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所谓的真相
墨婷猛的惊醒。
入眼，便是海着急的面庞。在看到她醒来之后惊喜的表情。墨婷朝着周围看去，便见深，小丑鱼还有弥赛尔就站在一旁，而在他们不远处，那扇曾经带她来到这里的大门正静静的矗立在那里，彰显着它的威严。
“那是……门。”墨婷呢喃出声，她看向那扇门，眼里闪过一丝不可置信，“但是，为什么呢？”墨婷很是疑惑。
身旁的海似乎说了什么，墨婷看着她的嘴巴一张一合，只是一句话都没听到。这时她才猛然惊起，好像从醒来到现在，她什么声音都没听见。
“墨姐姐？”海很是疑惑，墨婷为什么没有给予她回应。她又唤了几声，却看见墨婷依旧迷茫的表情。
“海。”墨婷突然喊道，“我好像……听不到你们说话了。”
“什么！？”海很是惊讶，想要去看墨婷到底是怎么了，但又不知道从何下手，一时之间僵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而那边，听到海惊呼声的两人一鱼凑了过来，疑惑的问海发生了什么。
而墨婷，此刻看着面前几人一张一合，也不知道说了些什么。不禁有点烦躁。
“墨婷。”是之前听到过的自己的声音，在墨婷寂静的环境之下让人一震。
“我……”墨婷刚刚想要说话，却被她打断了。
“不用说出来，你想，我就能听到了。”她道。
墨婷深吸一口气，在心里问道：“你在哪？”
“沉船。”她道，“我在那里等你，到时候一个人来见我。”
“一个人？”墨婷不解，“是必须，还是尽量？”墨婷问她。
“最好。”她道，“你心中那位阻止不了，她可以来，剩下的就是你了。”
“好。”墨婷回答道，“我想问你两个问题。可以吗？”
“当然。”她道，“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嗯。”墨婷点点头，随后看着不远处的那扇门，问道：“那扇门，是怎么回事？”
“你可以当它是一扇普通的门。”她告诉墨婷，“但我想，这并不是你所需要的答案。”
“是的。”墨婷道，“我进入了这扇门，而后遇到了这些事情。我想知道，它到底是什么。”
“你应该见过天道了吧。”她没有回答墨婷的问题，反而再次问道。
“见过了。”墨婷并没有隐瞒，“祂似乎……不待见我。”墨婷想了许久，才找到一个合适的词道。
“这很正常。”她突然笑了起来，“没人会喜欢不受自己掌控的存在，更何况祂这个神明。”她告诉墨婷，“但是祂又杀不了你，所以只能无限的去削弱你，然后让你死于他人之手。”
“祂……为什么恨我？”墨婷问她。
“你不是拼凑出了一个大概的故事吗？”她道，“那个故事，和你想知道的原因大概七分像。但还差三分。”
“那三分，是什么？”墨婷问她。
“是你啊。”她回答道，又像是想起了什么，不由得再次大笑。
“这件事情说起来，算是祂的黑历史，哈哈哈哈哈。”她肆无忌惮的笑着，似是充满了快意。
“能和我说说吗？”墨婷待她笑完后，说道。
“当然。”她继续道，“那么，来听一下我所知道的，事情真相吧。”
墨婷一直都是墨婷，或者说，她只是墨婷。
如之前所知晓的故事一般，她是这个世界第一个觉醒的人物，但是当初的觉醒并不是很彻底，所以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她都在为了自己不断地挣扎着。那时候，她只想救自己，只想活下去，只想再去吃一顿人间的美食。
