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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第 耀22 章 潘三金第章 李耀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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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潘三金、李耀祖:……

    “什么小老弟儿, 这是哪儿的乡话,说起来怪别扭的。”

    潘三金骑着自行车,暗暗嘀咕了一句, 不过,这话就像有魔力一样, 越喊越顺口, 带着一股土味,还暗含十分淳朴的热情。

    等快到潘家宅子的时候, 一句小老弟儿,潘三金喊得格外顺口了。

    而且,他还越喊越爱喊,总觉得这话特别适合他这样热情性子的人, 嘴巴像着了魔,上了瘾。

    “小老弟儿, 到了到了, 我带着盘盘先进屋啊,就不和你客气了, 你找个地方停车, 小鸡拎到堂屋里吧。”

    “天儿热, 别把鸡崽晒坏了。”

    李耀祖:……

    这短短的一段路,他已经满耳朵都是小老弟儿了。

    这潘哥,着实可怕!

    “哎, 潘哥你忙, 我来这就跟自己家一样。”

    “成, 小老弟儿先歇着。”潘三金见缝插针,意犹未尽。

    李耀祖: ……

    ……

    潘垚跟着潘三金进了灶房,从水缸里舀了勺水到脸盆中。

    清凉的水洗去尘埃, 也洗去炎热。

    再出来时,潘垚捧着一茶缸的凉茶,笑眯眯的递给李耀祖。

    “给,爸让我给你的。”

    李耀祖瞧着大茶缸,哈哈直笑,“还真是一缸凉茶啊。”

    两人坐在堂屋前的门槛上,李耀祖捧着大茶缸。

    凉茶刚烧没一会儿,茶汤还烫口着,潘垚拿了另外一个大茶缸过来。

    茶汤在两个茶缸之间门来回倒,热气腾空,折腾了一会儿,茶汤就凉了些。

    李耀祖咕咚咕咚几下,一茶缸的凉茶就喝了大半下去,可见是渴得厉害了。

    潘垚转头瞅堂屋里的两口鸡笼,看来,养鸡场大老板也不好当呢。

    李耀祖一抹嘴巴,有些稀罕的看手中的大茶缸。

    “这凉茶烧得好,喝下去特别的解渴。”

    “自然,这是师父给的方子。”

    见李耀祖瞧着自己,潘垚将方子念了念。

    “白花蛇舌草,细叶石桃仙,三叶鬼针草,我各扎了一扎,放在一锅里熬出来的。”

    李耀祖咋舌,“都是下火的啊。”

    “没错,都是下火的。”潘垚还未说话,潘三金从后头走了过来,突然的插话。

    只见他手中也捧着一茶缸的凉茶,凉茶还冒着烟气。

    黑黝黝的茶汤,一看就特别的败火。

    “让让,挪点位置。”潘三金破天荒的没挤着潘垚,反而挤在李耀祖旁边。

    三人一道坐在堂屋的门槛上。

    潘垚探头瞧了瞧。

    人家是并排吃果果,到了她这里,那是并排喝凉茶!

    潘三金微微皱眉,长叹一声,和李耀祖说着自己碰上的难事。

    旁边,潘垚听后一脸的恍然。

    她爸对耀祖叔这么亲切,又是喊大侄儿,又是烧凉茶的,合着这大侄儿不是他们老潘家的,而是陈头头陈家的啊。

    她爸这是想曲线救国,走夫人外交!

    ……

    事关潘垚,李耀祖一听就上心了,当即拍胸脯道。

    “半仙,潘哥,你们不要急,这事儿对别人来说难,对我来说简单!”

    “陈头头是我姑丈,他最听我老姑的话了,老姑疼我,我一会儿就给老姑说说这件事。”

    潘三金感激,“这怎么好意思啊。”

    “嗐,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李耀祖热情,“半仙对我可是有活命之恩的,别的不说,就连我那养鸡的生计,都是经过半仙指点迷津,这才开始干的。”

    潘三金睨了一眼,“发财了?”

