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破魔（1）
墨婷一愣，下意识的想要抓住离开的心魔，但抓了个空。
“你…原来如此啊。”快要消失的清微看到这种情况，却是突然地笑了出来，看向墨婷，又看了看心魔。“那就，最后再帮你一次吧。”
声音落下，原本的被雪花覆盖着的大山却在此刻冰雪消融，清微的身影已经彻底消失，连带着的，还有突然出现的心魔。
万物复苏之际，墨婷却被拉入了一场梦境。
墨婷很清楚自己是在做梦。因为上一秒还在天机阁崖底的她，却在此刻回到了钦天宗下，而身边，是许久未见的孟芷兰。
“师姐，为何停下了？”孟芷兰转头，一脸疑惑的问道，“师尊已经等候多时了，我们快点上山吧。”说着，便也不理睬墨婷，自顾自的走上了阶梯，开始上山。
孟芷兰的身影开始慢慢的变小，然后消失。但墨婷依旧待在原地，没有任何动作。
不是她不想，而是她不能。
自到达这里，一股若有若无的威压便压在了她的身上，将她全面压制，根本无法动弹。
而且这种威压，她曾经见过。来自……秦岚枫。
“这是，剧情吗？”墨婷一边抵挡着这强大的威压，一边努力思考着。但是想了许久，也记不起原著中，什么时候有了这个剧情。
“一个叛徒罢了。”轻轻的叹息声响起，而后，孟芷兰，秦岚枫，还有秦司辙，带着众多的弟子从山上慢慢的走了下来，在临近山口的那里停了下来。
“若非她，钦天宗也不会变成这样。”一个弟子开口，愤恨的看向墨婷。
墨婷想要转头看去，但那威压却是陡然提高，直接让其跪在了地上。
“墨婷。你知道吗？”秦岚枫的声音突然响起，带着悠悠的叹息和悲痛，“因为你，我钦天宗几乎全宗覆灭。而如今，你竟然还敢回来！？”越说，秦岚枫的声音就越是愤恨，压在墨婷身上的威压也越是强烈。
“我并不……并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墨婷紧咬牙关说道，“可否，让弟子，弟子，死个明白！”墨婷突然挣脱这些威压，大声说道。
“你不清楚！”秦司辙的声音陡然提高，他手中的长剑紧握，若不是秦岚枫拦着，想必已经来到墨婷身边，将长剑刺入了吧。“你凭什么不清楚！害死这么多师弟师妹，害死那么多的师兄师姐师叔。你就一句不清楚！？凭什么！凭什么！”
一旁的孟芷兰却是冷漠的摇了摇头，“师姐。这是我最后一次这么唤你。我们是很崇拜你，信任你。但这。”孟芷兰的声音也越来越高，“但这！并不是你坑害我们的理由！”声音落下，群情激愤。
“罢了，罢了。”秦岚枫突然笑了出来，他抬眼看向墨婷，“那么长时间的弟子情，到底是心软。”他抬起头，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便废了灵根和修为，赶下山去吧！”声音落下，威压提高，一股热流从头开始蔓延到全身，随后，剧烈的疼痛几乎让墨婷昏厥。身体内的灵力开始不断的流逝，直至完全消失。
一位弟子慢慢走了下来，来到墨婷身边。他看着她，用几乎没有任何感情的冷漠眼神，带着淡淡的杀意看向墨婷。
“我恨你。”他道，“所有人都会恨你！日后若是相见，我们必定让你！生不如死！”
但墨婷已经听不清楚了。剧烈的疼痛让她眼前一阵发黑，流逝的灵力几乎让她无法动弹。她只能跪在那里，看着自己一点点的变成一个废人。看着曾经如同亲人一般的师兄弟们缓缓离开。
而她，将永远坠落深渊。
待到所有人都离开后，那股威压也没有消失，甚至，更加的剧烈。墨婷没有了修为，她只能匍匐在地，无法动弹。
那是已经身为凡人的她留在这里，必定能够感受到的痛苦。
她大概知道发生了什么。
那是她最害怕发生的事情。是这一路来，她不断积攒的恐惧。
被宗门抛弃，被世界厌弃。害死无辜之人，成为……全世界的对立面。
“但是，很快乐？不是吗？”心魔的声音在此刻出现，而后，黎渊慢慢来到了墨婷面前。他居高临下的看着墨婷，嘴角挂着诡异的笑容。
