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章 来啊!不怕臭你就来砍我!
“对呀,他们在凌云宗也总是拉拉扯扯不清不楚的。”
正好忙完了走到门口的谢承影听到这话头顶冒出几个问号,再走近就听到了严翼不怕死的声音:“那被顾掌门残忍抛弃的那天,白峰主真的哭了吗?”
“真哭得那么我见犹怜?”
古橙橙不太确定地说:“可能吧?”
“白胡的胡子实在是太多了,大概挡住了大部分心酸的眼泪?”
袁州成功被误导得剑走偏锋,踏入歧途,摇着头啧啧感叹:“白峰主好赖也是堂堂一峰之主,在外也是有头有脸有地位的人物,哪怕是在最狼狈之时,当然也是要给自己留出几分颜面的,谁承想……”
“啧啧啧。”
“是啊,谁能想得到,看似端庄温雅的顾掌门与白峰主,竟有如此不为人知的爱恨纠葛。”
严翼盘腿坐在古橙橙的身边,抓起碟子里的瓜子往嘴里塞了一个,含混评价:“这惊世骇俗的感情。”
古橙橙试探接话:“这骇人听闻的情深?”
袁州猛拍大腿:“还有白峰主惨遭抛弃,还对顾掌门不离不弃的坚守!”
“可歌可泣!”
古橙橙眼底发亮:“感天动地!”
严翼从善如流:“被抛弃,不放弃!”
谢承影:“……”
好像听到了什么非常不得了的东西。
谢承影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灵魂发麻遍体都僵,敲了敲敞开的房门,看着谈兴正高的古橙橙几人,一言难尽:“小师祖,这样的话传回宗门,我师尊和白师伯是会来灭口的。”
说完冷冷扫了一眼表情呆滞的严翼和袁州,一字一顿:“今日在八景云舟上误听了谣传的人,都别活。”
严翼和袁州内心大浪狂起,想到自己即将的死状,果断扔了瓜子抱在一起瑟瑟发抖。
古橙橙掸了掸指尖的瓜子壳,满脸嫌弃:“看吧,我就说顾长风是个敢做不敢当的薄情郎。”
“他为了遮掩自己的薄情寡义,以及对白胡用过就丢的残忍抛弃,居然还想灭口抹杀证据!”
本来因恐惧动摇了三分的严翼和袁州,呆呆看向谢承影。
谢承影反复张嘴,内心满是苍白无力。
他注视着正气凛然还掺杂了诸多鄙夷不屑的古橙橙,再一看被震得神魂恍惚的严翼和袁州,意识到这已经是说不清的了,果断转身拔腿。
谢承影抓起腰间玉符,给远在凌云宗禁地深处散味儿的玉熵歌传了一句话:‘玉熵歌,回去就剁了你。’
凌云宗禁地中。
一身滔天臭气熏得脑仁发麻,干呕无力的玉熵歌虚弱地瘫在地上,抓起玉符将谢承影杀气扑鼻的一句话听了三遍,满眼茫然。
做什么就要剁了他?
他是出去恶心谁了,还是臭得哪个路人吃不下饭了?
他一直就老老实实地在禁地外围恶心自己,以及和江上酒互相恶心!
他和江上酒都还没能把对方恶心死!
凭什么砍他!
玉熵歌悲愤至极,拔高嗓门给谢承影回了一句:“来啊!不怕臭你就来砍我!”
“你别以为你是大师兄我就怕……”
“话本。”
玉熵歌:“……”
谢承影字里行间的寒气简直可以透过玉符滴水成冰:“你给小师祖看的那些话本。”
玉熵歌:“…………”
“毫不夸张地说,你可以把脖子洗干净等着被砍了。”
谢承影不忍直视地回头,看了一眼激情谈论顾掌门如何薄情寡幸的几人,平铺直叙地总结:“在宗门小心保命,不行就选个良辰吉日叛逃出宗吧。”
“你真的会死很惨。”
“灰都捡不起来的那种惨。”
谢承影通传完了噩耗,在玉符的另一端无情消失,任由玉熵歌如何呼喊都不见再发出半点声音的迹象。
早已陷入绝望反复沉沦的江上酒眼神迷离,缓缓转头:“你又给小师祖看什么不该看的话本了?”