    “嘿嘿,小财小财。”李耀祖摸了摸口袋,掐着手指做了个一点点的动作。

    ……

    院子外头有人找,说是船厂那边的事,潘三金戴了顶草帽就出门了,走之前不忘交代。

    “盘盘,你无聊了就去老仙儿那儿,到饭点了,妈会去喊你吃饭,一个人别去河边玩,知道没?”

    “知道啦。”

    潘三金走了后,堂屋里只剩潘垚和李耀祖。

    烈日炎炎,天空蓝的清透,只偶尔几丝云朵飘过,远处的蝉一阵阵的叫着。

    “今儿热,等哪天日头没这么晒了,叔再带你去镇上玩,给你买冰棍雪糕吃。”

    大热的天气吃一根冰棍,自然是极为畅快的,想着老冰棍的味道,潘垚馋了。

    “叔,你真是发财了。”

    李耀祖嘿嘿一笑,领着潘垚去看鸡笼里的小鸡,“你说的对,母鸡生蛋,蛋孵小鸡,子子孙孙无穷尽,这养鸡的生意,大有可为!”

    李耀祖的养鸡场是要做蛋场的,准备靠鸡蛋赚钱。

    这样的养鸡场,母鸡多,公鸡少,潘垚眼睛利,拿了红绳,帮着李耀祖将小黄鸡中的公鸡挑出,用红绳扎了扎脚,以示区别。

    “有这么多只啊。”瞧着这二十多只的小公鸡,李耀祖懊恼不已。

    “说到底还是自己经验不行,我以为混个七八只小公鸡进来,就顶天了!没想到居然有这么多只。”

    公鸡不下蛋,养了用来吃

    肉,养得多了,饲料费要去好一笔,算下来不划算。

    而且,鸡笼里的每一只鸡崽,李耀祖都是按小母鸡的钱买的。

    乡下地头,小母鸡比小公鸡值钱。

    潘垚托着小黄鸡,小黄鸡毛发细细的黄,身子骨嫩嫩的,托在手心还会一颤一颤,可怜可爱模样。

    就连叫声都是小小声。

    “叽叽叽叽,叽叽叽叽。”

    潘垚心痒痒,伸手去牵小鸡的爪子,轻轻晃了晃。

    “真可爱。”

    就连叫声都像小爪子一样,会挠人呢。

    李耀祖大方,“你要是喜欢,我留几只给你养。”

    潘垚想了想,也就不客气的收了。

    上次李耀祖给的那只大白鹅还没杀,它有些机灵,平时凶悍得紧,瞅见陌生人来,扑棱着翅膀就要飞过去叨人,瞧见潘垚,小脑袋蔫耷,一副怂怂的样子。

    潘垚稀罕得紧,觉得它有几分灵气,就留了下来看院子。

    正好,这几只小黄鸡给大白鹅养着。

    ……

    李耀祖和潘垚叨叨着这选小鸡怎么分公母,像什么头大脚高常常是公鸡,头小脚短的通常是母鸡,用手摸尾巴,公鸡略尖,母鸡则是略圆。

    潘垚托着腮听他如数家珍,一点也不觉得无聊。

    怎么会无聊?这可是赚钱的本事呢!

    末了,李耀祖瞅着潘垚的眼睛,羡慕不已。

    “也不是回回都准,主要这些鸡才破壳,身子骨还太小了,这事靠的就是一个经验!”

    “半仙,我要是有你这能瞧畜生的眼睛就好了。”

    潘垚:……

    “欸,要不咱一起合伙?”李耀祖突发奇想。

    “别。”潘垚拒绝,“都说两家养驴驴瘦,合伙用船船漏,我才不要和你一起。”

    李耀祖遗憾,“成吧。”

    两人说着闲话,就说起了老帽儿家的张建飞。

    李耀祖:“听说在公安局里的时候,莫名的两只手都废了,抱着手喊痛,人还昏厥了过去,再醒来时,两只手都不能动弹了。”

    潘垚问了问,张建飞手废的时间门和藏魂瓶破的时间门,二者差不了多少。

    “这是反噬。”

    “是供奉邪物的反噬。”

    李耀祖眼里有俱意,点头附和,“对,所以发财还是要走正当的门路。”

    “我还听说了一件事,建飞赌得大,这次被抓要判刑,还要被关个三五年才能出来。”

    “帽儿叔去看了一回,回来的时候心灰意冷极了,只说他死性不改,就当没他这个儿子了。”

    事关藏魂瓶,潘垚多问了两句。

    “那帽儿叔有没有问,他是哪里得来的藏魂瓶?”