“你看啊，所有人都会抛弃你。他们都不喜欢你的。”心魔的声音混杂着黎渊的声音，在墨婷耳边不断的环绕，“你努力的意义是什么呢？为自己的死亡再添新的方式。”
“所有人都恨不得你去死，所以，你为什么不满足他们的意愿呢？”
带着恶意的声音不断在墨婷身边环绕着，她眼睛睁得大大的，她想要开口反驳，但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痛苦在她身上不断的加深，加深。
“墨婷，你为什么是我的弟子。”周遭只剩下黎渊的声音，“我很后悔，收了你这个徒弟。”他说的话很慢，一点一点的，坚定的涌入墨婷尚且清明的大脑，“你为什么不去死啊？”
话音落下，墨婷仿佛听到了什么破碎的声音，她强撑着，诧异的抬头看去，却见黎渊正笑着看向她，在她弥漫水雾的眼睛之下，他缓缓变成了沈洵。
“就是你陷害芷兰？”他的声音带着疏离和冷淡，还有时不时泄露出来的杀意，“想要让她被玷污？你也就只会这些手段了。”在墨婷诧异的眼神之下，他转过了身，“既然已经是个废人了，再废物一点也没有关系，不是嘛？”
“挖掉她的眼睛，打断手脚，丢给下面的那些人吧。”
声音一点点地出现，宣告着墨婷的结局。而后，有人将她按住，一个魔族手拿短匕慢慢的靠近了她。
墨婷终于从震惊之中回神，她剧烈的挣扎，脑子之中只剩下一个念头——逃！
但此时的她已经是个毫无修为的废人了，怎么可能，也怎么会逃得掉呢？所以很快的，她被沈洵带来的人抓了回来。而后，沈洵皱着眉头，亲自接过那把短匕。
“呵，你也知道害怕啊。”他轻轻说道，随后，手起刀落，伴随着一股剧烈的疼痛，墨婷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
她想要尖叫，但是却发不出声音。而后，被架着的她感觉手脚被人扯开，而后，有什么划破了她的手脚，伴随着突如其来的酸软和疼痛，墨婷感觉到了手脚的无力。
她彻底废掉了。
“丢过去吧，那些人应该会很喜欢她的。”声音在黑暗之中格外的明显，也让墨婷整个人一颤。随后，她便感到自己被随意的丢到地上，伴随着不断的颠簸和疼痛，她终于是昏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被人用水泼醒的。身上的伤口似乎还在滴血，伤口处除了疼痛之外，似乎还有着一点点奇异的瘙痒。眼睛之处的痛感直通大脑，让她头疼欲裂。而后，耳边的声音嘈杂异常，让墨婷开始颤抖。
“哈哈哈，这次丢下来的还是个蛮好看的东西呢。”有声音在她身后响起，她惊异的转身，但什么都看不到。
“跟只兔子一般，也不知道经不经得起玩，哈哈哈哈。”笑声越来越大，也让墨婷整个人越来越恐惧。
“啊呀呀，只要不玩死，怎么样都没关系啦。”
“这腰，这脸，我已经忍不住了。怎么回事！这破铁门什么时候开啊！”有人开始吵吵闹闹，伴随着铁链的声音，让墨婷的心跳不断的加快。
“不对，这不对，这不一样。我是在做梦，对，我是在做梦。”墨婷将自己蜷缩在一起，双手捂住耳朵，强迫自己不听，不想。强迫式的想要让自己清醒。
下一刻，吱呀一声响起，墨婷听到了凌乱的脚步声，慢慢地靠近了自己。她整个人一顿，根本不敢抬头看。只能是缓慢的往后面挪，想要离开这里。
伴随着她的动作出现的，是一阵阵令人心惊的笑声。
而后，似乎有人挡在了她的身后，慢慢的，身边的人围绕的越来越多。有人轻轻的将她的手拿了下来。
“按理来说，我们对待女人向来是很友好的。”耳边传来陌生的声音，而越来越多的手也在此刻开始扶上她的身体，带着令人绝望的温柔，将她的衣服一件件撕下。
“但是上头有命令了，你越惨，我们就越有可能出去。所以，抱歉啦！ ”
声音落下，耳边陷入一片寂静。身上各种各样的感觉不断出现，慢慢的涌入脑海之中。疼痛早已麻木，剩下的，只剩下那一点点，不断出现的恶心。
