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之前的事情
氢氧根离子一直低头看着地面，氢离子怕他，看不清路会撞到其他人，所以就在他身后半步的距离，小心地护着他。
“小心！”氢离子已经记不清他这是第几次拽着氢氧根离子退后几步了。
想跟李子没说话，也没有看她还是低着头，默默的在前面走。
“就是前面那栋楼，在五楼。”氢离子为他指了指前面的那栋商厦，性感，刚刚在路上，已经把眼镜摘了下来，他茫然的抬头往那个方向看了看，眯着双眼，也不知道是看清了还是没有。
“好，”他轻声说道。
氢离子再次遇见这种状况，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办好，上一次是主动跟他聊到文学方面的内容来转移注意力，但这次他又该说些什么呢？还是跟以前一样的话题吗？
算了，还是等到了餐厅入座之后再想办法安慰她吧，毕竟外面都是行人，说什么话也不方便……氢离子这样想着，和氢氧根离子一同乘着电梯去往了五楼那个店。
幸好事先他定的就是单独的房间，不然的话，他们聊这些事情着实有些尴尬。
氢离子觉得自己真的很有先见之明。
服务生为他们拿来菜谱，氢离子讨好般的递给氢氧根离子问道：“你看看你有什么想吃的吗？我请客，随便点！”
可是氢氧根离子连看都没看一眼，一下子就把菜单又推给了氢离子：“你随便点一些吧，我都行。”
他低垂着头，额前的头发也耷拉下来了，氰离子看不见他的眼神，也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那声音就像小猫一样，呜呜的。
“那，那好吧，我就随便点一些菜了。”氢离子只知道他心里肯定因为刚刚那个男人有些不痛快，自己再多说些什么，无异于自讨没趣，反而可能会惹得他更加不开心，只能顺势住了嘴。
他点了几个招牌茶点，一盘醋鱼，一盘鸡加上几个素菜，然后再上一壶清茶。感觉也差不多够他们俩吃了。
服务员离开后，氢氧根离子揉了揉自己的双眼，又抓了抓头发，眼神像当初一样那么迷离的对氢离子说道：“对不起，扫了你的兴了……”他眼角耷拉着，不知道是因为难过还是真的感觉自己对情侣子有些抱歉。
“没事没事！”氢离子说的有些过分慷慨了，像是在努力把氢氧根离子这种低沉的情绪给提起来，“今天可是为了你转正而出来吃顿大餐的，主角可是你，不用跟我说什么抱歉，你过的开心就好……”
他声音越来越小，说着说着才意识到自己的表达好像出了点什么问题。
氢氧根离子一点都不开心这不是明摆着的事情吗？
氢离子从兜里掏出了自己的眼镜，用桌上的餐巾纸擦了擦镜片，重新戴了回去。
他缓缓开口道：“其实也没什么开心不开心的，今天开始的时候还不错，就是刚刚出了个搅局的人。”他这话里满是冷漠，像数九寒天的冰锥般，完全一扫刚才的颓势。
这下氢离子明白了，氢氧根离子的眼镜对于他说就像是封印一般，带上的时候他冷静又平和，摘掉的时候会发生强大的情绪波动。
想来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氢氧根离子摘掉眼睛，也是这样的原因吧。
“你……”氢离子真的是挺好奇这个问题的，但是他又觉得自己是不是不该去过问氢氧根离子的私事？
他敢肯定，那个男人跟氢氧根离子的关系绝对非同一般。
“你是不是想问刚刚那个人到底是谁？”氢氧根离子就像能够猜透他的心思一样。
氢离子期期艾艾的开口道：“我……”
他既不敢承认，但又不想否定。
氢氧离子撇嘴笑了一下，带着些着些失望和落寞，让氢离子为之心头一颤。
他似乎从一位温文尔雅的人民教师变成了一位饱受摧残、历经风霜的中年人。
难道他所有的转变都是因为刚刚的那个男人？氢离子不理解。
可是遇到过那个男人之后的氢氧根离子变得太奇怪了，完全像换了一个人，一个尖锐的陌生人。
氢离子下意识地避开了他的目光，扒拉了两口面前的菜。
“麻烦给我们来一盅桂花酒吧，”氢氧根离子神色恢复如常，用灌肠温柔的语气对来上菜的服务员说道。
“好的，先生。”
氢氧根离子夹了一口面前的鱼肉，大概是对氢离子说了一句：“不好意思，我今天想喝点儿酒。”
“哦，好。”氢离子继续扒着他的饭。
