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0章 比赛
吃完饭,姒缘依旧缩在角落。
这是她的习惯,在没有绝对的把握前,不会大出风头,甚至不会有存在感。
半个时辰很快就过去,长廊尽头又传来呼声,一百零一号的女孩,带着她的小鼓蹦蹦跳跳走了过去。
姒缘紧张得捏了捏裙摆。
这是她名义上第一次登台表演。
起初,她只是一个孤儿,不知道被谁扔在路边。
不过那个时候被抛弃的小孩太多了,她并不奇怪特殊,也不觉得伤心,反而很幸运。
没有被豺狼虎豹叼走,被善良的小老太太捡回家。
那时正逢乱世,虽然仍然一顿饱一顿饥,但她觉得很幸福。
后来被贵人领回府,带在身边学习察言观色,揣摩人心,以及琴棋书画各种技能。
其中,她最擅长骨笛和骨箫,还有射箭。
可惜箭矢经常有去无回,她的炼器材料不多,所以她的灵器基本上是些省材料的灵剑、匕首、长刀类,没有弓箭。
毕竟,还得留些材料给蜂四崽崽练手。
说起来,她最擅长射箭,来到异世界后却从未有一次摸过使用过弓箭,倒是有点可惜和怀恋。
……
本来她最开始打算表演吹笛子的,又觉得这样没看头。
不管什么朝代地域,人们都更喜欢最直接的肉体视觉冲击,这是人性的弱点。
所以大多数人会觉得舞蹈更有感觉,印象更深。
可惜她不会什么“鬼步舞”、“街舞”、“拉丁舞”……不然更炸裂。
第一百零九号已经出去,姒缘站起身,检查身上的道具和衣服,来到长廊尽头。
隐约间,透过薄薄的帘门,她恍惚感觉到了外面是何等的壮观。
所有人,盯着她一人。
“有请第一百零一号选手。”
深深吸一口气,姒缘收敛心神,一步跨出帘外,成败在此一举。
“这个美人是谁啊?怎么从来没见过?”
“不知道,应该是别的城池来的吧?但是她好美!”
“她穿的衣服也好漂亮,我鲜少见过有人把紫色穿得这么好看的,关键是她还没有身材……”
“她在做什么,怎么不动?”
“不知道,可能是太紧张,忘了动作吧?”
“你怎么知道,她是要跳舞,不是唱歌弹琴什么的?”
“我不知道我猜的……唉唉!哎!她动了她动了!!那是什么?烟雾吗?天啊!!”
看台上,浓雾渐起,不过没有遮挡住众人的视线,反而在看台周围激荡,让在台上的人像在仙境一般。
台上的女孩动了,身姿矫健,从左边旋转跳跃到后边,一个华丽的转圈圈,旋到半空又落下。
台下的观众眼睛都看直了:“绿了!绿了绿了!她怎么绿了?!”
紧接着,看台后面传来炸响,像一记重鼓狠狠的敲在众人心上。
“咻!嘭!!”
比阳光更耀眼的烟花在空中炸开,蓝、绿、红、紫……
几种深厚的颜色撞击在一起,炸开后落下的粉尘中,又重新炸开……
半边天空都是绚丽华美的烟花!
随着台上舞者的一个下腰,台下的众人又惊呼出来:“红了!红了红了!她红了!”
浓雾在她脚下宛如有生命一般,缓缓聚成一团,把她举到空中。
烟花再次在她身后炸响,众人看着她宛如上天派下来的神女一般,身上的衣服变成了金色,比太阳还刺眼!
旋即她一个抬手,细碎的亮片伴随着她的动作撒下来,就像点点白日的星光,亮闪闪的坠落在他们心头。
台下没有一个人说话,他们都看呆了,不忍出声打扰。
远处的茶楼里,陆潼端着茶杯,里面的茶水凉了也不知道。
旁边的高远看着姒缘笃定的说:“将军,你看,我就说她是命定之人吧……”
“嗯。”
“将军,我们可得好好把握这次机会!”
“我会的。”声音低沉,有些缥缈淡薄。
高远一门心思都在看台上,没听见他的低语:“将军?将军你怎么不说话?将军我跟你说,我第一次遇见这样的卦象,我感觉我没算透,可是我再算却怎么算不出来更多……”
“将军,我们不能错过她啊!”
“……”他知道了。
看台上,姒缘轻呼一口气,素手缓缓摸向腰间,手指微动间,她全身上下开始冒出巨大的火焰!
“没了!人没了!”
“我的天哪!她去哪了?wow!!那是什么?!”
“哇!!!!!!!”
