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与天道的初次交锋
等负责的弟子将长老们全部唤醒之后，已经过去了一个时辰，魔气得到了些许的控制，但却依旧存在。
将所有人员转移到人言堂之后，墨婷带着一部分弟子回到了一楼的试炼场地。这里面的魔气因为没了滋养的灵力，开始四处逃窜，想要寻找新的载体。
在墨婷她们出现在这里后，这些魔气就像是找到了方向一样，朝着墨婷她们扑了过来。
墨婷制造出一道冰墙将其挡住，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魔气像是有灵智一样，眼看这边行不通，便朝着另一个方向袭来。各方向的弟子们赶紧以灵力做盾挡住它。魔气似乎被激怒了，它开始结合起来，不断的撞击着挡着它的灵盾。
“师姐！”秦司辙唤道，“还要多久！”
“马上了。”墨婷回答道，“再坚持一下，就一下！”说着，加强了灵力的输出。诸位弟子也赶紧加入战局。
又过了许久，墨婷喊出一声撤后，众人将灵盾推了出去，然后快速离开。
他们迅速撤离到外面，里面的魔气也跟着他们一同出现。
“沈洵！”墨婷唤道。
“我在！”熟悉的声音响起，随后，沈洵从天而降，挡在墨婷面前，他拿出那把镰刀，对着魔气劈了过去。一瞬间，魔气被劈成两半，随后开始被镰刀慢慢吸收。
“不对，这不对！”一直观察着的墨婷似乎发现了什么，她赶紧冲上前去，想要让沈洵停下。但此刻的沈洵脸色发白，整个人都在冒虚汗，而且，他直直的注视着前方，没有一点反应。
“沈洵！”墨婷喊道，“你醒醒！”
但是根本没用。墨婷下意识往后看去，想要问其他人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一看，众人就好像被定住了一般，没有任何反应。
“怎么回事！”墨婷慌了，她魔气处看去，但这道魔气依旧在流动，没有任何变化。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墨婷有点崩溃。之前将人员带到人言堂后，她便和弟子们讨论怎么清除那一道魔气，但是在这个时候，沈洵突然出现，表示自己可以帮忙，也作为没抓住莲羽的补偿。
墨婷本来想拒绝，但是沈洵却是坚持，而众位长老和弟子也同意，于是便也作罢。在制定好计划之后，众人便开始行动。
于是便有了之前的经历。本来按照他们的计划，在利用魔气吞噬灵力的作用将其引到室外后，便由黎渊的武器渊华出手，将魔气尽数吸收的。
但是现在，事情似乎有点不在控制之内了。
“冷静，墨婷。”心魔出声道。
墨婷也回过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你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吗？”墨婷问她。
“嗯哼。”聆点点头，“有点麻烦……如果只是这一块区域的话……”聆不再发声，独自思考着。
墨婷也开始观察着周围环境。她也是在这个时候发现，不止师弟们和沈洵，就连风也停了下来，树叶不再摇动，云朵不再运动，一切就好像被按下了暂停键。墨婷尝试着离开这里回到室内，或者去人言堂，但是没用。
打开门走进去，她会再次回到这个小院子里。御剑飞到空中，一股强烈的窒息感和重力会让她无法行动分毫，只能自动下来。
墨婷好像被困在这个空间里。而空间则是绝对静止的。
“不对，还有我和……”墨婷看向那团魔气。在这个绝对静止的空间，只有它在不断的流动，这一特殊似乎在呼唤墨婷的到来。
“去看看吧。”聆突然叹了口气，如此说道。
“什么？”墨婷一愣。
“那团魔气，用湮月砍向它。”聆告诉她。
“那会发生什么？”墨婷问她。
“不会发生什么，只是让你去见一个人。”
“谁？”墨婷问聆。但聆不再说话，无论墨婷怎么呼喊都没有用。
墨婷走向那团魔气，魔气似乎感受到了她的存在，流动的更加欢快了。就好像墨婷所喜爱的极光20倍速版一样。
墨婷思考了良久，最终一剑劈了下去。一声巨响，就好像是劈到什么铁质的东西一样，震的墨婷一阵耳鸣。