玉熵歌眼神比他还迷惘,口吻飘忽:“我怎么知道?”
“话说……”
“你上次想叛逃出宗选定的是哪条路线?要不你跟我展开说说?”
谢承影是轻易不吓唬人的,他说的会死,那大概就真的是没法活。
玉熵歌表示自己其实还不怎么想死。
江上酒瘫在地上一动不动,不知想起什么嘴角泄出一抹狞笑,咬牙道:“想知道哇?”
“对我……”
“不告诉你。”
江上酒记恨着玉熵歌阻拦自己一起发臭的师兄弟情分,狰狞道:“二师兄,你可千万别跑,不然的话……”
“我现在就去告状。”
“一起死啊!”
玉熵歌和江上酒为了谢承影的一句话,在禁地外围不堪一击的师兄弟情分彻底堙灭成渣。
八景云舟上,古橙橙和严翼袁州胡说八道的范围,也以凌云宗顾掌门和白峰主的爱恨纠葛,延展出了大半个修仙界。
出门多的,见过的世面就是多。
当然,胡说八道口吐妄言的时候,也多的是似是而非的瞎话可以说。
古橙橙这个小土包子大长见识,被修仙界里各种诡谲迷离的谣传震得眸子颤颤,捂着心口不断吸气表露震惊。
在逐渐放飞,越发离谱的各种非议中,在谢承影不敢出口的阻止,以及绝望的窒息中,八景云舟终于抵达了修仙界与四下域的界面交界处。
古橙橙一路上收获满满,心满意足。
到了此处,就不可再用云舟了。
修仙界中泛出可用的是灵气,四下域则各有差别。
鬼界中一丝灵气也无,弥漫整个鬼界的是死气。
“小师祖,鬼界生灵莫入,死气沾肉即腐,入了鬼界需得隐藏行踪,摒住生气不可让任何游魂察觉,否则会引出乱子,你……”
“所以说真的有貌美女修因为爱而不得,被你拒绝后伤心欲绝拔剑自杀吗?”
谢承影:“……”
古橙橙揪着他的耳朵无比好奇,眼底碎开的都是可怕的探究欲:“就那个脱光了衣裳跑到你房间里的,真的有那么漂亮?”
谢承影心头涌起好一阵无力,艰难忍住现在就剁了袁州和严翼的杀心,咬牙道:“小师祖,没有这回事。”
“你瞎说。”
古橙橙义正严词:“严翼说他亲眼看到的,绝对没错!”
“小师祖,你听我解释,我……”
“所以你为什么拒绝了那么多仙子?严翼说都长得可好看了,你看都不看!”
谢承影反复吸气眉眼泛黑,闭眼说:“小师祖,我不看是因为……”
“因为你早有意中人?”
谢承影:“…………”
他果然在谣传冒出第一句的时候,就剁下严翼和袁州的狗头。
见谢承影不说话了,古橙橙阅了无数话本的情仇思路迅速被打开,眼中跃起了悚然的惊光:“你有意中人但是不敢说,多年来隐忍坚强,独立萧索,你……”
“你喜欢的人该不会白胡吧?!”
“你跟你师尊同时喜欢上了一个人,最后果然是要拔剑相向求白胡,反目成仇为情深的吗?!”
“这就是话本说的宿命吗?!”
“宿命果然妙不可言!”
谢承影坚强地挤出一个微笑,看着在几步外目光闪躲,反复看天望地的严翼和袁州,眼角眉梢都写满了不可言的麻木:“小师祖,你再说下去,我就只能从云舟上跳下去以死谢罪了。”
古橙橙啧啧出声,面露怜悯:“看看,看看!”
“这就是爱而不得后的惨烈殉情!”
谢承影绝望地闭上眼:“没人救得了我了,我还是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