台上另一边,浓雾翻腾,雾中渐渐走出一道黑色的身影,宛如神明般眼神淡漠的看着众生。
她的身后,是熊熊燃烧的火焰,像要烧毁吞噬一切生机,众人被烧得心尖剧震!
旋即她手一抬,火焰“唆”的熄灭,身后有节奏的烟花也跟着淡寂,冷落的烟尘坠在地上,“沙沙”的声音渐渐消失……
寂静得就像从未来过一般,浓雾又起……
时间到了。
台下的观众这才缓缓回神,短短三分钟,他们体验了一场无比华丽的视觉盛宴,心神跟着台上的舞者起落颤抖。
紧跟着,一人尖叫出声:“一百一十号!我爱你!”
所有人反应过来,跟着撕心裂肺的叫喊:“哇啊!一百一十号!我也爱你!!”
“一百一十号!我最爱你!!”
“十九!她叫陆十九!昨天报名我在场!陆十九!我爱你!我要把我买的所有票都投给你!”
众所周知,虽然一人只能投一票,多的票花不做数,但是他们可以花钱,给钱给有票的人,让那些人投自己心仪的选手……
“啊啊啊!陆十九!老婆!!”
“陆十九!陆十九!!”
上万人的声音齐齐呐喊,富贵酒楼周围的空地挤满了人,远处的茶楼、成衣铺、客栈……街道上的路人跟着一起欢呼起来。
只为支持这万般心意的表演!
太令人震撼了!
此时姒缘退到了台下后院,听见外面的呼声,嘴角微微上扬。
“喂,你怎么做到的?”一道喑哑的女声响起。
听见这特殊的嗓音,姒缘扭过头,三公主姜醉月坐在她旁边的长凳上,往她这里挪。
“你还没有走吗?”
表演完就可以直接离开,也可以趁机去拉票。
一人一票虽然看似严谨,但其实漏洞百出,因为完全可以用金币拉票……
不过鲜少有人这么干。
信仰没落在她们身上,这不是白费钱白费力吗?
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自然知道谁作弊,到时候别说参赛者,富贵酒楼也会跟着遭殃。
“我特意在这里等你,你看不出来吗?”姜醉月挑眉,朝她和煦的笑道。
平缓了一下气息,姒缘有些无奈的说:“三公主,你看我信吗?”
“不要叫我三公主,喊我月月,或者醉月。”在后院也看得见看台上的表演,更看得见烟花与熊熊的火焰,所以姜醉月满心好奇,像有猫抓一般想知道答案,“还没告诉我,你怎么做到的?”
姒缘淡淡的瞥了她一眼:“秘密。”
“啊?!”听见她防备的语气,姜醉月挎着脸,“要怎么样你才相信我,我对你真的别无所求,只是单纯想和你做朋友。”
“你就告诉我,怎么做到的好不好?”
姒缘眼眸一转,看了她一眼,她姣好清丽的脸上满是真诚,居然有几分孩童的气息。
姒缘弯了弯唇开口:“告诉你也可以,给我一百金币。”
“这么便宜?”耳边响起惊呼,是那个“唱什么有什么”的青青凑了过来,她是一百零五号,所以才有底气说吃不饱还不如不吃。
青青拿出一个钱袋,讨好的笑着靠近姒缘:“我给你两百金币,你也告诉我好不好?”
闻言,姜醉月脸拉得老长,不悦的瞪了她一眼:“钟青青,你凑什么热闹?”
“你管我,你这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靠!刚刚不变衣服给我,藏角落里就算了,如今还来抢我人,还出口骂我!你个死女人!”说着,姜醉月一把扯住钟青青的头发,拉着就往旁边拽。
钟青青吃痛尖叫,也歪着头伸手去扯姜醉月的头发,一只手扯头发,一只手还扒拉她的衣服。
衣服本就是临时捆的,根本不经拽,一下子大半边混圆露了出来,差点就能看见尖尖。
姜醉月气极,放弃扯她头发头发转而护住自己的城门:“死女人!你要不要脸?!”
“我不要脸?他娘的谁先动手的?你才是死女人!你个大胸蠢货!”
“啊啊啊!死女人!死女人!别扯老娘衣服!!”
“大胸猪!胸大无脑的蠢女人!”
姒缘目瞪口呆!
后院还有其他侍女,想上来劝架又不敢,想拉架也不敢,眼睁睁看着她们撕扯半天。
最后还是姒缘出手,一手拎着一个女人像小鸡仔一般:“打什么打,真烦人。”
姜醉月不服气的淬了钟青青一口:“女流氓!”
钟青青不屑的哼了声:“蠢女人!”
旋即两人齐齐开口:“你力气怎么这么大?”
