比了，直接变成了比体力，耍了一个小诈。第六次出手，沈浩骰子出去，凡哥两颗紧接着跟了过来，一颗骰子直接撞向沈浩的骰子，沈浩的骰子一个不稳，在桌上滴溜乱转，而凡哥的两颗骰子已经稳稳的停在了桌面，还是双六。沈浩一颗也已停下是个六，另外一颗快要停下的时候伟哥和小游的心提的老高，最终停在了红点朝上的位置，一个点。这次很明显就是凡哥赢。
第二次出手，凡哥不知道出于什么考虑，反而先沈浩一步扔出，沈浩有样学样，和凡哥一样的方式，用一颗骰子撞到了凡哥的一颗，也是撞的滴溜溜转的停不下来，沈浩的双六已经稳稳的站住了一会，凡哥的那颗才慢慢停下。也是一模一样的结局，出了一个红点朝上，一个点。这次换成沈浩赢。
第三次出手，沈浩好像已经忘了刚才先扔的后果，又是自己先出的手，凡哥果然和第一次一样，紧跟而上就出了手，伟哥和小游都以为三师兄胜券在握时，不同寻常的状况出现了。
当凡哥的那颗骰子就差一点撞上时，沈浩那颗仿佛汽车猛踩了一脚油门，一个加速离去，直到凡哥那颗失去目标才定在桌上旋转，直到定住。凡哥已经知道不妙，自己是靠那撞击的力道稳住才能翻六点，现在没有借到力，到底停在几点已经不受了凡哥的控制。当最终停到三点时，凡哥的脸色变了，不用沈浩骰子停下，结局已定。
因为沈浩用了一招游龙出水。游龙出水就是形容当龙在水里游的时候速度不快，一旦跃出水面，就是速度奇快的一飞冲天。所以游龙出水这招可以在扔出去的中途进行一个再加速。凡哥也曾练习过，但是能控制住的几率不超过三成。果不出所料，沈浩的骰子最终停下，还是双六。
三局两胜，沈浩赢了第一局。
伟哥和小游还在那里不可思议，扔出去的骰子还能自己加速，难道被施了魔法不成？骰子确定是没有问题的，因为是伟哥亲手准备的。两人压住内心的疑问和震惊，准备迎接第二局的大战。
凡哥迅速稳定心情，一个合格的老千必须能控制在赌桌上的一切情绪。
沈浩说了句承让，看着凡哥，意思是谁先理牌。
理牌的人肯定是占优势，因为理牌洗牌天衣无缝，分牌的人就绝对记不住牌序，那分牌还如何去分，只能靠运气了。老千如果需要靠运气的时候，那其实已经输了。
凡哥明白沈浩的意思，不想占沈浩便宜，说道：沈总，刚才你赢了，理应由你先来理牌，我来分牌。
沈浩却说道：凡哥，我认为我有一局垫底，还是由你来处理吧。
此时的凡哥和沈浩在外人看来甚至有点惺惺相惜，从没见过互相推让的赌局。
凡哥倒也爽快，说了一声谢谢开始抽走两张王。先是上下互叠，稍微打散后开始彻底洗牌，洗牌插牌速度奇快，已经让沈浩记忆困难的地步，直到凡哥自认为自己也已不识了排序，才用食指关节把牌散开成半圆，做了个请的手势。
沈浩虽然刚开始能记住牌序，但是最后几次扑牌，已经有点模糊了，如果能把最后那几次回忆起来，沈浩的记忆力就会再上一个台阶。这不但是对局，还是对自己的一次艰难的考验。一旦再上一级，估计就能成为为数不多的那寥寥数人中的一员。
沈浩闭着眼睛足足有一分钟之多，脑中的红色黑色不停穿插翻飞，沈浩仿佛在向这些红色黑丝靠近，慢慢靠近，红色黑色也不再是单纯的颜色，出现点数，花纹，从模糊到逐渐的清晰。
当沈浩再次睁眼时，凡哥看到沈浩的明亮的眼睛里仿佛有一道闪电划过。正当凡哥还在愣神之时，沈浩已经出手。手指果断而又干脆，一拨一拉之间，双方的牌已分好。
光是这套分牌的手法，都足以让伟哥和小游叫好，只是当着三师兄，只能在心里叫好。可能这手法袁翰林在场还不是最满意，不过在场的包括三师兄凡哥在内无人能做的如此轻松写意，行云流水，甚至让人有种错觉，是牌先动，手指后动。
凡哥都有点不敢掀牌，不知道沈浩年纪轻轻怎么会有如此技艺？难道笑笑年纪就会十年如一日，永远心无旁骛的，枯燥的去练习吗？不过机缘巧合之下，沈浩确实是。
