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7）
这一趟，可将赵荣清折腾的够呛。
回宫之后，她哪里也不愿去了，整日躺在殿中安心养胎。
公冶域怕她无聊，整日派人寻一些新奇的玩意儿给她解闷。
春去夏来，天气渐热了起来。
可把陛下给愁坏了，
晚上阿清总爱抱着他睡，睡熟之后又嫌弃他浑身滚烫，将他踹到一边。若是阿清半夜醒来，发现他睡到一边，又要垂泪。
公冶域没法子，整日喝一些祛除热气的汤药，仍然没有太大的效果，只能半夜里起身泡一会凉水澡去去热气。
折腾半天，抱着阿清睡上片刻，便到了上朝时候了。
还有一件事……
阿清自有孕之后，实在是黏他的紧，整日的缠着他，晚上更是频频求取。他从没见过那样的阿清，即使动情，公冶域也不敢太过了，怕伤了她。
可是阿清像是得了松果的小松鼠，愈发的狡黠胆大了，不仅各种撩拨他，还会挑衅他。
各种“找别人”“他不行”诸如此类的激他的话，那是张口就来。
公冶域对着赵荣清本来就没有一丝一毫的脾气，现下被她磨得只剩无奈。
夜里，赵荣清又大着胆子疯狂试探。
公冶域无奈又宠溺的摸着她的发顶，听着她的话，丝毫不为所动。
不是不想，而是不敢。如今阿清已经七个月份了，再忍上两个月便好了。
赵荣清偏不。
公冶域那般正经的模样，平时可不常有，她自是使劲的撩拨他，喜欢看他极尽动情，却又拼命隐忍的模样。
她真的特别想欺负他。
赵荣清趴在公冶域胸膛之上，第一万八千次控诉他不爱她了。
公冶域望着生动的赵荣清，眼睛如星辰熠熠闪光，不恼反喜。他极喜欢赵荣清对他耍小性子。
俩人恶趣味相投，算是一个被窝里睡不出两种人了吧。
两人折腾了一晚上。
赵荣清香汗淋漓，浑身黏腻，公冶域小心翼翼的将她抱去清洗。
——
少时赵荣清整日各处玩闹，就是静不下心来读书。她是家中掌上明珠，全将赵荣清捧在手心里宠着，自是没有人管她读书。
反正赵家败不完，不需要赵荣清考取功名，也不需要她去嫁个什么高门，他们自己就是高门，有的是品学兼优的子弟任她挑选。
赵荣清只肖识得几个字便好。
这几日，她又找了一些正经本子来读。据说这样利于肚子里的孩子喜欢上念书。
不出所料，读了没几页，赵荣清便厌倦了。
这书本上的内容也太晦涩了吧，完全看不懂，云里雾里的，多看两眼她的头脑就开始发胀。
随手扔给孩子的父亲。
公冶域揽着赵荣清，将书捡了起来，看了一眼便收了书，自讲了起来。
不知道孩子怎么想，反正赵荣清是挺喜欢听公冶域念书的，他的声音清隽温朗，听着听着，赵荣清便困了。
正迷迷糊糊着，差点睡着了的赵荣清被腹中动静惊醒。
孩子在踢她！
赵荣清心中惊异。
“域哥哥你快看！它在踢我！应该是感觉到我们的期待了吧。”
“嗯。”
公冶域没有兴致的应了一声，他没有期待。
看着赵荣清的肚子一突一突的，公冶域没有丝毫的惊喜和喜悦，心中只是害怕，怕她会疼，怕她会难受。虽然阿清没有表现出痛苦，他也始终存着两分忧心。
他一点也不喜欢这个孩子。
更怕孩子出生之后，会夺走阿清的注意。
现在阿清腹中的孩子那么能折腾她，公冶域实在喜欢不起来。
小家伙可能是感知到了父亲对它的抗拒，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反抗，踢得更加起劲了。
赵荣清的肚子被孩子踢得变形，那幅度，看起来骇人的很。
公冶域大掌覆了上去，“老实一点。”
再敢折腾你娘亲，等你出来之后就要小心了。
听了公冶域的话，孩子果然不再乱动，可算是识时务的很。
赵荣清笑。
——
月份一天一天的大了起来。
殿中养着数十个医官。接生过许多孕妇，很有经验。
公冶域除了上朝，整日陪在赵荣清身边，在她床榻外简单支了桌子，竖了一道屏风，便在此处处理公务。
一日。
赵荣清感到小腹一阵一阵轻微的坠痛，美目圆睁，脸颊都有些轻微的扭曲。
她惊呼出声：“啊——”
公冶域瞬间惊醒，“怎么了？”
“陛下……臣妾可能……要生了……”
赵荣清声音颤抖，有些害怕。
她从来没有生过孩子，这还是头一遭。这种未知实在让人恐惧。
公冶域命人快去请医官来，上前紧紧握着赵荣清的手。
“别害怕，我在这里陪着你。”
赵荣清深吸了几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
宫里的御医和医官，不肖片刻，全部候在殿外听候传召。
经验颇丰的稳婆，进殿之后，见陛下陪在皇后娘娘身侧，虽然不似平日远见的那般威严骇人，但她仍是小心翼翼，心里明显有些发怵，显得笨手笨脚，极不专业。
顶着极大的压力，稳婆颤颤巍巍道，“皇后娘娘……还没有到生产的时候。”
此刻赵荣清肚子疼痛已经有所缓解。
就听稳婆说这是正常的，只是皇后娘娘心情太过紧张了。
一阵兵荒马乱，原来只是虚惊一场。
——
这般乌龙又闹了好几次，这次终于发动了。
这次明显与前几次的疼痛不同。
她的肚子好像是被谁在用手挤压一般，又涨又硬，而且还一直往下下坠。
一阵一阵的疼痛连番向她袭去，赵荣清脑袋不慎清醒。
嘴里无意识的发出几声呜咽。
赵荣清不知如何调整呼吸，话都说不上来，“陛……下……”
御医，医官，稳婆时刻严阵以待。
稳婆说，皇后娘娘这胎养的极好，胎位很正，生产时应该不会太过艰难。
“啊——”
“娘娘别喊，省些力气啊！”稳婆在旁急的全身是汗，陛下在旁一身戾气，她是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稳婆教赵荣清如何的调整呼吸，以节省些力气。
可是真的很痛。
“娘娘，现在已经开了四指了，再忍忍……”
赵荣清只在开始时喊了两声，后来痛的几近昏厥，自然也没力气喊了。
公冶域就守在床前，紧握着赵荣清的手，听着阿清撕心裂肺的喊声，可把陛下心疼坏了。恨不得替她受着这些痛。可是他什么也帮不上，只能在旁干干心灼。
“娘娘，用力啊！”
赵荣清只用力的握着公冶域的手，不知不觉的都将他的手掌掐出了血痕。
宫人进进出出，热水一盆一盆的端进端出。
赵荣清拼了全力，终于生了。
“恭喜陛下，恭喜娘娘！生的是个公主。”
公冶域像是没有听见般，他从婢子手中接过帕子，仔细的为赵荣清擦拭额上细密的汗珠。
赵荣清气若游丝，想要看一眼女儿。
“她为什么不哭？”刚出生的孩子不都是哭着出生的？
赵荣清有些担心。
“娘娘不必担心，公主康健得很！”
稳婆轻拍了婴儿一下，嘹亮的哭声瞬间响彻整个养心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