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暗度陈仓
“原来这颗朱砂痣就是我的花印，也是羊脂白玉寄生的所在啊！” 江灵惜立刻凝神聚气，将自己的精神力灌注其中，一介成年人的精神力对于一个五岁女童来说看似强大，但是那颗朱砂痣的容量显然更加超乎想象，她专注地感受着那个红点的动静起伏，不一会，奇迹初现。 “这是……”她完全傻眼了，镜中的额间正旋转着一个掌心大小的花轮，以朱砂痣为核心，八道模糊的光影随风而动，又在红心之外舞成了一个圆。 “这八道光影里藏着什么？这就是我的花印吗？ 一、二、三……八朵？！这分明是一个强大的八印花轮！” 这时，其中一道光影释放出更加耀眼而夺目的光芒，一朵奇花嗖的一声跳入了花轮的正中央，又恰好绽放于那点朱砂之上。 只见花蕊金黄，宛如头冠，纹理细腻，仿若绸缎，鲜红的花瓣自然舒展，就像一位倔强清高的少女被贬凡间，却依旧脚踏实地、心怀梦想一般，白光渐渐柔化，露出了简单、纯粹而艳丽的花印。 “这就是牡丹！一朵拥有中华古老血脉的神奇花卉！” 江灵惜一语中的，心中难掩激动，她的目光迅速被这朵栩栩如生的花王吸引，任由其云卷云舒，直至它的颜色完全化为了一片艳红…… 不一会，牡丹花印渐渐微缩，重新回归了花轮的序列，而八道模糊的光影已然变成了一明七隐，排列之中暗藏玄机。 “牡！这一番感悟所得的第一个字是牡丹的牡字，这就是它的花名！ 所有花音师的第一个花印都是花名印，只有确切地知道了花的姓名，未来才有可能拥有花的力量……” 刹那间，江灵惜明白了，一道光影幻化成一朵小巧的牡丹花印，意味着另外七道光影也将在合适的时机清晰可见，它们对应的正是《百花洞府指南》中提及的八座花职小阁，她拥有的不止一朵，而是蔚为壮观的八朵花印序列，一个人就宛若千军万马啊！ “请为花名印创作一句花歌！”这时，金明说出了第二道试题。 “稍等！” 此时的她并不清楚，这个世界花音师的花歌大多是需要请人作词谱曲的，也不知道她对于较难的试题可以跳过不答，而为了完成这道试题并获知自己最终的测试结果，她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于是，凭借着前世的一点学识，再加上一股不怕输的勇气，她在心里真为自己的第一朵牡丹花印谱写了一首花歌，还麻着胆子唱了出来。 “唯有牡丹真国色，花开时节动京城。” 只有牡丹才是真正的天姿国色，到了开花的季节，无数游人慕名前来观赏，不觉惊动了整个京城。 京城也可以理解为金城，当下的她初入花音大道，不求声名显达，只为牡丹花印动容，宛若一座默默蓄力、只争朝夕的小城…… 江灵惜只唱了一句，因为金明只要求了一个断句，既要写词，又要谱曲，她也没有在几分钟之内就完成一整首歌曲创作的实力。 这一刻，金石为开，点到为止，她分明感受到了来自牡丹的喜悦，那朵花印的颜色也似乎比之前的更加明艳了几分。 “请凝聚花音！”金明没有说好，也没有说不好，他只是语调不变地道出了第三道试题。 “凝聚花音？！”江灵惜不慌不忙地翻开了《花音师入门指南》，稍一动念，脑海里忽然又多出了几十条关于凝聚花音的常识，她默默地记忆着，很快就找到了其中的关键。 “多亏了有提示，难怪开卷考试那么受人欢迎啊！” 很快，她在方镜之中看到了一方奇异的幻像，她的牡丹花印之上跳跃着一个露珠般的小音符，还有一个大小相似的牡字，就像音神与花神播洒的两颗种子，等待着有缘人的度化。 “合！”她意念一动，先前创作的音符与领悟的牡字就像两颗相互吸引的磁铁一般，缓缓地靠近了，而后又在精神力的强大驱使之下毫无阻碍地凝聚在了一起。 这一刻，水乳交融。 八印花轮的表面忽然闪过了一道柔和的光彩，牡丹花印的颜色逐渐沉淀、凝实，固化成一朵脉络清晰的红色花名印，又与其他的七朵虚影形成了一个鲜明的对比。 “成了！”江灵惜得意地笑了起来，她试着将精神力注入牡印，又试着将八印花轮隐藏起来，反复数次，乐此不疲。 从此，她便拥有了花音师的潜质，还是八朵花印一体的极限潜质，看着可显可隐的八印花轮，那些废物的过往真的可以过去了。 “测试完毕！ 精神力，甲等；亲和力，状元等级；灵感，甲等；悟性，探花等级；体质，辛等。” 这时，伴随着金明的结论，花音师测试镜上也显出了最终的测试成绩。 这个世界的测试等级是根据十天干而设，甲、乙、丙、丁、戊、己、庚、辛、壬（音人）、癸（音鬼），在甲等之上还有探花、榜眼与状元等级。 主阁二层随即降下了一场缤纷的花瓣雨，花瓣宛若飘扬的小雪，片片红霞映满了脸颊与肩头，仿佛在庆祝着什么似的，此情此景，令人陶醉。 “别的还好说，我的体质只有辛等，排名倒数第三个，这也太差了吧？！” 有了羊脂白玉的辅助之力，江灵惜不再是文盲了，对于参差不齐的测试成绩，一向追求完美的她显然是不满意的，她找到了自己初入百花洞府那一点亲切感和神秘感的由来，接受现实其实比沉浸幻想对自己更有助益。 “二人之上，万人之下！主职映春，请开启第一副职评测。”金