“那个人，是我的前男友。”氢氧根离子饮了一小口酒，眉目舒展地缓缓道来：“我去年到这个学校来学习了半年，一次偶然的机会结识了他。”
氢氧根离子自嘲般地耸了耸肩，“你也看到了，他长的多帅啊，对我很体贴……还是极少见的银离子，我会对他心动蛮正常的。”
“后来，他劝我到这里工作，我就申请我现在这所小学的职位。我跟我妈说我是调到市里的，这都是骗她的，我不想让她担心。”
氢氧根离子接着喝了满满一杯酒，他再次摘掉了眼镜，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你知道他有多优秀吗？”
“我当时觉得如果能跟这样的人过一生那该是多么幸运的一件事啊。”
“他大我三岁，这个年纪就已经是市医院肝胆外科的主任医师了，在病人中的口碑特别好，前年得过省里的"杰出医师奖"，还是"xx优秀学者"。抱歉，医学方面的东西我也不太了解。”
“可是他平时的工作真的是特别特别忙，为了照顾他，我们认识两个月我就搬到他家了。”氢氧根离子停顿了一下，然后长舒一口气，眼神紧盯着桌上的那盘鱼，“我以前其实不会做饭的，可是为了他，我都学会了。有时候急诊一个电话打来，半夜他还得赶到医院做手术，我就赶紧给他热一个准备好的便当，让他路上赶快吃点。”
“那段时间，很忙，但挺开心的。”他展眉一笑。
“我大学的时候谈过几段恋爱，知道自己喜欢一个人时是什么样子的。所以在那几个月的相处之中，我知道我绝对离不开他了。”
说完这句话之后，氢氧根离子很久都没再说什么，反而给自己接连倒了三杯酒，杯杯痛饮而尽。
氢离子知道他们后来肯定是发生了某些不太好的事情，现下氢氧根离子心里绝对是极其不痛快的。但他也不能眼睁睁的看着氢氧根离子喝这种伤身的酒。
氢离子按住了氢氧根离子再次自斟自饮的手，他看着氢氧根离子迷离的眼睛，开口问道：“后来呢？后来你们为什么分开呢？”
“后来？”氢氧根离子躲开氢离子那炙热的目光，木讷的看向桌上摆放着的精致插花瓶。
“在我要走的那个月，忽然有一天他告诉我，他认识了一位病患的女儿，氯离子。他觉得她好特别啊……”
“后来我才知道，那个时候他就已经在向我传递离开的信号了。只是那时候的我太蠢太天真，以为我的心意能克服自然界的原理，还有资格同那位氯离子争一争……”
“我回家那段时间我们已经再闹分手了。”氢氧根离子看向氢离子，发现他正在认真地看着自己，像极了课堂上那些求知欲极强的孩子们，眼神清澈，似乎还多了些“哀伤”？
“我答应妈妈跟你出来相亲完全是赌气……我就是想试探试探他到底还在不在乎我。”氢氧根离子声音渐渐哽咽，他用左手覆上双眼，既是不想让氢离子看见自己懦弱的表情，又是像掩盖自己的眼泪。
“但是他当时高兴极了，以为我终于想通了，同意跟他分手。”
“我彻底死心是在大年三十那一天，我记得很清楚，当时你去买水果拼盘了，我给他发了条微信，他立即就同意了。”
“那时候，他已经很久没有秒回我的消息了……”氢氧根离子的眼泪“啪嗒、啪嗒”地滴落在桌子上。氢离子从口袋里摸出来块干净的手绢，塞到了氢氧根离子用来遮挡视线的那个手心里。
“谢谢，”他坦然接过来，本以为是纸巾，所以看到是手帕有些惊讶，“没想到你还会用这个。”
“我爸爸一直都用手帕，说是保护环境啥的。我倒是不在意保不保护，就是用习惯了。”氢离子回答道。
氢氧根离子拭干了眼角的泪水，氢离子也看见了他粉红的眼眶和鼻尖，真的很可爱。
想来相亲那天，氢离子买完水果拼盘回来，氢氧根离子也是这般模样。
“我之前真的求过他很多次了。我舍弃我的自尊我的骄傲，在他面前谨小慎微，一直都尽力保持一位老师该有的教书育人的有容乃大的气度和模样。我克制自己，从不会发泄负面情绪，从不说脏话、不骂人……”
“没用的，都没用……”氢氧根离子再度哽咽，“要走的人，是留不住的。”
“我认了。”
氢氧根离子这次直接拿着酒瓶灌自己了，还好氢离子眼疾手快，一把将瓶子抢下来了，氢氧根离子就喝了两口。
“你别这样……”氢离子有些心疼地说道。
氢氧根离子没有挣扎，任由他抢了去，自顾自的继续说道：“我当时还在纠结要不要到sx市小学就职呢，毕竟人家的聘书早就发给我了。可转念一想，我当时要去的目的也没有了啊，还有去的必要了吗？”氢氧根离子笑了笑，眼中蓄满了绝望。