“你们管我。”
这话说的两人未消的怒火找到了发泄对象,齐齐朝她凶狠狠的开口:“本公主命令你,把我放下来,把她扔出去!”
豁?
两人都是公主?
姒缘也来了脾气,好好说话她自然会听,命令她?
“嘭!嘭!”两道整齐的重物落地声响起,姒缘左手一个右手一个,把她们一人扔在一边。
“嗷!痛!”
“嗷嗷!痛死我了!”
“你怎么回事,本公主不是命令你把她扔了吗?你扔我做什么?”姜醉月揉着小腰爬起来,不满的说。
姒缘面无表情的看了她一眼。
姜醉月被看得愣了一瞬,那种自卑想死绝望悲痛的感觉又来了!
她有些呐呐的嘟囔着:“算了,反正你也扔那个死女人了!”
钟青青倒是无所谓的拍拍屁股站起来,揉着摔痛的胳膊腿,开口:“蠢女人,我们一人给她两百金币,如何?”
“死女人……别来教本公主做事!”
话是这么说,她却毫不犹豫的开始在身上摸索起来,结果什么也没摸到。
“你该不会没钱吧?”钟青青一副故作惊讶的样子,“什么?什么?大名鼎鼎的姜国三公主居然没钱?还想空手套白狼?”
“你闭嘴!”
身后围观的侍女有眼见力的凑上来,拿出自己的钱袋:“公主,给。”
“瞧见没?”姜醉月得意的晃着钱袋子,“本公主怎么会没钱?!”
“切!”见没嘲讽到位,钟青青也不再揪着这个事情不放,拿出钱袋子,冲着姒缘露出讨好的笑容:“美人,告诉我好不好?”
接过两个袋子颠了颠,发现每个确实有两百之多,姒缘将钱袋子塞进怀里收好,拍了拍满意的说:“原理很简单……”
姒缘抬手摸向腰间,那里还有剩下的一小块被特殊炼器材料打造的袋子隔绝的干冰,小小一块,并不重。
“这是什么?冰块?”
“这叫干冰。”姒缘说着,另一只手拿出一个小水袋,“这是热水。干冰在空气中只能产生少量的雾,但是如果将它放入热水中,它就会飞快产生大量雾气……”
姜醉月和钟青青目不转睛的看着面前小小的冰块,迅速产生大量的白雾,这雾和看台上的一模一样,来得快去得也快。
姒缘手腕翻转,放进热水的干冰又重新封入特殊袋子中。
后院开阔,自然不会缺氧,主要是看这两公主的眼神,恨不得上来抢一样,她起了逗弄的心思。
“哎?你怎么收起来了?”姜醉月眨巴眼,焦急的询问。
姒缘表情无辜的摊手:“你们只是问我怎么做到的,我现在告诉你们了,不应该收起来吗?”
“啊……我还没有看够……那烟花呢?烟花怎么做到的?”
姒缘挑了挑眉,烟花还不简单?
随便一个阵法就能搞定,要不是怕风头太过,她恨不得让烟花漫天飞舞。
她摸向怀中,拿出一个小阵盘,旋即看了看头顶,后院有树遮天蔽日,除了看台那边视野开阔,其他方向不是屋顶就是树。
在这里不方便放烟花。
“这个……阵盘你们知道吧?”姒缘拿着阵盘晃了晃,一脸你们不会连阵盘都不知道吧的表情,看得两人有些想揍人。
“阵盘……我们自然是知道的,但是……”谁家阵盘镌刻放烟花的阵法啊?!
“一个阵盘就得花上几千甚至上万金币了,你就拿来参加花魁选举?不留着保命用?”
姒缘奇怪的说:“烟花怎么保命?你们不会买着个阵法就想着留着当做保命底牌吧?”
姜醉月磨牙:“就是说……怎么会有人拿这么珍贵的阵盘镌刻烟花阵法呢?”
“有啊!我不就是?”姒缘素手一挥,又掏出个阵盘,“唉,要不是衣服实在兜不下了,我给你表演个烟花遍地走……”
这嘚瑟的语气,让姜醉月二人恨不得暴揍她一顿。
旋即她两又默契的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见了,一定要拉拢这人的心思。
“哼!”偏过头,姜醉月冷哼一声,“心思深重死女人!”
钟青青吐了吐舌头,对她的嘲讽毫不在意:“美人,你还缺朋友吗?姜醉月那个胸大无脑的蠢货不值得,你看看我怎么样?”
“啊啊!死女人!你撬我墙角?!”
“你个蠢货说话不要这么难听好不好?我们家十六答应跟你做朋友了吗?”
“什么你家十六!!”姜醉月气得胸前剧烈颤动,夺人眼球,“你个狡猾的死女人!!啊!气死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