而后，周遭的环境开始迅速扭曲，不断的变形，而墨婷站在这一变形的环境之中，抬头看着前面那只巨大的眼睛。
眼睛的瞳孔是红色的，红的滴血的那种。
它在盯着我。
明白这一点的墨婷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她想要离开这里，却根本就动不了。
“外来者。”声音在墨婷耳边炸开，让墨婷一阵头晕目眩。听到眼睛的话，墨婷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你应该死去。”眼睛说了第二句话。
“别做无用功，认命吧。”眼睛说了第三句话。
“好好做你的配角，不好吗？”眼睛说了第四句话，也是最后一句话。
随后，空间朝着相反的方向扭曲，它开始变形，重组，最后形成了一个全新的空间。
墨婷发现自己来到了大堂之中，她的身边站着许多长老和弟子，而在前方最上面的，是黎渊。此时的他一脸严肃，眼神冷漠，看着墨婷，仿若看着一个死人。
他要杀了我。明白这一点的墨婷浑身战栗，她想逃，但是每当她往一个方向逃跑后，总会有人拦住她。那些人或熟悉，或陌生。他们全部都冷漠的看着墨婷，仿佛看到的不是自己的师姐，而是仇人。
许久，似乎是看腻了墨婷的无用功，台上的黎渊动了，他从台阶上走下来，将一块玉牌丢到墨婷脚边，那是她加入钦天宗时刻的弟子印，这是证明她是钦天宗弟子的唯一证明。
“不，师尊，不要！”似乎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什么，墨婷变得惶恐，她看着黎渊，眼神悲切，哀求道。
但黎渊根本不理她，他只是看着她许久，终于开口道：“即日起我将玉牌归还与你，从今以后你便不再是我钦天宗的弟子。”这里的黎渊开始和上一世审判他的黎渊重合，“若日后还让我见到你以钦天宗弟子行事，那便……杀！“
听到这话的墨婷如坠冰窟，黎渊散发出的杀气也让她双腿一软，直直的跪了下来。
“师尊……”墨婷喊他，但黎渊理都没理，独自转身离开。墨婷想要抓住他，却只是徒劳。
周围的场景再次变得扭曲，重组。回过神来，墨婷发现自己出现在一条街巷。她身穿蓑衣斗笠，站在街口。此刻的天空正在下着大雨，久旱之后的人们为这场甘霖而欢呼，墨婷却只觉得一阵阵发冷。
“小仙人，小仙人。”墨婷听到一个稚嫩的声音，她下意识的往旁边看去，却看到一个小男孩朝她招手。
看到她的回应，小男孩似乎很开心，“小仙人，您能治病吗？”小男孩问她。
“谁生病了啊？”墨婷语气软了下来。
“我妈妈，小仙人，你能帮我吗？”小男孩眼睛红彤彤的，泪水开始掉落。
“可以啊。”墨婷走过去，想要摸他的头，却被躲开。
“小仙人，快走吧！”小男孩催促道。
墨婷只当他着急，便也没有怀疑什么。更何况是一个小孩子呢。
墨婷跟着小孩子来到一个巷口。这个巷口给墨婷一种很熟悉的感觉，甚至还有一点恐惧。墨婷想要问男孩，却发现他不知何时已经不见。
下一刻，她被人封掉灵力，拖入了巷口。
墨婷想要挣扎，却换来一次次的毒打，那些人不断的触碰墨婷，将她的衣服扯掉，墨婷拼死反抗，却无济于事。
恍惚中，她看到沈洵朝着她慢慢走来，脸上的笑容带着嘲讽的意味。
“就凭你。”墨婷听到沈洵这么说道，“你可不配和他争。”
一滴眼泪落下，原本压在她身上的男人消失，周围的环境再次扭曲，最终恢复成了原本的样子，沈洵已经收掉了那一道魔气，正转身缓缓的朝着自己走来。
刚刚发生的一切，似乎从未发生。
但那股压迫感，绝望感太过强烈，强到墨婷根本无法忽视，也不可能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墨婷感到恶心，但是却什么都做不了。她只能浑浑噩噩的和沈洵说着话，在沈洵疑惑加担忧的目光中落荒而逃。她御剑往自己的院子里飞，却在中途和湮月一起掉落，跌进了湖里。
湖里的水不深，墨婷拿着剑从水中爬起来，看着水中倒映着的自己的模样，她呆愣在原地。
“那是什么……”墨婷看着自己，一时之间越看越陌生。“为什么，会这样？”水滴顺着墨婷的脸颊留下，让人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湖水。
