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一曲终了意难尽
“天呢,我的泪直接掉下来,谁懂啊?”
“求求你们了,把舞台留给他好吗?”
“他只是爱音乐,你们看不到吗?”
“这么好的川川,你们凭什么?”
“如果资本一定要牺牲他,我们就是他最大的靠山!”
“他的长睫毛有点湿润,我已经泪流满面。”
“哭死,家人们,我的眼泪不值钱的掉啊。”
“很久没这么好哭了。”
“哭了,救救孩子。”
弹幕也哭成一片。
大家被秦川这个开场带入到了一种郁郁不得寡欢的情绪中。
秦川说完,低头,修长的手指开始抚琴。
声声慢前奏开始。
吉他独有的音色,在空荡的舞台中央,孤独的流淌着。
大家抹着眼泪,屏住呼吸,看着垂眸的秦川。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秦川始终没有看镜头,眼神看向一个方向,平静淡淡的唱着。
像是在讲述一个记忆深处的故事,不疾不徐,娓娓道来。
“屋檐洒雨滴没,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所有人仿佛一下子被带入到青墙黛瓦之下,烟雨朦胧之间。
那种欲语还休,顾盼进退,偏又荡气回肠的细腻感,被秦川演唱的淋漓尽致。
秦川的眼中仿佛带着一层云雾。
使人看不透却又无法抵抗的深陷。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唱这两句的秦川看起来是那么的寂寞悲凉。
“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听起来又那么的淡漠肆意。
人们像着了魔,被秦川的歌声带动着。
没有大起大落的音调起伏。
甚至听起来秦川毫无唱歌技巧。
他就是在用这个身心在唱,这种强大的共情能力,使在场的四位导师目不转睛的看着舞台中央的秦川。
眼神不会骗人,他们也深陷其中不能自拔。
一个简短的间奏,秦川继续唱。
“长发引涟漪,白布展石矶。”
“河童撑杆摆长舟,渡古稀。”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杨蜜看着屏幕上的秦川,她心中涌起一种类似爱情的冲动和纠结。
这个男孩仿佛一下走进她的心里。
他就坐在那里,整个舞台都是他的,他的歌声传遍舞台每个角落。
歌声里的故事感染着每个人。
这么强大的共情和感染力,是怎么做到的?
还有这些歌词,都是出自他手吗?
杨蜜深情的看着,思绪飘的很远很远。
“寻寻觅觅,冷冷清清,月落乌啼月牙落孤井。”
“零零碎碎,点点滴滴,梦里有花梦里青草地。”
唱完这里,所有人感觉心中的郁结都慢慢放下了。
有些人感受到的是爱情的爱而不得。
有些人感受到的是一种莫名的遗憾。
还有人单纯觉得心情很安静,仿佛再也不被俗世烦扰。
秦川弹完间奏,眉宇之间微皱起来。
最后一段竟然是用戏腔唱完的。
“青砖伴瓦漆,白马踏新泥。”
“山花蕉叶暮色丛,染红巾。”
“屋檐洒雨滴,炊烟袅袅起。”
“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戏腔的咬字韵味十足,唱腔婉转凄美。
声声入耳,句句入心。
在场的观众被激的起鸡皮疙瘩。
弹幕刷动的速度已经不受控制。
“打到我了,夜晚独自一人泪目。”
“太好听了,关键是意境悠远。”
“川川永远的神。”
“他只属于舞台。”
“很久没听到这样渗透心灵的歌声了。”
“这歌太好听了,听着听着眼眶就湿了。”
“超级好听,导师们,你们带耳朵了吗?”
“都这样了还淘汰的话,有黑幕吧?”
“这不是我能嚣想的男人了。”
“秦川,博士秦川,只会唱歌的秦川。”
后台的总导演陈强,擦了一把眼泪。
这首歌让他又想起那段天天拿着磁带听歌的时光。
他爱音乐,这首歌太好听了。
在遥远的f市,一对热恋的情侣刚刚分道扬镳。
原因也没什么,不过是大学毕业了,一个坐上向西的火车。
一个向东。
没什么死去活来。
只有平静的离开。
女孩听着耳机里秦川的歌声,眼泪大滴大滴的往下掉。
男孩同样也听着,看着窗外,默默流泪。
有些现实注定是遗憾。
h市的男孩,25岁,刚毕业几年,勉强还称作男孩吧。
上周还在为自己接到心仪的项目,略显自豪,开心。
小心翼翼,希望自己各方面都做的到位。
唯唯诺诺,只想让项目顺利推进。
结果刚被通知项目有问题,暂停交付他人。
曾经满腔热血的眼睛,现在充满了自我怀疑和失望。
在这个城市,自己还有出头之日吗?
他漫无目的的开着车,听着音响中秦川的《声声慢》。
眼泪无声无息落下来。
w市,一个刚满四十,已经有稀疏白头发的男人,风尘仆仆的从外面回来。
坐在沙发上,习惯性的打开电视机,电视机中正是秦川演唱《声声慢》。
随着歌声,他开始抽泣。
今天,他高中最好的篮球队队友,葬礼。
一年前,这个兄弟得了白血病,他怎么也不能相信,三十多岁的年纪,他们总以为自己还很年轻。
直到他为了兄弟的病四处募捐,看着病榻上一步一步,被这么的面目全非的昔日好友。
他明白了,岁月的无情。
这是他们当年同学里,第三个离开的。
本来这个快四十岁的糙汉子,很少这么感性。
可电视里秦川那句“蹉跎辗转,宛然的你在哪里?”
他的泪控制不住的往外流。
他的兄弟永远的离开了,留下孤儿寡母。
世事无常,光阴如梭,他已经快四十岁了。
这操蛋的人生。
h市人民医院,走出一个有点佝偻的身影。
这个男人刚被确诊肝癌。
他今年五十六岁。
年轻时盼着退休,四五十岁越来越怕退休。
他看着手中的报告单,听着车里传来秦川的《声声慢》。
他闭上眼睛。
一辈子,熬什么呢?赚钱,养孩子,工作,最后再用赚了一辈子的钱,去救这条为期不长的命。
他苦笑,真的笑出声。
还有什么比这个更滑稽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