但这个愿望对当时的她来说，难如登天。控制世界的神明说操纵着他们，如同人类操纵木偶一般，献上一段精彩纷呈的木偶戏，赢得满堂喝彩，却没有人去询问，木偶们是否愿意。墨婷当然想要逃离那些悲惨的命运，所以她不断地尝试，然后在结局到来之前死去。因为少了她这样一个木偶作为引子，曾经的故事之中缺少一环，所以想要得到一场完美木偶戏的神明只能一点一点的将世界重启，然后想办法去抹除她的记忆，毁掉她的觉醒，让她成为曾经那个完美的木偶。
但是已经见识过更多可能的木偶怎么甘心再次沉沦？所以就算没有记忆，就算失去对身体的控制，墨婷依旧能够在某一刻觉醒，随后或是反抗，或是逃离。次数多了，她也便觉得厌倦了。
所以某一世，看着依旧按照程序生活的众人，墨婷选择了离开，再次出现，她一个人，带着那把湮月，将这世间的人杀了七七八八。
“哈哈哈哈哈！”说到这里，她大笑出声，“因为所谓的设定，剧情，没有一个人对我举刀。只要我不伤到芷兰和南宫煜，这个世界，几乎是任我主宰。甚至是师尊甚至，是师尊。”那是墨婷对一次对自己的觉醒产生一种退缩的情感。
她杀了自己的师尊。
“或许你会疑惑，为什么你没有记忆？”她突然开口，“因为所有人都在为了你付出，他们在想尽一切办法将你送出去，让你远离这个虚假的世界，但你，你为什么会回来？你为什么，要回来？”
那时的孟芷兰还未上山，墨婷依旧是黎渊所在乎、爱护的弟子，所以就算墨婷对他拔刀，他也只是皱了皱眉，问她：“是在剑术上有些疑惑吗？需要我给你做示范吗？”所以后来，当湮月刺入他的心脏之时，黎渊还拿着剑谱，指着其中一页试图给墨婷做示范。
后来就算死亡，他的表情也依旧没有任何变化。若不是刺入心脏的剑让血液慢慢低落于地，墨婷都觉得，或许黎渊只是睡着了。
做完这一切的墨婷将湮月拔了出来，而后提着带血的剑，一人杀了整个宗门。但这么大的事情，在整个修真界竟然没有引发半点的波澜。反而如之前的剧情一般，参加了南宫煜的认师大会。
世界时怎么再次重启的呢？墨婷那时候已经不记得了。或许是天道终于察觉，想要修复世界，或许是重要人物死亡，后续剧情无法发展，所以只能重启。但墨婷想，应该是男女主的死亡导致祂的降临，这才在重要人员全部死亡的情况下，重启了世界。
墨婷其实记错了，她第一次见到天道，是在这里。
天道不理解，祂问墨婷，为何要做这些？你对你的人生感到不满意了吗？
墨婷问祂，那你呢，对于我的人生满意吗？
天道当然满意，“你若能够按照我的轨迹而行，我当然满意。”
“但我不满意。”墨婷看向天道，或者说是那一道白光，就算全身开始颤抖，冷汗直冒，她也依旧不肯低头。“如果我依旧没有意识，没有自我，那我对于你的安排毫无意见。但是！”墨婷抬头直视着祂，直视着掌握她命运的神明，“你为什么让我清醒！让我清醒的看着自己走入那个地狱，让我清醒的看着自己被千夫所指，然后被自己的亲朋好友背叛，然后死去！我不想这样！我不要这样。”
“所以，你想如何？”天道问她。
“我不想如何。”墨婷道，“我想知道，你会如何处置我。”
话音落下，便是长久的沉默，墨婷在这沉默之下，感受到身上的威压开始慢慢的变小，直至没有。她这时才能将灵力卸去，让自己轻松一下。
“我是神明。你的想法，我本不该理会，我的最佳做法应该是将你抹去，让另一个人替代你，或者是抹去你的记忆，让你继续当你话语中的木偶。”天道看向墨婷，“但我现在心情好，我想知道你会做到什么程度。我想看一下，蚂蚁是怎么反抗人类。”说到这里，天道突然笑了出来，带着嘲讽，“所以，我给你机会。让我看看，你是怎么拯救他们的吧。”
