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引尸而去
二十分钟后，大平山脚下，盘山路的起始处，呜呜泱泱的丧尸群突然一改往昔望天看地茫然四顾的状态，集体受命般的向远处的道路望去。
“one night in 北京，我留下了许多情，不敢在午夜问路…………” 李致边随着这首阿信的名曲一唱一和，边对旁边的老李喊着：“老李啊，这声还能不能再大点啊？”
一路上脸色铁青的老李终于忍受不住破口大骂起来：“我艹你个小王八蛋，活该下拔舌地狱的骗子，不是说好就侦查侦查吗，你说的侦查就是到丧尸窝里开演唱会啊？ 还能不能大？ 我大你大爷！！！！”
“我说老同志，道理呢都给你讲清楚了，不要闹情绪嘛！！” 李致头也不转的跟老李说着，但眼睛却直勾勾的看着前方。
那里大批的尸群正往李致们的方向聚集，由开始的慢慢挪动到后面的小跑，即便随时都在发生的摔倒和踩踏也不能阻止黑色浪潮分毫。
轰隆隆的脚步声、嘶吼声，渐渐的连车载高分贝音响都不能遮盖，眼见最近的丧尸已不到50米，嘴眼分明，只是一张脸到处溃烂，黑水四流，白骨外漏，狰狞无比。
“老李，还不跑，等着和尸兄们聚餐啊”，李致再也不敢得瑟了，扯着嗓子往老李耳朵眼上凑，老李已经顾不上回骂，一个飘移回转接着一个提档加速已经距离丧尸百米开外了，秋名山车神当如是。
加速容易减速难啊，苦口婆心，死拉硬扯，以差点把车翻沟里为代价终于让老李把车速慢了下来，如同跑长途的黑心大巴车颇有耐心的等着后面尸群着急忙慌的赶上来。
仿佛回到了末世前的春运高峰期，盛况空前，源源不绝。
可惜，这群地狱里跑出来的乘客没有任何素质可言，完全不讲秩序，也根本没有想买票的念头，只是一股脑的往前冲着，似乎参加千米长跑的运动健儿在冲刺最后的一百米，只为了争抢两坨鲜肉的奖励。
五十米安全范围一突破，老李就如同大赦，赶紧加油提档往前冲，直到再次被李致劝阻下来。
就这样在加速和减速之间，半个小时将将过去，后面的丧尸堪比最坚毅的粉丝，锲而不舍，三十公里的急行军，不叫苦不怕累，倒是把李致和老李这两只领头羊吓的够呛。
途中于前路两旁不断冲出的零散丧尸渐渐成群，逼得老李东突西进，左拐右转，甚至有几次差点在两拨尸群中当了夹心饼，幸好北方的地形大多以平原为主，这个档口也无需在乎什么庄稼田地什么的，只管逃命。
也亏得老李驾驶技术了得，硬是没赶上车子熄火，车轮爆胎，车身困陷等狗血剧情，最终在靠近市郊的地方不管不顾持续加速才甩掉了数万丧尸大军。
又经过了一大段的绕路，老李在满嘴的‘阿弥陀佛’中溜到尸群之后，按照原路返回。
当距离河滩一公里的距离，李致和老李就弃车从水路开始向上游赶去。
实在是老李已经两眼含泪，打死也不想再面对丧尸，而李致一路颠簸，头晕目眩，浑身的骨架子都差点没散，也不想去招晦气。
丧尸大军的主力或许已经不在，但是哪怕留下一点也不是李致和老李能招惹的，李致现在唯一想的就是洗个澡，躺在舒适的卧室里抽根烟，什么都不想。
这一路看似有惊无险，大多都是在溜丧尸玩，但也曾几度生死之间，即便有一个意外发生，死神就会如期而至。
等傍晚的余晖刚刚落幕的时候，李致和老李终于狼狈不堪的回到了据点。
折腾了一天，攀爬瀑布旁的悬崖对他们而言仿若天堑，滑湿的岩壁苔藓丛生，能下脚的地方却使不出力气。
李致在老李的下面更是硬生生的承受老丫挺的佛山无影脚，默默的用肩膀扛着时不时下滑的老李，直到手上磨出的泡都蹦出血了，才看了悬崖边持枪戒备的虎妞。
李致觉得这么长时间了，虎妞此刻最是漂亮，浑身散发着圣母的光辉，然后李致深情的朝林文乐大喊了一句“没见过帅哥啊，你丫倒是拉哥哥一把啊，”。
迎接李致的不但是虎妞白皙的手臂，还有那标准有力的过肩摔。大意了，没有闪，忘了危险总是在最后发生。
夜色深沉，初春的晚上本就难得有什么景致，然而当李致洗完澡裹着棉质大衣站在窗台的时候，总觉得亿万光年外的一颗星星是那么的耀眼。
如同站在很远很远的地方，看到了满是黑暗的世界里唯一的出口，尽管遥不可及，尽管出口是如此的狭窄，但至少有了一个方向，就应该走下去。
虎妞早就准备了晚餐，是一锅浓浓的肉汤，尽管当初储备了些肉食，但时隔多日，这样一顿饭也称得上奢侈了，就像古时部落神话里对英雄的犒赏，也像极了几十年前，家里的大女儿，照顾着家里下地归来的壮劳力。于是，普普通通的饭菜，别有香气在心间。
李致和老李左一口右一口的吃起来不亦乐乎，稍稍缓过劲后又左一句右一句的对骂。
老家伙对今天的冒险颇有怨念，而李致对此嗤之以鼻，嘲讽不断。
骂的累了，两个男人，一老一少又勾肩搭背左一杯右一杯的称兄道弟，喝着喝着却又因为谁多喝了谁少喝了，吵得大眼瞪小眼。
最后终归是老李一头栽进了桌子底下，空酒瓶子摔的是叮叮咣咣。
李致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把老李扔到床上，然后到厕所长长的撒了一泡尿后，李致才想起虎妞来。
蹒跚着脚步踱出了别墅，李致默默的看了一会那防护墙上坐着的背影，却是屋里的男人喝酒发疯，女人不得已执行着放风和把守的任务。
深吸一口气，当深夜的凉风灌满胸腔后，李致才上到墙头，挨着虎妞坐了下来。
“嗝……”，刚想开口说句什么好听的，不巧，满腔的酒气化成嘹亮的饱嗝深深的扩散出来。一时间，尴尬的氛围，连夜幕都挡不住，某人老脸一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