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摆·记忆 不妨碍洁身自爱
千钧一发之际,女人出声。
虽然五师兄不是什么好猪,但不至于让他死在这场回忆中。
明幼凝费力地抱起来,一个没站稳。
人仰猪翻。
穿成猪的迟温亦发出不满叫声,抬腿就要跑。被明幼凝按住了猪蹄,死死地摁在怀里。褚然诧异地看向明幼凝,不理解她的行为。
丫鬟白糖倒是习惯了,自家小姐向来善良。
见不得杀生。
更别提一头活生生的猪了。
褚然被明幼凝的温柔触动,当下吩咐所有兄弟都不可以宰这头猪。
明幼凝朝迟温亦眨眼睛,“不用太感谢我。”
迟温亦的眼神幽怨,似乎对他的身份很是气愤。在明幼凝连拍六下猪头后,终于安静下来。他伸出蹄子,够了够女子的胳膊。
明幼凝:“?”
迟温亦见她没理解自己的意思,又挪了挪身体。
明幼凝回神,重新调整了抱猪的姿势。迟温亦这回舒服了。哼唧两声,埋在她怀里走剧情。
明幼凝暗骂一句草。
想吃猪头肉了。
她抬头看着褚然笑了笑,土匪头子看起来并不像老村长传的穷凶极恶。甚至对明幼凝极好,没了猪肉就宰了牛给她煲汤。
对于他们来说,牛比其他菜肴都要珍贵。
明明这些土匪们都没多余粮食了,依旧追随褚然。他应该是有别的什么魅力,明幼凝端起牛肉汤。
边想,边放到迟温亦面前。
滚烫的汤汁加了香油,漂浮着几根香葱。
谁知道迟温亦还嫌弃,猪头一别。
看都不看一眼那脏乱的碗。
明幼凝拧住他耳朵,真是不当家不知柴米油盐。
她靴微斥责:“快喝,你看看褚然家其他吃的。”
迟温亦痛地嚎了声,视线落在那些树皮熬的汤后愣了愣。敢情这些土匪平日都吃这些?迟温亦皱眉。
没来得及反应,就听见明幼凝心疼他们的话。
明幼凝:“喝完你都不舍得尿。”
迟温亦:“……”
吃饱喝足后,明幼凝和白糖坐在褚然那间屋子小憩。
白糖也是大户人家的丫鬟,从小没受过多少苦。再加上陪着明幼凝长大,明幼凝从未让她干过什么活。
纤细的手指上没有任何茧。
经过一天的颠簸,白糖疲惫地闭上眼睛。说是保护小姐,入睡地比谁都快。
注意到褚然特地给她拿来的铜镜。
明幼凝蹑手蹑脚走到桌边,对着眼前的铜镜观察起来。
镜前是一张不沾多余胭脂水粉的脸,却生得清秀婉丽。柳叶眉下,双眼含笑带情。
明幼凝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把这张脸和女鬼狰狞的面目联系在一起。明幼凝继而伸手,戳了戳自己的肌肤。
娇嫩地像是吹弹可破。
她可是县府千金啊,集万千宠爱于一身。
到底遭受了什么样的伤害,明幼凝不敢细想。
褚然轻声敲门,明幼凝走到门口。
他和那些谦逊的公子没差别,过来询问明幼凝的伤。
还怕明幼凝无聊了,给她带来一些干果。褚然看明幼凝身上那件金丝绸缎的衣服就知道,明幼凝应该是个家世很好的人。
明幼凝尝了尝干果,很甜。
她回头看眼睡得nen香的迟温亦。
算了,山猪吃不了细糠。
明幼凝不打算喊醒迟温亦,她跟着褚然走出屋子。直到褚然带她来到山脚下,明幼凝才诧异地发现所谓的劫持女子都是在帮助她们。
那些失踪的女子,洗衣的洗衣刺绣的刺绣。
惹眼的是她们手臂和脸上都有伤。还不轻。段时间内,不容易养好。
褚然不自在地挠挠头,语气失落:“她们被丈夫家暴、婆婆欺负,我的能力有限只能……”
明幼凝张了张唇,诧异。
明白过来孟知景看见褚然的坟后为何那般伤心,这样真挚的人又怎会做出伤害她的事。明幼凝回神,低头看向自己的腿。
所以孟知景也是被?