    李耀祖:“藏魂瓶?”

    潘垚:“就是那双耳玉瓶。”

    李耀祖想了想,“就提了一嘴,说是在一处老房子里翻来的,再问,建飞就不肯说了。”

    何止是不肯说,张建飞还恨上了老帽儿。

    要不是老帽儿找了人看风水,他的聚宝瓶怎么会破了?

    他知道于大仙要来家里,不过也没把这事没放在心上,谁不知道于大仙就是个雕花的扁担,是个中看不用用的主儿。

    哪里想到,有一日,骗吃骗喝的老道居然还支楞上了!

    偏偏那一日还给他碰上了!

    真是寸!

    ……

    想起张建飞,李耀祖还呸了一声。

    “他也是个不要脸的,还闹腾着说,他那手是在局子里坏的,要公安给说法。”

    “咱们谁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啊?”李耀祖气愤。

    “不过,这事儿它迷信,咱们也不好和公安说。”

    “确实,这事不好说。”潘垚点头。

    总不能和警察叔叔说,这事是孽力反噬吧,破四旧的浪潮才过去没几年呢。

    张建飞这是想讹上公家。

    “后来呢?”潘垚问。

    “老帽儿主动和公安说了,建飞这是自己犯了病,和公家没关系。”

    潘垚放心了,“那就好,帽儿叔还是个讲理的。”

    ……

    转眼,时间门就到了下午四点多,李耀祖瞧了下潘家堂屋的钟表,一拍脑门。

    “呀,都这个点了。”

    紧着,他连忙起身,一边将鸡笼往自行车上搬,一边回头和潘垚保证。

    “半仙,你和潘哥说一声,你上户口那事,我铁定给办得妥妥的,你们就放心吧。”

    “谢谢叔啦。”潘垚搭了把手。

    “冲着这声叔,我也得将事情办得漂亮!”

    李耀祖乐了一会儿,骑上骑行车走了。

    潘垚瞧着他的背影。

    今儿,李耀祖穿了件花衬衣,骑起自行车来,衬衣的衣角迎着风飞舞,就像花蝴蝶一样。

    嗯,他就是要去当一只花蝴蝶,准备去陈家卷起一场枕头风。

    潘垚暗暗点头。

    等李耀祖的身影不见了,这才转身进了院子,去厨房舀了些米粒出来,准备喂小公鸡。

    “大白,大白,过来了,我给你找了小弟,你快来瞧瞧,看看喜不喜欢?”

    潘垚召唤家里的大白鹅

    。

    扑棱着翅膀,在牲畜栏里正要叨别的鸡鸭的大白鹅僵了僵,伸长的脖子都蔫耷了两分。

    潘垚看到这一幕,立马又夸赞,道。

    “一说要干活就垂头丧气,大白,我就知道你有灵性。”

    ……

    另一边,李耀祖求上门,和李燕芬将情况说了说,李燕芬一口就应下了。

    李耀祖欢喜,“姑,那我就等你的好消息了。”

    李燕芬笑眯眯,“我办事你还不放心?把心放肚子里,收得妥妥的吧。”

    “留下来吃饭吗?姑再炒个菜。”

    “不用不用,我那鸡场还等着我,一堆活儿要忙呢,又要喂食,又要清理鸡寮的,它们哪里是蛋鸡,简直就是我的祖宗!”

    李耀祖累又痛快,嘴里说着抱怨的话,身心却放松。

    人呐,不怕穷不怕苦,最怕的是又穷又苦还看不到出路。

    李燕芬感叹,“真是长大了,像个大人了。”

    送走了李耀祖,她还瞅着李耀祖的背影好一会儿。

    这一众侄儿里,她最疼的就是李耀祖这个侄儿了,嘴甜又会来事,现如今就更看重了!

    毕竟是有事业的侄儿了,虽然如今还只是小鸡苗。

    还真别说,虽然嘴里说当爹妈的要一碗水端平,不过,多数的爹妈还是更看中有出息的那一个孩子。

    这是人之常情,她可不是现实!

