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精神病也是讲逻辑，小丑悲伤地讲完自己的故事之后，强烈要求爱丽丝也讲讲自己和蝙蝠侠的故事。
为了避免可怜无助但能浪的小可爱被小丑劣质的演技欺骗——他的演技虽然劣质，但是爱丽丝厌恶他那张脸，所以一直没怎么看他的脸，只听声音的话，那小丑的情绪的确挺饱满的。
系统决定提示：[友情提示，小丑性格恶劣，谎话连篇。]
爱丽丝觉得自己有被内涵到，她思索了一会儿，间接给自己挽尊：“不要这么说嘛，他其实还是说了真话的？”
为什么你情不自禁地用了迟疑的语气？
系统谨慎地询问道：[比如？]
“比如，他对自己的自称是对的，‘我’。“爱丽丝理直气壮道。”
系统：[……]
爱丽丝问小丑：“你可以相信我吗？”
小丑眼都不眨，宽容安慰道：“当然，无论你说什么，我都会相信的。”
那是因为，无论她说什么，小丑都不会听吧。
爱丽丝看了他一眼，把内心的白眼隐藏好，她柔柔弱弱道：“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同样以这句话开场的小丑礼貌地听着爱丽丝组织语言，开始讲一个长长的、足以拖延时间、妄想让别人发现此处不对劲的故事。
谁知道爱丽丝快刀斩乱麻，悲伤地说道：“我的父亲生下了我，独自出门，从此消失在了寒冷冬风中……直到我来到了哥谭。”
小丑用平静的语气道：“你的父亲生下了你？”
糟糕，失策了，虽然很多常识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常识，但对爱丽丝来说不是，她看了一遍，有的记住了，有的没记住。
比如究竟是父亲生孩子还是母亲生孩子，她避开了一切关于父母的知识点。
她先询问系统：“你好像一直没有提及我的母亲，我的母亲是一位什么样的人？”
系统含含糊糊地支吾了几秒，最后才道：[你没有母亲。]
话音刚落，为了防止爱丽丝乱想，它又强调道：[注意，也不是父亲生的你！]
爱丽丝表示了解了，转头就对小丑道：“……我从来没有见过我的母亲，也没有母亲……”
欲言又止和恰到好处的空白停顿，意味深长。
小丑：“……”
他还是笑嘻嘻的表情，但爱丽丝总觉得他的左眼写着‘我看你想死’，右眼写着‘这就让你死’，嘴唇上裂开的痕迹上写着‘先撕开你的嘴、拽断你的舌头，再让你死’。
爱丽丝悬崖勒马，陡转话锋：“因为我是实验室出来的，不需要母亲。”
这和小丑窃听到的、爱丽丝对蝙蝠侠说的话一样。
他还是笑嘻嘻的，用看死人的眼神看着爱丽丝——当然，爱丽丝猜测他看所有人都是这种眼神——，直接略过给小朋友讲故事的环节，进入正题。
“我说过，想要你帮我一个忙，只要你答应，我就可以带你走。”小丑说。
爱丽丝委婉道：“其实不带我走也可以，只要能离开这里。”
她的话被小丑无视了，小丑举起手，比了一个表示很小意思的手势：“我想用你，让小蝙蝠感觉到一点小小的，选择症困难的困扰。”
他补充：“面对非常憧憬他的女儿，总会感受到困扰的吧？”
非常憧憬蝙蝠侠的女儿：？
爱丽丝想了想，行吧，憧憬也有很多种意思，不只是女儿对父亲。
她心平气和地说：“比如？”
“比如炸/弹？”小丑滔滔不绝道，“炸/弹可是一个好东西，我真是爱死它了，给人小小的麻烦当然要用大家都喜欢的东西，对吧。”
屁。
爱丽丝恍然大悟：“哦，原来你是想自己绑上炸/弹给我当人质，让蝙蝠侠选择究竟是要我帮你快乐上天，还是要把我的宝石还给我吗？”
她兴高采烈道：“放心吧，一切都交给我，我绝对会让蝙蝠侠乖乖地把我的宝石吐出来！”
小丑：“？”
他笑嘻嘻道：“不，绑上炸/弹的是你。”
爱丽丝：“？”
她最后还是跟着小丑走了，虽然小丑绝对是个疯子，还是一点也没有同盟友谊的那种。
但是他对哥谭肯定相当熟悉，参考理发店老板脱口而出的‘我老大是小丑’那句话，他在哥谭还有相当一部分的势力。
爱丽丝缺一个人傻钱多的当地向导，小丑虽然不是合格的傻子，但他是个疯子，足够的疯癫和高傲，目标也满专一的。
这是一个弱点很明显的冤大头，只要爱丽丝想要试一试。
冤大头交代完任务，就离开了，临走前，爱丽丝叫住他，问怎么找到他。
他相当无所谓地说：“等着我找你就可以了，只要你在哥谭，我就随时可以找到你……好了，乖宝宝，快去玩吧，我去为小蝙蝠准备盛宴了。”
说这话的时候，小丑的语气非常愉悦。
蝙蝠侠真惨。
