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5章 离开幻境（4）
当然，心魔出现之后的故事，墨婷并没有和众人明说，而是稍微掩盖了一下。
在听完墨婷所说的经历之后，众人皆是沉默了一下。
“师姐，你说那抹残魂……是老祖宗啊。”秦司辙显然有些不可置信，“但他为何被困在这里了啊？是幻境演变出来的吗？”秦司辙疑惑的问道。
墨婷摇了摇头，并没有给出答复，只是无奈的叹了口气，道:“不清楚。在李澜沧和我打斗失败之后，他便带着她一同离开了。只是叮嘱我，一定要去山上看看。”
“是指，这钦天宗吧。”孟芷兰抬头看了看那朝上的千阶楼梯，如是说道。
“而且，那句话到底是对师姐说的，还是对……”孟芷兰看向一旁的张云，问道。
墨婷摇了摇头，“我也思考过这个问题，但是想不清楚。”她向张云，“他认出了我，但是说这句话的时候，却是在李澜沧身边，没有进行特意的说明。所以，如今之计，只能先前往宗门了。”随后，她看向张云。
“啊，不是。”张云从古籍中抬起头，看着众人都在看着自己，一时之间不知道作何反应。“你们的意思是，我也要爬山啊。”张云指了指自己，道。
墨婷点了点头，“我们和你一起爬。”
“但那不公平啊！”张云将那古籍往自己身上一藏，反抗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修者的爬山之路就是测试资质的道路，走的时候会有灵力入体的。我就一半吊子鬼修，灵力入体，那我还修什么啊。”张云看向墨婷。
“此事，我有办法的。”墨婷却是看着他，笑着道。
说起来这东西还是多亏了沈洵了，他喜欢时不时的往山上跑，前期因为是灵修，所以黎渊对此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到了后面，魔族血脉压制不住修魔之后，这家伙依旧往上面跑，为了防止出现灵力入体而变成残废的情况，他便自己制作出了一个法器，专门用来屏蔽灵力的进入的。
至于这东西为什么会在墨婷身上。
那还是因为之前前往玉门宗时，需要改变自己的长相，这才给了墨婷的。
对，就是那个孔祭时期的小面具。
“这东西，真的能帮我吗？”张云拿着这一个小小的面具，左看右看，就是不敢往脸上戴。“真的没问题吗？”他看向墨婷，再次问道。
墨婷点了点头，“有另外一个人，就是借着这个东西，天天往返我们宗门的。”墨婷道。
“我大概已经猜出那家伙是谁了。”孟芷兰在一旁吐槽道。
“万一这玩意认主不帮我呢？”张云马上问道。
“那你感到不对劲的话，是可以直接下来的。”秦司辙道。
“啊……啊！对哦！”张云突然反应了过来，随后在众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直接将面具戴上，也不管自己相貌是否改变了，对着众人露出一个大大的笑容之后，就一连跨了好几层台阶。
“这真的不告诉他吗？”秦司辙看着他的身影，开口问道。
“不了吧”孟芷兰看着张云，一言难尽，“而且刚好和师姐的装饰匹配上了，倒也不显得那么的奇怪。而且而且！”孟芷兰转身看向墨婷，“这样不是很好玩吗？师姐！你也别和他说！”
“我不明说。”墨婷无奈的道。
“行吧。”秦司辙也无奈，“那我们现在也跟上吧！”
而在踏上那阶梯之后，并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甚至连灵力都没感到一丝一毫。张云这才松了一口气。转头看去，墨婷等人也已经来到他的身后。
还没等几人说些什么。便听见原本安静的场景之中突然出来了一声钟声，在持续了九响之后，这才停了下来。
而在钟声停下之后，原本除了她们之外再无其他人的上山阶梯之上，开始陆陆续续的出现了许多弟子，以及各种前来参加庆典的散修和其他宗门弟子。他们或单独，或结队，或寡言，或交谈，但都是朝着顶上而去，脸上挂着一个又一个的笑容。
“师弟师妹，怎么停在这里不动了。”身后突然传来一个豪迈的女声，对着墨婷等人道。
墨婷转头看去，就见一个穿着弟子服的女人正抱着剑，言笑晏晏的看向她们。