    ……

    天色黯淡了下来,芭蕉村里,家家户户点上了煤油灯或者蜡烛,豆大的光也能充盈小小的一个屋舍。

    陈头头打着手电筒,骑着自行车回来了。

    听到动静,李燕芬探出头喊道。

    “回来了?快过来吃饭。”

    饭桌上,李燕芬一边添饭,一边抱怨。

    “你这村长做的,简直比老农还忙,早上踩着露珠出门,晚上披着星星回来。”

    陈头头:“等忙完通电通水的事,就没这么忙了。”

    他说了一句话,就不想再继续说了,眉头紧锁着扒饭。

    通完电、通完水就不忙了,这话说的是轻巧,可是,村子里丢的水管找了大半天了,还是没有找到,很可能被偷出村子了。

    这样一想,怎么不让人心烦。

    “对了,三金家丫头那事,你就给他盖个章吧。”李燕芬故作轻巧,“反正他家也没有孩子,户口不上也浪费。”

    “三金找家里来了?”陈头头皱眉问。

    “不是三金,是耀祖求到我这里来了,你也知道,我最疼的侄儿就是他了。”

    “难得他开口说一件事,我这当姑的,肯定得将事情办妥了。”

    陈头头:……

    他一言难尽了。

    李耀祖那惹事性子的,哪里是难得开口说一件事啊,他是难得不开口说一件事才对!

    陈头头心里吐槽不断,皱着眉唔唔的应了两声。

    他是个高大身板的男人,这样一皱眉,显得又凶又悍。

    李燕芬一点也不怕,当下就倒竖眉毛。

    “怎么?你皱着眉是什么意思?不痛快我说话了?要是不痛快我说话,就别吃我烧的饭!”

    “芬啊,我不是这个意思。”陈头头是妻管严,听到这话,立马松了皱着的眉头。

    他将话掰开了讲,“咱们明知道潘垚不是三金的亲闺女,却给他盖亲闺女儿的证明,这不是欺瞒政府,欺瞒国家嘛,这事儿不行,我心里过不去!”

    “那是三金亲的闺女儿。”李燕芬眼睛很亮。

    陈头头:……

    又是这个说法。

    李燕芬推搡,压低了声音,“你别不信这些,耀祖都和我说了,你上次见坟墓里出来的簪子不对,还特意搁于大仙那儿镇着了。”

    “潘垚是三金亲闺女儿这事,那是老仙儿铁口算的!”

    “我再想想,这事儿我再想想。”陈头头口风松动了。

    李燕芬满意,打算睡觉前再吹一波枕头风。

    ……

    谈起村子里丢的水管,李燕芬也担心,“这要是找不回来,那可怎么办哎。”

    陈头头夹菜的动作停了一刻,继而垂眼,继续吃饭吃菜。

    “通水这件事不能停,实在不成,我舍了这张老脸,再去镇上求求人,再支点水管回来,好歹先把水通上再说。”

    这话说的轻轻巧巧,做的时候困难,真再上镇上求人,领导也是为难。

    都给过一趟了,再给一趟,别的村子那边怎么交代?

    这世界,从来就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陈头头显然也明白这个道理,说完后,他叹了一声气,李燕芬跟着叹了一声。

    一时间门,陈家宅子这一处很安静。

    院子里,老井咕噜了下,月夜下,老井黑黢黢的,瞧过去像个幽潭,深不见底又神秘。

    突然的,水井冒了个大泡泡,泡泡破碎,井面有涟漪漾起。

    除了天上高挂的明月,谁也没察觉到井里的异样。

    ……

    芭蕉村后头是岷涯山,前头一条大江,村民都将这一片水域唤做芦苇江。

    因为摇着小船再往外头行一段路程,可以瞧见好几处的江汀,上头长满了

    芦苇。

    芦苇依水而生,远远看过去,茫茫一片的白。

    傍晚的时候最是美丽,夕阳缀在天边,霞光染红白头的芦苇,漫天皆是飘飞的芦絮。

    潘垚找水叔问了位置,在河畔边采了许多树莓,又折了些芦苇杆子,将其编织成小篮子。

    芦苇竿中间门空心,韧性又好,编起东西来也方便。

    树莓搁在小篮子中,中间门铺一层的大荷叶,绿色的荷叶一衬,艳红鲜美的树莓显得更水灵了。

    潘垚送了些给于大仙,又爬了小庙的屋檐,搁了一篮子的树莓在仙人跑兽石像旁边。

    玉镜府君沉睡也没关系,这是供奉呀!