爱丽丝终于开始反省自己，语气复杂地劝系统道：“我们还是对蝙蝠侠好一点吧，你别总是针对他。”
系统：[？]
人类的道德底线为什么这么低？甩锅为什么甩的这么若无其事？
哦抱歉，爱丽丝不算是纯种人类，那没事了。
小丑让爱丽丝随便去玩，她就真的随便去玩了，在特殊病房区域乱逛，看到了很多很多人。
有的房间里堆满了绿色的树叶，正在密密麻麻地蠕动，几个红色的果子紧贴着透视墙蹭着，几缕绿色的藤蔓蔓延出来，被墙根切断，房门外的牌子写着：毒藤女。
爱丽丝严肃地盯了片刻，盯不到里面有没有人类，于是遗憾地用系统作弊，把房门打开。
有的房间也是全白色的，里面坐着一个有些神经质的光头，房门外的挂牌写着他的名字：急冻人。
外加一行小提示：注意温度。
爱丽丝能够感觉到这个房间的气温低了很多、在零度以下，于是爱屋及乌，为了冰块，把房门打开。
中间还迷路，顺着某个楼梯一直往下走，到了一个非常非常臭的地方，那里的监牢不是单向透视墙壁，而是一个又一个的铁门。
爱丽丝用最前面那个铁门旁边的监控器看了看门内的场景，看到了像是下水道一样的布置，地上放着一只被啃到一半的生肉，一只长着长尾巴的东西正在狼吞虎咽地啃着。
鉴于太臭，对方的样子也太掉san值，不能只让自己看到，爱丽丝果断打开大门，然后捂着鼻子、一路小跑地溜上去。
还是通白的装饰，不同的是，这次里面的人好像可以看到外面。
那是一个古怪的人，穿着绿色的西装、戴着绿色的帽子和黑色的眼罩、他悠闲地拄着金色的问号拐杖，看到爱丽丝的第一瞬间，就发出灵魂质问。
“如果你认识我，就想要分享我，如果分享了我，我就会消失，我是谁？”＊
爱丽丝：“？”
她松开要去摁开门的手，非常迅速地回答：“你是傻子。”
然后继续往深处走。
爸爸说了，不要和傻子玩。
虽然她既没有见过爸爸，爸爸又没有说过这句话。
走了很远之后，爱丽丝看到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
熟悉是因为，这个人的装扮非常眼熟，陌生是因为，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个人。
爱丽丝看了一眼房间外的标识：小丑女。
小丑女的两个高马尾分别染了红色和蓝色，和身上外套的两边颜色相同，上衣好像是球衣、被胸脯高高撑起，下半身更少，鞋子是高跟靴。
她的嘴唇是鲜艳的红色，这种颜色在小丑身上的时候，让人感觉到厌恶、令人作呕，但是在小丑女身上，却让人感到魅力。
最重要的是，她身上有种特别的魅力，那种充斥着整个房间的坏蛋气息，几乎在明晃晃地表示：我是个人渣。
“她真漂亮。”爱丽丝轻柔地对系统道。
系统陡觉不妙。
爱丽丝敲了敲面前的墙壁，小丑女抬眼看过来：“小甜心？！”＊
她激动地走到墙边，用手抚摸着传来敲声的地方，用一种充满病态的温柔道：“我就知道，你一定会来找我的。”
爱丽丝也温柔地隔墙摸了摸她：“你真可爱，亲爱的。”
小丑女：“？”
墙外传来的声音不对，她脸上的那种病态的陶醉表示瞬间褪去，也迅速往后退了几步，警惕道：“你是谁？”
远处传来一声兽类的咆哮，声音中夹杂着惊喜。
是那只不知道是什么玩意的动物，终于发现牢门来了，于是迅速地爬了出来。
爱丽丝无视那道惊喜的咆哮，温柔地对小丑女说道：“我是……”
一声巨大的轰鸣打断了她，听声音，像是墙壁倒塌声。
把眉眼里的不耐烦压抑住，爱丽丝继续温柔道：“亲爱的，我当然是来救你的。”
小丑女的警惕度提高。
警惕的小甜心真是可爱，让人想要玩/弄。
爱丽丝宠溺地看着她，从容地哄骗道：“有个和你装扮很像的人救了我，让我帮他一点小忙……所以我来救你了。”
小丑女的装扮和小丑有一种谜之相似，虽然她身上只有美丽、没有丑陋，但是他们说不定有些关系。
明明叙述的都是事实，是有人救了爱丽丝，她也的确被小丑女惊艳到了、所以想要救她，但前后联系起来就变了味道。
小丑女的警惕稍缓，感恩道：“是小甜心吗？一定是他，他还记得我！”
爱丽丝把门打开，向她伸出手：“是的，就是这样……他去做他那部分的准备了，现在，我想要你的帮助，去做我们的准备，可以吗？”
可以看出来，小丑女对疑似和小丑有关系的女性有些敌视，不过没关系，她对上了爱丽丝含笑的绿色眼睛。
几秒钟后，她的神情温柔下来，伸手握住爱丽丝的手，甜甜蜜蜜道：“当然，亲爱的……为了小甜心，无论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