不对啊,她是县府的千金。
就在明幼凝疑惑时,褚然走到那些女子面前。男人脸上闪过一瞬的绯红,指了指他身后的明幼凝。
“大姐,我给你们认识一个姑娘。”褚然开口。
明幼凝懵逼地跟过去,那几个被褚然喊大姐的女子笑着看过来。
都在热情地夸明幼凝漂亮端庄。
明幼凝没问褚然的名声那么难听,他为什么不解释。
“她叫孟知景,昨日来我们村遇到了色徒。好在没发生什么事。”
褚然说道。他怕明幼凝在这里待着孤独,特意把她介绍给她们。
明幼凝总算明白过来,孟知景是在荒村遭遇不测。
白糖本是去找落脚的地方,一回来就看见孟知景腿上磕了伤。褚然为让她们躲开歹人才把她带回来藏着。
结果白糖以为褚然是歹人,剧烈反抗。
褚然只好先把白糖敲晕。
……
真是简单粗暴,难怪白糖一醒来那么害怕。
明幼凝
娴熟地朝这些女子打招呼。
自来熟。
“嗨哎歪波滴,我是孟知景。”明幼凝笑道,笑起来清清浅浅的。
还有个不明显的梨涡。
女子们都很喜欢明幼凝,纷纷上前和明幼凝交谈甚欢。明幼凝回房休息前,还顺走了一个大姐送的香囊。
回去后,迟温亦还在睡。
明幼凝遗憾地摇头。要是这会儿有手机就好了,可得把这头猪的呼声录下来好好嘲笑一番。
明幼凝叫醒迟温亦。
迟温亦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开口问:“怎么了。”
明幼凝惊讶,他能说人话了??
把晚上的所见所闻告诉迟温亦,明幼凝推测凶手会不会是孟知景后来遇到的一个青年。
毕竟村长说她们怎么怎么恩爱,越是枕边人越容易下手。
迟温亦还困着。对明幼凝的怀疑抬了抬粉嫩的猪蹄,表示反驳。
“我看你是看人家褚然长得好看,觉得他没问题。”
明幼凝:“放你奶的狗屁。”
迟温亦:“?小师妹你怎么骂人,我还是不是你最崇拜的五师兄了。”
明幼凝笑了笑:“爱过。”
迟温亦:“……”
迟温亦跳到明幼凝身上,肥肥的猪体重得明幼凝皱紧了眉头。没站稳,和他一起倒在床上。
某猪震惊脸。
连忙从床上爬起来,然后钻到了一旁的被窝里。两只猪蹄紧紧握住被褥,满脸被侮辱的神色。
他探出猪头。
迟温亦:“被哥迷晕了?你知道的,我心里只有林师姐已经无法容下别人了。虽然她心里没有我,但这并不妨碍我洁身自爱。”
明幼凝:“……”滚你三姑二舅大爷的。
别逼她扇猪。
次日,褚然给房间里端来了两碗白粥。
还配了点儿小咸菜和馒头。
白糖吃不惯,哭丧着脸看向明幼凝。明幼凝倒是吃得不亦乐乎,觉得褚然这煮粥的手艺甚是不错。
绵软而不烂,香。
迟温亦嫌弃地看了眼明幼凝,用只能他俩听到的声音开口:“就这?猪都不吃。”
明幼凝微笑:“学会一门厨艺,是你这个傻逼最好的嫁妆。”
否则,就迟温亦谁特么看得上。
迟温亦装没听见,趴着倦怠地眯了眯眼。门打开,他才抬了抬眼睛。自从变成了猪,就不由自主地懒惰。
昨晚明幼凝给褚然提了建议。
虽然他们是在劫富济贫,但大家都是有手有脚的成年人。
还是应该做正当活。
明幼凝看过褚然的木雕,刻得是栩栩如生。拿出去卖,应该也会有不少生意。
褚然听了明幼凝的话,眼里闪过希翼。他坐在外面专心致志雕木头,那群兄弟看得是目瞪口呆。
