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快！带！我！去！扫！榜！
在再一次被压在凌云宗关上三年重复撕大阵的悲剧，以及可以出去放风这两个选项之间，做出怎样的选择对古橙橙而言一点都不艰难。
哪怕她此时是真的很生气。
非常生气。
江上酒通过过往三年的熟练抓捕，精准无误一举拿捏住了古橙橙心里最忌惮的，见她要往外冲的动作顿住，赶紧补充说：“而且小师祖你想啊，你仔细想。”
“上天宗那些人是不是很聒噪很烦人，你这会儿出去，当着掌门和四大峰主的面儿是不是也不好直接动手砸人？万一掌门他们丢了面子恼羞成怒，是不是会很麻烦？”
江上酒动之以情晓之以理：“掌门他们倒是不能把你怎么样，可掌门会寻死觅活的啊！”
“万一掌门又把刀架在脖子上了，还当着上天宗那群不要脸的玩意儿，这可如何收场？”
“咱凌云宗的掌门虽然爱哭又爱生来死去，可那也是要面子的哇！当着外人这点儿面子还是要给的，不然掌门恼羞成怒之下，又把护山大阵加强了怎么办？”
江上酒痛心疾首啧啧吸气：“小师祖，凌云宗的护山大阵现在已经很难撕了！”
“这要是再加强了，那可就彻底是撕不开了！”
玉熵歌听着他疯狂用掌门曾做过的事实，极力诋毁掌门的英武形象，表情一度变得非常复杂。
等江上酒滔滔不绝地叨叨完了一系列欺师灭祖的废话，玉熵歌才一言难尽地说：“三师弟。”
江上酒：“啊？”
“你知道吗？”
玉熵歌口吻艰难：“禁地四周的壁垒都是出自我师尊之手的回音壁。”
江上酒：“……”
玉熵歌：“也就是说，你在这里说的话，掌门其实是听得见的。”
不光是可以听现场，还可以事后再逐字逐句的听回放。
玉熵歌目光怜悯深带同情，口吻沉重得宛似到了江上酒的入殓现场：“三师弟，我觉得你完了。”
江上酒：“…………”
“我也觉得他完了。”
回音壁四周荡起掌门冷冷的嗓音，江上酒脚下一软噗通就跪在了地上。
江上酒绝望地眨巴着眼，泪眼迷蒙：“掌门……”
回音壁内传出的是掌门漠然到让江上酒觉得残忍的声音：“看在你师尊的面子上，我就不亲自动手了。”
“自去赴死吧，留你个全尸。”
江上酒抱住自己颤颤的身躯不敢哭太大声。
古橙橙一脸没眼看的晦气，撇撇嘴大咧咧地说：“吓唬他做什么？”
“他有哪一句是说错了的？”
回音壁另一头的掌门，眼前是上天宗众人恨不得当场打砸的阴鸷狰狞，耳边跌宕而起的是上天宗等人撕心裂肺的控诉吼叫，识海中响起的是古橙橙硬邦邦的声音：“你本来就喜欢要死要活的，还喜欢抽刀架脖子。”
掌门一瞬窒息。
古橙橙冷冷揭老底：“我见过你那把寻死的刀。”
“十一次，你整整抽了十一次。”
掌门眼前一黑，古橙橙冷笑出声：“你还哭，你……”
“小师叔……”
掌门强撑着一门之掌最后的体面，听起来大约是真的很想哭了：“求求您了……收了神通吧……”
古橙橙翻了个白眼不说话了，心说：难怪凌云宗这么多人出去了个个都是小乌龟。
掌门都这副娇花照水泫然欲泣的样子，哪里会有坚强耐造的弟子？
没有！
实在是有不起！
一个比一个更不争气！
古橙橙恨铁不成钢地剜了江上酒和玉熵歌一眼，抬脚踹了一下回音壁：“嘿，我想出去了。”
回音壁另一端，掌门一脸麻木地看着险些把唾沫星子喷到自己脸上的人，毫无回应。
古橙橙耐不住寂寞，又试着喊了一声：“掌门？”
掌门木然吸气，看着踩在凳子上，把袖子撸到了胳膊，抖出一肘子肥肉跟上天宗大长老唾沫横飞的武能，一言不发。
古橙橙试探道：“掌门师侄，你听见了么？”
掌门抬手缓缓捂脸，努力假装没看到在冲着上天宗掌门磨刀的叶清秋，深深低头。
古橙橙这回放心了。
她拍了拍手说：“走吧，掌门同意了。”
“咱们可以出去了。”
江上酒受到惊吓魂不附体，蹲坐在地上凄凄惨惨地抱住膝盖，抬头眼里写满了不可言说的茫然：“出去？”
玉熵歌一脸微妙：“小师祖，掌门好像……”
“不说话就是同意了。”
古橙橙瞥了他们一眼，没好气地说：“默认知不知道？”
说完抬手一指毫无动静的回音壁，十分认真：“这就是默认！”
&34;对我们沉默的认可！&34;
玉熵歌不觉得这是沉默的认可。
他个人更偏向于这是掌门在焦头烂额之后，属实无话可说。
不过掌门此时的确没有给出半点回应，安静得就像是古橙橙说的都是真的一样。
那……
那就走吧？
在古橙橙的坚持，以及玉熵歌不坚定的个人立场下，江上酒是揣着十二万分的忐忑和小心一起出的禁地。
尽管古橙橙在禁地深处来去自如，可另外两人不一样。
哪怕是在禁地外围，对江上酒和玉熵歌而言都很不舒服。
那种周身灵力被强行压迫的感觉，一呼一吸都会让他们浑身能立的毛一起战栗，心头的弦更是始终一直紧绷。
出了禁地范围，江上酒和玉熵歌的神色都明显轻松不少。
不过江上酒还是非常警惕。
他无视辈分差距，熟练的把古橙橙塞到胳膊下夹好，苦口婆心地说：“小师祖，掌门好不容易同意把咱们放出来了，这回可千万不能再去前头惹事儿了。”
“你哪怕是改天换一个地方惹呢？何苦非逮住上天宗不放？”
两大宗门间的过节已经很深了。
照古橙橙这种不死不休的架势继续折腾，迟早要发生修仙界的第一大血拼惨案。
这样如今排行第三的禅意宗会高兴坏了的。
不战而胜，一跃就成为了排行第一的超大宗门。
古橙橙一开始的暴怒褪去，此时再回想在上天宗时的情形，已经冷静了不少。
她对自己的东西是有感应的。
哪怕只是一根小小的妖羽。
出自她本体上的任何东西，对她而言都会有最本能的吸引。
上天宗唯一能让她有这种感觉的，就是被打砸得面目全非的禁地，那里只找到了一根妖羽。
那是不是说……
古橙橙的思路突然就被打开了，豁然开朗：“你说的对。”
江上酒头顶冒出几个问号：“橙子你说什么？”
“我觉得你说的有道理。”
古橙橙一拍他的手踩着胳膊爬到江上酒的肩上坐好：“上天宗的我已经找到了，别的宗门我还没去啊。”
江上酒猛地一窒。
古橙橙兴致勃勃，杀气满满：“你们修仙界总共有多少数得上名号的宗门来着？我记得是不是有个榜？”
“榜单在哪儿？那些宗门都怎么去？”
江上酒表情再度呆滞。
玉熵歌脸上写满了惊恐的叹为观止。
古橙橙对外物视而不见，扯住江上酒白生生的耳朵尖喊：“快！带！我！去！扫！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