    潘垚爬下来时,还转身拜了三下。

    ……

    回家时,潘垚听到潘三金在念叨陈头头的性子太直。

    就一个章的事,左磨右磨,就是不给他盖,居然还不信他的胎梦一词,真是,真是一点都不迷信!

    “铁石心肠,当真是铁石心肠!”

    潘三金神情恨恨。

    周爱红:“别急,燕芬婶子说了,大队长松口了,毕竟咱们名下确实没有小孩。”

    其实私下里,周爱红找李燕芬将潘垚的来历说了说。

    老实说,那场落水,她有些怀疑她那妹夫。

    就算是盘盘自己掉下去的,吴明峰那迟疑的救援,还让她心中咯噔了下。

    是不是,他也盼着孩子没了才好?

    事情无凭无据,周爱红也怕自己空口白牙的冤枉了人,就没有将猜测说出口。

    毕竟,老话都说了,冷汤冷饭好吃,恶言恶语伤人。

    李燕芬年纪大,见得多也听得多,向来是不怕以恶意揣度别人,这样一听,她心里有了底。

    只是一个章的事,潘家夫妇不会生养,就想把孩子当亲生的养,这事也碍不到别人。

    她劝陈头头的时候更用心了,陈头头听了,心中也在动摇。

    ……

    周爱红:“等着吧,明天应该就能得到准信了。”

    夜愈发的深了,一轮明月挂在天上。

    潘垚捧着脸盆,搭着毛巾,趿拉着凉鞋,给自己冲了个凉,这才翻身上床,闭上眼睛,准备睡个清清爽爽的觉。

    月光从窗口倾泻进屋子,潘垚躺在床上,整个人都笼罩到月光中,只小肚子上搭一条小布巾。

    随着一呼一吸,月华氤氲成气,像涓涓流水一般朝绛宫涌去,潘垚呼吸轻轻,不知不觉便做到舒胸松腹,意沉丹田。

    很快,那暖流不但涌去绛宫,还朝四肢舒展而去。

    似明似寐中,潘垚听到院子里有动静声。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她睁开眼睛,撑着手坐了起来。

    这一坐起来,她就发觉不对了,转头一看,幽凉的月光下,自己的身体还在床铺上躺着,胸脯微微沉浮。

    那是一呼一吸。

    远处的星星也在一闪一闪,除了月华涌来,还有星光淌在月华间门,如沁凉的流水,又像一条银绸带。

    潘垚看自己的手,莹莹有光。

    她不禁哇的一声惊叹了。

    这不是和被玉镜府君召去传功那一日,一模一样么。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潘垚侧耳去听,院子里确实有动静,动静还颇大。

    心神一动,潘垚只觉得自己像一阵风,自由自在又无拘无束,下一刻,她立在自家院子里。

    又是一声咕噜声,潘垚顺着声音看去,动静是自己家里的水井里传来的。

    她一下就想到了连被啃了好几次的瓜。

    月光幽幽,潘垚立在井边,心里给自己做了建设,这才两手撑着井沿,探头朝井里看去。

    这一看,她就惊住了。

    井里有东西!

    只见两只格外大的眼睛瞪着,一张格外大的嘴巴张着。

    它仰着头朝天,瞧见井边撑手的潘垚,月光在她身后,那张脸蛋瞧不真切,只能看到一团影子。

    “咕咚。”大嘴巴愣愣的吞了好大一口水。

    这是什么?

    潘垚瞪大了眼睛。

    还不待她瞧明白,只见这东西发出尖利的喊叫。

    “有鬼,有鬼呀。”

    潘垚:……

    嘿,这臭不要脸的!

    居然鬼喊捉鬼!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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