何时见过褚然这般。
明幼凝忍不住笑了。明幼凝知道这不是自己在笑,是孟知景。
莫名浮现起那种甜蜜的感觉。
这感觉很熟悉,明幼凝和前男友谈恋爱时有过。她伸手,压制了心底的想法。
注意到明幼凝走过来,褚然紧张地站起身。
手指不小心被刀划破,渗出了一点血迹。明幼凝这人没有心,本来想当没看见。
可她所在的这副身体,已经快步走到褚然右侧。
然后明幼凝不受控制地捧起他的手,眼里的关心都快溢出来了。语气是明幼凝这辈子没有过的温柔:“没事吧。”
导致迟温亦那头猪看见明幼凝的第一句话就是——
别装。
明幼凝:“……”
那是她假意温柔吗,那明明是孟知景心疼褚然。
明幼凝端着碗,“晚上吃什么?”
迟温亦“呦呦呦”了两句。
迟温亦:“褚然吃了吗,吃褚然吧。”
明幼凝:“???”
和白糖在褚然家中住了半个月,剧情愣是没有进展多少。倒是明幼凝,阿呸。
孟知景和褚然的感情越来越深,到了见不着就会以泪洗面的程度。
尤其是这次褚然外出。算起来,又有大半个月没见面了。
明幼凝躺在床上,眼泪又挂在眼眶中了。她辗转反侧,时不时抹抹眼泪。女子看起来憔悴地很,而迟温亦又胖了。
猪食吃得好,油光锃亮。
孟知景,你大爷。
明幼凝骂道,又抽出一块手帕擦泪。
白糖哪里见得自家小姐相思成疾,她趁着明幼凝没注意溜出了褚然家。
到了夜里,明幼凝瞥见白糖搀扶着一个男人回来。男人满身是血,走起来一颠一簸的。看起来腿脚十分不便。
他身上的衣服也是破破烂烂的,被白糖扶到椅子上还在喘气。
明幼凝费解地看向白糖,“他是?”
白糖小心翼翼地望向明幼凝,“小姐,白糖本来想找褚然。但是在路上遇到了这个人,他看起来特别可怜。所以我就……”
明幼凝迟疑。
路边的男人怎么能乱捡呢!
来不及训斥白糖,明幼凝走上前。恰巧这时,男人抬头。
一双像
是老鹰般犀利的眸子,直直地对上明幼凝的眸子。他的鼻尖有颗痣,虽然看向明幼凝时掩去了眼底的冷意。
但明幼凝的身体,还是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
“白糖,谢谢你。”
“这是你家小姐吧。”
“确实和你说的一样善良大方。”
男人开口,把明幼凝架到了高位。明幼凝刚想说什么,褚然这时回来了。
他看见男人时也是一愣,“知景,这位是?”
明幼凝看白糖。
白糖十分不好意思地摸摸脑袋,“小姐,他叫张鹤。他看起来伤得特别严重,我们能不能收留他。”
明幼凝打量起张鹤,不知道为什么。
男人明明浑身是伤,明幼凝却能感觉到他带来的狠厉气息。
这感觉很不好。
明幼凝摆手拒绝,“当然……”
“可以啊,知景肯定会夸你。”褚然率先开口。
当然不可以了。
六个字还没说完,明幼凝满脸问号。她连忙上前,还要重说一遍。那个叫张鹤的男人,已经扶着桌子。
颤颤巍巍地站起。
白糖见状,连忙去帮忙。
“那就谢谢你们了。”张鹤说道。
白糖笑了笑。
明幼凝皱眉,白糖这小丫头该不会喜欢这个陌生男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