“这钟声响起，庆典可要开始了啊。”女人抱着剑从她们身边而过，扬起的风带来一丝丝桂花的香气，十分醉人。
“今日，可是一场大宴啊！”女人的笑声仿佛还在耳边，但身影却早已消失不见。
“往上爬吧。”良久，墨婷将脑子中的思绪拉回，对着身边的三人说道。
孟芷兰和秦司辙一脸凝重，开始往上爬梯。只有张云，似乎还在状况之外。
“你们看起来不是很开心，为什么？”张云靠近墨婷，疑惑的道。
“她唤我们师弟师妹。”墨婷叹了口气，道。
“啊，难道不是这样喊吗？”张云不解的挠了挠头，“难道说你们还有其他称呼吗？”不是吧，修真这么难得吗？连称呼都有规矩。
“这样喊没错，但是……”墨婷皱着眉头，看向前方，“我们并未携带弟子令牌，也没有身穿钦天宗的校服……她，是怎么认出我们的？”而且这条道上那么多人，其他宗门和散修的数量也挺多的，但那女生却能立刻认出他们，并向他们搭话。这让墨婷不多想都不行。
“算了。”墨婷突然道，“先往上走吧。或许我们需要的答案，就在前面呢。”
四人于是不再讲话，开始朝着顶上而去。
一路上，清风相伴，百鸟共鸣，万物生长，带来生的祝福。万妖携宝物而归，向天下第一宗门表示臣服之意。魔灵相交，人的踪迹随处可寻，天的意志在此刻彰显。而在那钦天之宗的高台上，那天下独一位的强者正站在前辈的身边，看着这盛世之景。
“师尊，钦天宗会一直这样吗？”他问身边之人。
“那要看你们守不守得住这宗门了。”那坐着的人有着故人之姿，他微微偏过头，声音中带着笑意，“守着这因人而来的祖业，为着这天下万民的事业而鞠躬尽瘁。”
那位强者似有所思，但到底还是位少年。哪怕再厉害，也只是此刻的少年。他偏过头去，看向身后的同伴。他的同伴对着他眨了眨眼，露出狡黠的笑容，但看向他的眼中充满了信任和笑意。
这是百年庆典，但也不止百年。
在看到如此年轻的黎渊之后，看到那坐在高位之上的余繁之后，墨婷这才搞清楚，这“百年庆典”，到底是哪一百年。
“九百年”墨婷站在高高的洗冤台下，和众人一起，抬头看向那高台之上的黎渊和余繁，“九百年庆典，不止是庆典，还有”
黎渊担任钦天宗的宗主。
是了是了，钦天宗从来不会写出自己举办的是何年庆典，只是在那庆典开始之时，敲钟替年，而在他们踏上那阶梯的时候，钟声足足敲了九下，足足，九下。
可那九百年的庆典，却没有落得一个好结果。
魔族派人潜入其中，从散修开始，一点点的往上杀去。等到众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聚集于此的修真之人已经死伤大半。而那护宗的法阵，也因为叛徒出卖的原因损坏了大半。大量的魔族攻上，人族和妖族死伤无数，才将他们重新封印。
而余繁也是在此处伤了根本，在后山之中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灵力的消散，修为的倒退，最后硬生生的熬了百年，等到百年之后，黎渊他们站稳脚跟，才死去的。
而现在，他们便已经在这庆典之中了。她们会重复那一悲惨的经历，会亲眼看到自己的宗门被大创，看到自己的师兄师姐战死在此处。
“害怕吗？”看着身边微微颤抖着的秦司辙，墨婷问道。
“怕？怕什么？”秦司辙却是笑着看向这一切，“钦天宗的弟子，缘何会怕。”
墨婷低低的笑了笑，她看向孟芷兰，却见她也是一脸的兴奋，“师姐，你说，我们到底是误入了秘境，还是回到了过去。”高台之上，九九八十一发礼炮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时间一到，朝着天空发出属于这个世界的长鸣。
“我和沈洵调查过这件事情。”在一片喧闹之中，墨婷缓缓开口，她的身边，秦司辙和孟芷兰一左一右的站着，而她的身后，则是已经放下古籍的张云，“在调查这件事的时候，我认识了张云。”鼻尖似乎传来了淡淡的血腥味，一些虚弱的，微小的求救声在墨婷身后响起，与此同时的，还有那庞大的护法大阵破碎的声音。