永远的在练，因为不知道自己到底练的如何，师父也没有给出标准。而在里面接触不到外界，你不会知道自己处于什么能力和水平，所以一直在锻炼练习，一直让自己做的更好，这个也是十五年来在苦窑里唯一的消遣方式。只有让自己全身心投入一个事情，时间才能变快，快的感觉一眨眼十五年就过来了。
沈浩在凡哥还没有掀开时，自己先把牌翻了过来。牌不是大牌，都是单牌，最大k。
伟哥和小游都要笑出声了。刚才那套手法配这个牌，真的很容易笑场。
可是当凡哥掀开之时，两人又要哭了。凡哥最大q，只比沈浩小一点。说明沈浩已经能控制桌面上所有的五十二张牌，只有这样理解才能解释桌面上的结果。
凡哥把牌扔进牌堆，自己已经输了，不用在进行下去也直到输了。眼力和控牌都比自己强，强的不是一点点。现在勉强支撑着，只是让师弟们学到，再下风也不能崩溃。
沈浩看似随意的理牌，插牌，扑牌，却运用的不同的手法，而且速度实在太快，凡哥没有这么好的记忆力，勉强用印象来分。
分出来的结果沈浩一对二，而自己最大j，运气也没有站到自己这一边。
三师兄已经认输，牌九已经没有必要再比。不止口服，更是心服。
凡哥可以说是不多见的牌中君子，虽然输，却很磊落。很快地恢复了平静，笑容又出现在胖胖的脸上，光这一点沈浩不确定自己能做到。
沈总，我的腿不方便，所以我好久没有出过远门了，也失去了和高手切磋的机会。所以听小伟回来以后一直夸你，就非常的好奇，我太想和高手赌一把了，以至于这么冒昧的把你从内地请来。不过今天是我断腿以来最高兴的一天，因为你没让我失望，我朝思暮想寻找高手对局的梦，今天你帮我实现了。
我会实现我的诺言，而且如果沈总需要，我甚至可以付出更多。
沈浩对凡哥还是很欣赏的，第一次接触，不了解人品，但是几局对垒，已经看出赌品是少有人及的。沈浩很谦虚的说道：受之有愧，凡哥，我在这边认识你也很高兴。不需要给我什么，我们能彼此成为朋友，这一趟也不虚此行了。
沈总，既然我说出来，肯定要做到，就当我送你的见面礼吧。
说着话让伟哥拿来一个信封，里面装着一个牌照，一张澳门福斯酒店其中一张桌子的所有权证明。
凡哥：沈总，既然来了香港，一定要多盘桓几日，让我们九月好好尽一下地主之谊。我想跟沈总多讨教讨教，不知沈总的意思怎么样？
沈浩：凡哥，讨教不敢当，我就留几日，咱们切磋一下，如果有时间你也给我讲讲千门里面的事情。
凡哥有点疑惑的问道：沈总年纪轻轻就手法超绝，师承应该很了不起阿，怎么会还需要了解千门的事情呢？
沈浩：师父老人家平时只是督促我学艺，从不跟我说千门的事情。
凡哥笑道：哦，原来这样，那沈总不会寂寞了。小伟平时最喜欢的就是千门里面大小事情了，这几天让小伟陪你沈总边玩边聊吧。
小伟心里还腹诽着呢，三师兄你以前不是嫌我东打听西打听的啰嗦吗，现在还不是用到我了了么。
赌局结束，大家也自然放松了下来，沈浩和九月的人喝茶聊天，增长了不少的见识。沈浩也愿意拿出自己的一些手法心得和大家分享讨论，沈总的称号一下子变成浩哥了，虽然沈浩的年纪比伟哥他们小，甚至小游都比沈浩还稍长了几年。
浩哥，今天晚上去放松下，来了几天了也没有好好接待，今天算是正式洗尘。
伟哥，还没有好好接待阿，这两天都吃的胖一圈了。
伟哥神秘一笑：晚上吃完饭再说。
这两天都是伟哥和其它几个师兄弟陪着沈浩在玩，小游落的轻松。凡哥每天上午会和沈浩玩几把，已经不舍得沈浩走了。
不过因为凡哥腿脚不方便，不能陪着沈浩去游览香港的风光。两人在一起对局，讨论心法，对比手法，都从对方身上学习吸收不少的东西。凡哥心中那种豁达，是沈浩重点观察学习的。
师父说千术到尽头眼耳手已经不重要了，重要的是心。只要你的心能静如止水，所有周边的事物都能在水中寻找到倒影。虽然师父说的玄乎，每当沈浩问师父如何做到，师父都是笑而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