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六章 羞辱
苏知微昨夜犯了病,此时身子仍极度虚弱,好在明镜在萧家门外守着,见她出来,忙将她扶住。
“姑娘,你没事吧?”
苏知微摇头,“重华郡主告诉你我在这儿的?”
“嗯。”
苏知微叹了口气,想来也是重华将她的情况告知萧定北,萧定北才从云北赶回平都的。
“姑娘,咱们现在去哪儿?”
“回江家。”
“还回去?”连明镜都有些不解了。
苏知微默了一下,“回去。”
仇还没报,而她尚有一口气,便不会放弃。
明镜没有再多说什么,扶着苏知微往江家走。
刚走到街上,就听有人在议论昨晚的事。
“西城街上那江家,你们知道吧,前阵子江家那位大爷还和亲妹子传出了一些脏事呢。”
“他家啊,倒是常听到,他家因娶了江南富商江家长女而翻身,小小五品官员过得比王孙贵族还奢侈。最近传出不少流言蜚语,什么未出阁的姑娘怀上身孕,哥哥和妹妹乱搞,他家大爷又是纳妾又是养妓的,总归热闹的很。对了,昨日这江家老夫人和江家长孙前后脚死了,说是得了什么急症,当天就下葬了,灵堂都没设,急得不行。”
“正是他家!”那人嘿嘿一笑,“他家又出事了。”
“哦,什么事?”
“云北王回京了,而他回京第二日就去江家,将江家那位大爷给打了。据说打得鼻青脸肿的,那江家大爷跪地求饶,才捡回一条小命。”
“哟,这二人,八竿子打不着,有何仇怨?”
那人嘿嘿一笑,小声道:“这江夫人貌美,据说江家大爷为了讨好齐王,竟将自己的夫人送去陪酒。而云北王得知消息,日夜兼程从云北赶回来,将那江夫人从齐王手里抢了回来。哎哟,有人亲眼看到,那可真是抱着出来的,还同乘一匹马,带进了萧家。”
“这……这我就不懂了,云北王和这位江夫人是怎么回事?”
“大约是八年前了,这二人有过婚约,后苏知微上京退亲,当时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的。”
苏知微走过后,听到他们说的最后一句话是:“看来江家都是一路货色,那江夫人与江家大爷和江家二姑娘一样的不知廉耻。”
“可不是,哪个良家妇人会与别的男人纠缠不清,看云北王这架势,这江家大爷估摸早就戴上绿帽子了。”
苏知微听到这些,不由面露苦笑。即便她不在乎,可也不希望自己被这样误解,被骂的这么难听吧,尤其和江墨砚江映画相提并论。
每条街头巷尾,三五凑在一起,说的唾沫齐飞。
来到江家门前,门是紧闭的,明镜去敲门,守门小厮露头望了一眼,见是她,竟又要关上。
明镜踢了他一脚,“没看到夫人回来了,你还不开门!”
那守门小厮捂着肚子,仍把这门,道:“大爷吩咐了,若是夫人回来,不许您进门。”
苏知微咳嗽两声,“你去告诉江墨砚,这宅子是我苏家的,滚也是他滚!”
小厮抿了抿嘴道:“大爷说有本事您告到官府,他便将您和云北王的丑事公开,看谁丢人。”
苏知微深吸一口气,心里如何不气不恨萧定北。本来她堂堂正正,如今却让江墨砚抓住了小辫子,而且辨无可辨。
说完,那小厮赶紧关上了大门。
明镜走回来,“姑娘,要不我翻墙进去给您开门?”
苏知微苦笑,“我若不能堂堂正正回这个家,岂不真成了他们嘴里的荡妇。”
明镜点头,“那我再去敲门。”
这一次明镜干脆用脚踢,踢得那门哐当乱响。有路过的百姓看到,纷纷站在远处瞅热闹。
又过了好一会儿,门终于开了,这次开门的是江墨砚。正如百姓间传的那样,他被鼻青脸肿,眼睛都要睁不开了。
他开门,先看到外面有那么多百姓,下意识要关门,可想到什么,又挺直胸脯走了出来。
“大家伙给我评评理,我的夫人背着我和别的男人纠缠不清,让我丢尽脸面。如此还不够,这男人今早突然找上门,二话不说将我打成这样,天下可有这样的道理?”
江墨砚冲着外面百姓一边说一边指着苏知微,“我原以为这女人嫁给我之前是清清白白的,我爱她宠她护她,不想她早就和别的男人私通了。”
“八年啊,他们瞒着我,仍旧藕断丝连!我骂一句不要脸,不过分吧?”
“你们说这样的女人,我该让她回家吗?”
百姓们哪知道前因后果,听江墨砚这样说,只当都是真的,纷纷小声骂起了苏知微。
“他们先做了对不起人家的事,反过来还打了人家一顿,太不要脸了!”
“不就是仗着萧家位高权重么,欺负人呢!”
“她竟还有脸回来,要是我,钻地缝都来不及。”
听着百姓们的议论声,苏知微神色平静,只是抬头看向江墨砚。
“我回家回的是苏家,因为这宅子是我苏家的,你既然这般气愤,那为何不干脆硬气一点离开这宅子呢?”
“我凭什么走,丢人现眼的又不是我!”江墨砚无赖道。
“呵,你要自己的夫人去给别的男人陪酒,便不觉得丢人了?”
“我……我没有!”
苏知微提高声音,大声道:“云北王与我却又故交,但我二人清清白白。昨夜他只是不忍我遭受侮辱,才带我离开那里的。反倒是你,你威胁我一定伺候好齐王,为你的仕途助力。”
“你乱说!”
“我有没有乱说,大家心知肚明。”
“你这样说等同于给齐王脸上抹黑!”
“我不怕,想来你也不怕,对吧?”
江墨砚暗暗咬牙,昨晚的事怎能说出来,若让齐王脸上无光,他定不会轻饶她。
“你这个下贱的女人,我不与你分辨!”说着江墨砚要退回去关上大门,而这时他看到一人坐在黑马上,正冷冷的睨着他。
江墨砚想起早晨这人眦目欲裂的样子,恨不得撕碎了他,此时想来仍心胆俱寒。
不过他到底什么意思,是让他放苏知微进门还是不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