明平淡地说出了下一个目标。 “我的初始体质是倒数第三等！映春又是一个什么样的花职？”江灵惜好奇地问道，先前的激动已然平复。 “映春是一个拥有极强的控制力与平衡感的花音师职业，他们擅长指挥、作曲或者写词，不但为战队与个人谱写花歌，还经常在战斗、防御、表演等任务中担当主力。 他们对花与音的亲和力均达到了一个极高的高度，堪称花音师八大职业之中最高贵又最稀缺的一个……”这就是金明的解答。 唰！ 江灵惜回味着脑海中新增的记忆，整座主阁在金明的判定之后已然发生了新的变化，她循着光亮侧身看去，二层的花窗前悄然出现了一张古朴的紫檀木长桌和一张适配的梳背椅，桌椅边沿全都雕刻着一组牡丹盛放的纹样，桌面之上还有几张空白纸页与一支饱满的乾文笔。 “我的主职源自创意！看起来，这些陈设就是映春花音师的标配了。金明，请开启第一副职评测！”再度面对方镜，她的心中已然没有了忐忑。 “请感悟花印，寻觅花名！之后，为此花名印创作一句花歌，并凝聚花音！”这一回，管家金明把三道试题合三为一地说了出来，第二次测试显然没有多少额外的提示了。 江灵惜不慌不忙地将精神力注入了额间的朱砂痣，八朵隐约的花印再一次随风轮转，她专注地以神观心，默默感悟着全新的花名…… 也许是亲和力极高的缘故，不一会，一朵金灿灿的菊花停在了那一点朱砂之上，一片片狭长的花瓣聚合成一个佛头肉髻的形状，就像一位大隐之士于东蓠之下拈花一笑，雨打、风吹、霜降，一切都在心中，都与外界无关。 “菊！这是它的花名！”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在庭园东边的篱笆之下，我随意地采摘着一朵朵新绽的菊花，偶然间抬起头来，我的目光恰与远处的南山相会了。 如此意外的对视联通了彼此的心境，我从容不迫，南山也坦荡宽宏…… 江灵惜很快便完成了第二朵花名印的凝聚，金明给出的三道试题其实正是成为花音师的第一步：激活花印，而她获得了第二枚金黄色的菊花花印，第一副职也呼之欲出了。 “第一副职青阳。”金明随即解锁了新的花职。 “青阳又是什么？”江灵惜依旧一知半解。 “青阳是所有花音师职业中最重要又最不讨喜的一个，因为太累。 他们不仅种花、采蜜、采收，还要负责葬花、烹饪、育种等一切杂务，他们略懂音律，对花的亲和力较高，于是成为了其他职业不可或缺的助力伙伴。”金明的评述自带喜恶，乍一听来，青阳就不是什么好职业啊！ “原来如此！可是，花印对应的异能尚未激活啊？！” 一语过后，不论江灵惜如何对话撩拨，却再也没有听见一句多余的说辞，绿松石方镜重新恢复了平素冰冷的表情，而她就只能独自一人暗自揣测了。 “看起来，我必须成功开齐八朵花印，才能激活异能，一举迈入一品花音师的门槛了……” 她放松心神，倚在窗前眺望着远方，百米之外，一栋与主阁一模一样的小阁楼拔地而起，副阁一层的门楣上出现了一块雕刻着青阳二字的蓝底金边的匾额，主阁不孤，副阁丰富，那里又将是一片崭新的天地…… 江灵惜从容地下了楼，只见主阁阁顶坠下了一串金色的风铃，清脆的叮当声随风飘舞，一层的匾额上也出现了映春二字，一切均在潜移默化的变化之中…… 青阳小阁的一层房间里只有农具，翻土和挖坑的锄头，栽植、除草和松土的花撬，铲土的泥铲，添土的手铲，剪枝和修根的剪刀，喷水的喷壶，洒药和浇水的水桶等等，还有一包五颜六色的种子。 由于花音师测试消耗的精神力过多，一到了青阳小阁的二层，她便一头栽倒在那张唯一亮眼的红木雕花大床上，而后又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牡印！菊印！”江灵惜在睡梦中始终追逐着那两朵盛放的花影，一朵是最稀有的映春，另一朵是最平凡的青阳，花音师八个职业之间也有差别，就像她追逐着一个崇高的梦想，却需要脚踏实地，用自己一步一个脚印的努力去接近那个目标一样。 梦想什么时候照进现实？就在她努力奋斗的每一天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