“可等我再一想：我有必要为了一个狗男人放弃自己的前途吗？”他这话似乎是对自己说的，也似乎是对氢离子说道。
“所以，我还是来了。”
桂花酒的度数不高，尽管整整一盅差不多都让氢氧根离子喝完了，他只感觉头有点晕。
氢离子刚想要伸手扶持一下，却被氢氧根离子不留痕迹地躲开了，看着自己伸出去的手，氢离子心中五感杂陈。
他在手机app上约的车还没到，氢氧根离子晃晃悠悠地在门口等着。
突然一个女孩子抱着只威风凛凛的玳瑁猫从他们面前走过，氢氧根离子歪头微笑着挤眉弄眼一番，成功地吸引了猫咪的注意，那猫像是与他有心灵感应一般，攀上了主人得肩头，好奇地看着他。
“这只滚地锦真漂亮啊，有猫猫的人一定是很幸福的吧。”他叹了口气，看着猫猫远去的身影，直到猫和主人一起消失在街道的拐角处。
“是啊，家里有只小动物挺好的。”氢离子也很喜欢小动物，但现在的他没有能力养。
“以前我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就很想养一只猫猫来着。可是照顾他就已经很难了，再添上一只小动物我怕自己忙会不过来……”
氢离子在心里想：像氢氧根离子这么勤快的人真的会照顾不过来一只猫吗？
“他也不同意我养。”
是的，这才是主要的原因！氢离子坚信。
“你要是现在想养的话，可以试着养一只。”
“真的吗？”氢氧根离子不可置信地看着氢离子，眼底全是欢呼雀跃。
“真的，你喜欢就可以养。但我可能没时间帮你照顾……”
“哈哈哈，”氢氧根离子掩面大笑，“依你的工作，照顾你自己都费劲，我可不敢指望你帮我什么。”
氢离子尴尬地挠挠头，“是啊……”
“不了，谢谢你。”氢氧根离子说。
“我下周末就要走了。”
他平静又云淡风轻。
难道氢氧根离子又找了别的出租房？他介意跟自己住在一起吗？氢离子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但他一定要弄清楚氢氧根离子要搬出去的原因。
“在这里住的不好吗？”氢离子不敢看他。
“不是不是，”氢氧根离子赶紧解释，确实，他要是想搬出去的话应该早点通知房主氢离子的，而他直到现在要离开了才匆匆告诉他，自己着实理亏。
“是学校的一项对口"援边计划"，我报了名，要去支教几年。”
氢离子心里想了一百种氢氧根离子可能的理由，还是没料到是这样的原因。
“支教？你为什么突然要去支教？”
“我还是没法适应这里，想尝试着换一下环境，或者说是做一些让自己感到有价值的事情。”氢氧根离子继续说道：“以前我妈说什么我就听什么，她让我离她近一点，我毕业后就会到了家乡。这次，我想做一些自己想做的事情。”
氢离子想了想，氢氧根离子的行为与自己申请记者证的行为似乎没有什么区别。他们都渴望打破现状，在那一成不变如死水般的生活里打着水镖。
挺好的，氢氧根离子应该去做他想做的事情啊。
只是他们好像又要错开了……
“你要去几年？”
“三年。我计划是留三年，但是如果有什么意外状况，比如那里的生活太苦了，我就提前回来；也可能，我会跟那里的学生相处的不错，那我就不回来了。”
听到“不回来”三个字，氢离子极为震惊，氢氧根离子怎么就能不回来了呢？他爸爸妈妈怎么办？
还有，自己又该怎么办？
“叔叔和阿姨知道这事情吗？”氢离子只能问出第一个问题。
“我没跟他们说，想等到那边固定下来。他们肯定是不同意的，我不用问也知道。但这次我想自己做决定。”氢氧根离子坚定地说道。
“一路顺风。”氢离子看着氢氧根离子含笑的双眼，心中满是苦涩。
有关知识科普：
关于氢氧根离子的前男友银离子ag＋和那个氯离子cl－。
oh(－)＋ag(＋)→agoh
氢氧化银（agoh）极不稳定,常温下已不存在,它会自发分解成氧化银ag2o和水h2o。
也就是说2oh(－)＋2ag(＋)→ag2o＋h2o
所以说氢氧根离子和银离子的感情，注定会很不稳定。
而银离子和氯离子反应，会生成稳定的氯化银沉淀，且溶解度非常低，所以相对于氢氧根离子，银离子更容易被氯离子吸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