“这场庆典之上的袭击，有着祂的手笔。”墨婷抬头看向前方，余繁和黎渊他们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本该到点点燃的礼炮在此刻停下，他们已经祭出自己的武器，或者不止他们，所有察觉到了这一切变动的修者都拿出了他们的武器，墨婷他们亦是如此。
高天之上，巨大的裂缝出去，蓝天仿佛被斩断成了两半，一半是蓝天白云的生，一半是黑云压城的死。而那裂缝，慢慢的扩大，直到变成一个眼睛。
祂看着底下缠斗在一起的人类，眼中无悲无喜，反而带着事情近在掌握的从容。
没有人能够看到祂。除了
墨婷将身边朝她而来的魔族一把踢飞，开始寻找着孟芷兰她们的踪迹。但是因为太过混乱，几人早已分散。而那高天之上的眼睛，似乎注意到了墨婷的存在。
祂将视线投放到了墨婷身上。
“你，缘何会出现在这里。”脑海之中传来了祂威严的声音，带着阵阵威压，让墨婷脸色瞬间苍白，“你，你们，不该出现在这的。”声音再次传来，让墨婷恍惚了一下，那些围着她的魔族在这一瞬间找到了机会，一拥而上。
“小心。”熟悉的声音，但比起经常听到的，要稚嫩许多。
下一刻，墨婷落入了一个令人安心的怀抱之中。抱着她的黎渊将那些魔族斩于剑下，随后带着墨婷来到洗冤台上，他拿剑指向那裂缝，“你也看得到，对吗？”
墨婷沉默着看向黎渊，许久，她点了点头。
“那是什么，你是不是也知道。”黎渊问道。在看到墨婷再次点头之后，他才将剑放下。
“他导致了这一切。但好像除了我和你，没有人能够看到他。”黎渊道。在他身边，年轻版的秦岚枫和萧轻年已经围了过来，替他将那些冲过来的魔族和魔修打下去，让他能够安稳的和墨婷对话，“我想知道，他，到底是什么？”
“是天道。”许久，墨婷才开口，她看着黎渊，一字一句的开口道：“是我，无法触及的天道！”墨婷抬头，眼中带着罕见的茫然。
“天道？”黎渊也蒙了，“那他为何要屠杀我们，还和这些惨无人道的魔族勾搭在一起？”黎渊不解，“他不是天道吗？那他为何要来杀害我们？”
墨婷摇头，“我不知道。”她道，“或许是因为，祂要让这天下，都按照祂的轨迹走下去吧。”这场屠杀是剧情之中发生过的，作为女主获得余繁残魂之中功法的一个背景。所以祂出现在这里，也很正常。
“我不理解。”黎渊道，“我真的不理解，他们天道的想法都这么奇葩吗？我们又不是什么傀儡！”黎渊道。
“但祂或许希望我们是傀儡！”墨婷道。
“我不喜欢他的想法。”黎渊看向墨婷，他带着笑意，长剑再次指向那天空，“你也有剑，对吧！你也不喜欢他的看法，对吧！那就随我朝着那上面杀去吧！”黎渊笑道，“我要让他知道！他是错的！”说着，便也不去管墨婷是什么表情，是否同意，他拿着那把长剑，直指天空。
“师姐！”孟芷兰想要往这里赶来，却被魔族给拦住，“别去！师姐！别去！”她眼角含泪，在阻止墨婷的前去。
墨婷看了看孟芷兰，又看了看已经飞了大半的黎渊，突然笑了，笑的很大声。
“这弟子，不会是吓傻了吧！”萧轻年一边打斗，一边和秦岚枫道。
“结束了去看看吧。”秦岚枫道，“别真的吓傻了！”随后，便再次投入这场战斗。
而墨婷，也慢慢的停下了笑声，她拿出长剑，在孟芷兰快要抓住她的时候，直接跃起，朝着黎渊的方向赶去。而孟芷兰，则因为力气太大，直接摔倒在地，在魔族快要砍到她的时候，被秦岚枫一拉，“小心点，那些可不是什么好人啊。”秦岚枫说着，便将一枚伤药递给了孟芷兰，随后便再次投入那战斗之中。
只剩下孟芷兰看着这枚伤药发呆。
而墨婷也已经来到了黎渊身边，那把长剑被祂所阻挡，完全前进不了。
“你们做不到的。”祂道，“你们阻止不了我。”随着祂声音的出现，墨婷他们也逐渐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疼痛感。
“那便，试试好了！”是黎渊的声音，他将灵力全部融于这一剑之中，朝着祂的眼睛砍去。墨婷紧随其后，而后，是拿着长剑的孟芷兰。
“师姐！”少女的声音清丽，但却带着让人无法忘怀的坚定，“我来助你了！”
我会一直在你身边的。
我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