伴随着话音的落下，周围的场景开始改变，墨婷再次回到了最初，周围的事物按照设定开始行动，而墨婷，也开始为了拯救而行动。
“那么，我成功了吗？”墨婷问她。
“很可惜，你并没有。”她很是遗憾，停了一会后，似是想到了什么，又继续道：“你，或者说我，尝试了许多次，一次次的死亡、重生，然后继续死亡。我们似乎被什么所迷住了，没有一丝胆怯的往前冲。所以，就算一次次的失败，但你打开了一个缺口，如同你在那个世界学到的那些历史一般，你给他们带来了一种新的可能。”
于是在墨婷又一次的死亡之后，首先觉醒的是余繁，那个修真界的最强者，而后是黎渊，萧轻年，之后一点点的往下，从配角，到npc，最后，是男女主。他们开始看到世界的真相，开始学会了对已经被安排的事情说，不。也开始探究所发生的事情原因，问出那句墨婷等了很多世的：“为什么？”
觉醒的人越来越多，一直高高在上的天道终于慌了。
祂想要让这个世界恢复一开始的模样，但是无论是换人，还是重启世界，删除记忆，每一次所有人都会再次觉醒，然后举起反抗的旗帜。
终于，心力交瘁的天道将墨婷的灵魂囚禁，让穿越者替代她，想要让她将已经崩坏的剧情拉回原地。但是祂没有想到，这个穿越者和祂曾经见过的都不一样，她和所有人共情，特别是墨婷。于是她选择放弃了天道给予的任务，让墨婷回归。
而后是他们和天道的大战，很激烈。这种感觉对于天道就像是，自己的孩子到了青春期，开始反抗自己。或许自己会生气，但是到底恨不起来。
所以在墨婷的生命走到终结的时候，天道收了手，“那个孩子，或许能够帮助你们。”这是天道离开之前所说的倒数第二句话。
“再让我看一下，你们的决心吧。”这是祂说的最后一句话。说完之后，祂便离去，不再露面。
而后，穿越者被带回，忙碌百年，终于寻至一次机会。
在穿越者做选择的时候，天道就在不远处的地方坐着，看着这里发生的一切。祂想，就算穿越者选择自己回去，祂也能够想到办法让她将墨婷的魂魄带回去，而后将养着，等到灵魂复苏之后，再次接回来便是。
祂到底没想到，那个穿越者会放弃自己回家的机会，将其送予墨婷。
而后便是几十年的穿越之旅。而在这几十年的时间里，世界依旧在一次次的重启，人们依旧一次次的觉醒，然后度过一生。这在一次次的重启过程中，所有人都看到了，之前的墨婷是怎么一次次的为了他们而奔波，随后死去。
当然，那一次灭门杀人，天道将其放在了最后，祂想知道，所有人对此是什么想法。祂想看看，这个世界的人们到底值不值得祂放下尊严和控制，让他们自行发展。
人们乍然间看到这一世，疑惑有，崩溃有，不解有，但相对的，心疼有，理解有，痛苦也有。
“那么努力的一次次，最终迎来了惨死。而她却只杀了我们那么一次，还那么不忍。她真的，我哭死。”
“她杀人的时候是什么心情呢？她比我们更痛苦吧”
“如果是我，我真的无法坚持这么久，我可能很早之前就这么做了，而她却坚持了这么久”
“阿婷也在痛苦吧。”
人们的讨论越来越多，除了极个别的觉得她这么做实在不妥，剩下的，大部分理解，部分无感，剩下的，唯有心疼。
天道撇了撇嘴，祂想，墨婷应该感谢自己，自己可是让那些人重走了墨婷曾经的路程，虽然不及当时她的万分之一，但是也不错了。至少，他们理解了她，不是吗？
所以，当墨婷死去之后，世界再一次的重启了。
天道亲自将其带了回来，然后将世界的控制权放开，祂想要知道，墨婷到底会给这个世界带来什么不一样的风景呢？
祂也开始期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