“是天道。”聆开口道。
墨婷没有回话，她只是呆呆的盯着水中的自己，直到沈洵找过来。
“墨婷！”看到墨婷这个样子，沈洵一愣，立马冲下去想要将人捞上来，却被墨婷制止了。
“沈洵。”墨婷喊道。
“我在。”沈洵回答她，整个人很是着急。
“如果说，我是说做一个假设。”墨婷看向他，“如果你注定会死掉，很难看很难看的死掉，那么在死之前，你还会这么拼命吗？”
“但我们不是注定就会死掉吗？”沈洵看向墨婷，“不管怎么样，我们最终都会走向死亡，只是时间问题而已。”沈洵看向墨婷，“如果因为前路既定的死亡而不去努力，那你活着是为了什么呢？”
“但是如果前路既定你会失败呢？”墨婷问她。
“那你就开辟一条新路嘛。”沈洵告诉她，“又不一定非要向前走，左边右边什么的都有路，实在不行走后边嘛，为什么一定要走前路呢。”沈洵笑着说道。
听到这话的墨婷一愣，突然大笑起来。笑着笑着，她蹲了下来，开始痛苦。
沈洵看着她，更加奇怪了。
“原来，哈哈哈哈，原来，还有这种操作，哈哈哈哈哈。”墨婷捧腹，“原来，还能这样啊。”墨婷一边流泪一边说着让沈洵听不懂的话。
“所以，开心了吗？”沈洵小心翼翼的问她，“可以上来吗？会很难受的。”沈洵关心道。
“我不。”墨婷看着他，眼泪还未干，“我要开辟新的道路！我要活着！”
“是是是，你会活着。”沈洵摇了摇头，附和道。他一边说一边下到水里，想要将墨婷拉上来，却在触碰到墨婷手的一瞬间，时间被静止。
耳边的风声不在，脚下的流水声也没有了，只剩下墨婷的呼吸声和他自己的心跳声。
沈洵看向墨婷，墨婷也看着他。随后，空间再次倒转，整个场景变成一小块的区域漂浮在他们身边，但他们触碰不到。
这一次，在两人的前方，出现了一双眼睛。红色瞳孔，剑眉星目，若不是特别巨大，想来应该是一双很好看的眼睛。
“你为什么这么想！你经历了那一切，你为什么还能毫无芥蒂的和他们相处！”声音依旧在耳边响起，震耳欲聋。
“你不该是这样的！”声音继续说道。
“你凭什么能够这样！”声音似乎很是生气。
“我才是掌权者！”眼睛死死盯着墨婷，“你只是个配角！这个世界的配角！你不该是这样的！你凭什么是这样的！”
沈洵完全听不到声音，只是从墨婷严肃的表情和那双眼睛的情绪中看出了他很生气，因为墨婷而生气。
“为什么不能是这样呢？”墨婷的声音在空间中很小，远不如之前的声音大，但是坚定而有力。
“我是我自己。我是主角是配角由我自己决定。我可以是你口中的配角。”墨婷眼神中透露着一股坚毅，“但你不能否定，我是我自己世界里的主角。”
“但是我不准。”声音很大，但语气已经平静了下来，“我才是掌控世界的人，剧本是由我自己书写的。”
“但你书写的剧本千疮百孔。”墨婷直视那双眼睛，“所以，你的世界也千疮百孔，许多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包括我，都趁虚而入了。”
“所以，为什么不让人们自己去撰写剧本。每个人都应该自己去做主自己的人生，而不是被你所牵制。”
“你似乎太过于理想化了。”声音看向墨婷，“虽然你已经经历了那么多次，但你似乎丝毫没有长进。”声音中似乎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意味，“你的思想依旧那么幼稚，你能给世界带来什么？你那童话般的想象吗？”
“为什么不行呢？”沈洵开口说道，“童话也能自成一个世界，如果能够补全世界的话，童话又如何。”
“但我不愿。”声音说道，“我的世界本该由我做主。你们只是其中的npc罢了。”
“npc的意愿，本就没有必要。”声音说了最后一句话，随后，空间再次反转，而原本在墨婷身边的沈洵在这个过程中离墨婷越来越远，直到看不见身影。
“我会将世界重置。”声音继续说道，“若是觉得不妥，那便想办法向我证明吧。证明我是错的，你们是对的。”
“当然，我依旧会想办法将你斩杀于世间，以此来告诉你，我，才是掌控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