慢慢的，呜咽声响起，而眼泪，早已流不出来了。
“很疼吧，很难受吧。”那令人作呕的感觉已经消失，眼前开始出现淡淡的白色光芒。墨婷诧异的抬头看去，却见心魔从空中落下，慢慢的，紧紧地抱住了墨婷。
“睡一觉嘛？睡一觉，或许会好过很多。”心魔的怀抱带给了墨婷久违的温暖，而她的声音带着蛊惑和期待。
“将身体交给我吧。”心魔再次开口，“这样，就不用再挣扎了，也不会有苦痛了。”
声音一点点地落下，而耳边，再次传来了那令人作呕的喘息和调笑声。
“好”墨婷已经麻木，所以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作何回答。
“我说，好。”
话音落下，周遭在瞬间陷入了一片寂静。身上的触感消失，而后，墨婷感受到了一股温暖将她包围，让她整个人没来由的放松了下来。
“好好休息一下吧。”心魔的声音再次出现。随后，歌声开始响起。在歌声的安抚之下，墨婷闭上了双眼。
而外面，“墨婷”睁开了双眼，嘴角的笑容怎么也压不住。
“只是，好像，你出不去。”清微的声音在整个山谷中出现，“我是来帮她的，不是帮你。”
“可我才是墨婷，不是嘛？”心魔开口说道。
“我可不这么认为哦。”清微回答她。
“她不会醒过来了。”心魔却是说道，“是她，她自己，放弃了自己的身体，然后我回收。皆大欢喜，不是嘛？”
“但，若是梦境之中的结局，你还会出现吗？”清微问道，“她的星星偏移了。而后，祂会出现。”
“什么？”心魔一愣，下一刻，巨大的山谷发生动荡，而后，一头银发的祂出现在天边，慢慢朝着心魔而来。
“我设定的结局，有这么悲惨吗？”祂轻声呢喃着，落在了心魔面前，一双金色的瞳孔之中带着罕见的疑惑，而后，心魔被祂隔空掐住脖子，慢慢提了上来。
“你不是和我比试的对象啊。”祂道。
“你做了什么？”祂问。
“算了，都看到了，也多得问。”祂叹气。
“你会帮她回来的，对吧。”祂偏头，看向后面的天空。
“如果这是你的请求，当然。”清微回答道。
而后，祂微微点头，将墨婷的身体禁锢起来，“早点，以及，我没那么不堪。”说完，祂的身体开始慢慢消失。
寂静的场地之中，突然传出一声笑声，“星星，亮起来了呢。”
而空间中的墨婷还在沉睡之中，慢慢的，耳边似乎传来了轻柔的呼唤声，像是自己的声音，却又如此的不同。
墨婷想要睁开眼，坐起来。但身体上的痛疼却让她倒吸一口凉气，她只能继续蜷缩着，微微颤抖着。
“墨婷。”声音还在呼喊，“睁开眼睛看看，可以吗？”
“墨婷？”听到这个称呼的她却是一愣，这个名字带给她一阵熟悉感，但她却什么都不记得。而在此刻，身体似乎被什么人轻轻抱住了。
“来看看吧，这个世界。”声音一点点的哄道。
她听话地睁开了眼睛，似乎有什么黏腻的东西从眼睛之中顺着脸颊流下，但周围一阵黑暗，她什么也看不到。
“怎么变成这样了啊。”有人轻轻的将那些黏腻的东西擦掉。声音之中满是心疼。
她突然觉得鼻子酸酸的，很是委屈。想要去诉说些什么，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好了，不哭啦不哭啦。”外面的声音安慰道，“你这么厉害，怎么能够在这里倒下呢。”
“但我但我”她想要说些什么反驳声音的话，但是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最后，只能低下头，说了一句“我好累”。
“那就好好休息一下吧。”声音这么说道。“那就，和我一起好好休息吧。”她的手被一个温暖的手掌覆盖，随后，慢慢的被人拉了起来。
身体上的疼痛在坐起的时候慢慢消失，而后，她光脚踩在了一片柔软之中。
“前面的花儿好像开了，你陪我去看看，好吗？”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