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章 52
外面新年的气氛还没散,行人穿着新衣服,小孩们穿着鲜红的衣服走街串巷,季让身边经过几个小孩,围着他闹。
他低头玩着手机,给顾唯一发微信。
季让:【真没事?】
顾唯一:【没事。】
季让:【我在的话,也许还能分担点炮火。】
顾唯一:【不用,她们不会生气的。】
此时,南街一片祥和,红灯笼,倒福字,若是以前这些都跟他没有关系,不过现在有那么一个人会陪着他过新年,想到这里,他嘴角微微扬起,往日淡漠的神情此刻也被感染的变得温和。
季让看了一眼前面,小宝跑出来抱住他的腿,“小让叔叔,昨晚吃饺子你怎么不在啊?”
季让摸了摸小宝的头,“那你把我那份吃了吗?”
小宝摇头:“我给你偷偷留了点。”
这时候顾唯一又发来一条微信。
顾唯一:【你要住我这里吗,下午去超市买点东西。】
季让愣了片刻,手摸着小宝的头,视线却落在不远处,是张岩。
季让低头,嘴角微勾:【你哥回去怎么办?】
此刻这边顾唯一坐在凳子上,低着头,她把表哥给忘记了。
她还未回复,紧接着季让又发来一条信息。
季让:【想想挺刺激的。】
顾唯一发了一个滚的表情包过去。
季让低低笑了笑,跟张岩正好走了一个对面。
两人迎面走着,谁也没搭理谁。
张岩走过去后,回头看向季让,那孩子是钟信的孩子,不知怎么,张岩有种愧疚感。
但又想到季让这妖孽勾引他妹妹,还让他妹妹单恋他,就让他有些来气。
桌子上的早餐已经凉了,顾唯一换好衣服,坐在郑枳和赵黛汐的对面,她视线盯着那袋子早餐,早餐是几个小笼包,袋子里已经是满满的水珠,不能吃可惜了。
赵黛汐坐在对面,她又烫了一个大波浪,黑色的裙子勾勒完美身材,此刻赵黛汐人前倾,一脸好奇地问:“你俩到哪步了?”
顾唯一是一个脸皮薄的,被赵黛汐这么一问,脸很快的红了起来,小脸红扑扑的,十分可爱。
赵黛汐往后一靠:“得,该干的肯定都干了。”
“我成年了。”顾唯一小声争辩,她此刻觉得自己在她们眼里就是小学生。
“季让那方面如何?”赵黛汐问完郑枳横了她一眼,于是赵黛汐严肃地抱着手臂问,“他昨晚戴那个了吗?”
顾唯一被她这么一问,脸红地跟能滴血似得,“能不问吗?”
赵黛汐摇摇头,捋了捋自己的大波浪:“小一,你虽然成年但是那方面很纯,我怕你受伤害,女孩子那方面吃亏,他戴了没?”
顾唯一双手搅在一起,轻微点了头。
昨晚躺在床上的时候,两人身体都贴在一起了,后来季让突然清醒过来,声音哑着问:“你这里有那个没?”
顾唯一自然听懂了,先是摇摇头。
季让起身坐起来,他揉了揉自己的眉心,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我再洗个澡,你先睡。”
顾唯一咬了咬嘴唇,她伸手,挠了挠季让的后背,季让回头看她。
顾唯一睁着圆圆的眼睛,她没戴眼镜,有些看不清季让的表情,只能硬着头皮说:“那个橱子里好像有。”
季让弯腰从衣柜下面的抽屉里找到一个蓝色的袋子,里面果真有一个。
季让懒散地笑着看她:“顾老师,你……”
“那是参加性教育活动发的。”顾唯一扯过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打断他要说的话。
季让低低笑了一声,“我又没说什么呢?”
顾唯一撇撇嘴:“我要是不打断你下句肯定会说流氓的话。”
“有多流氓?”季让从袋子里拿出那个盒子,转来转去地等她说。
顾唯一索性不搭理他了,转过身。
季让盯着她的后背,轻轻笑了笑,他此刻眉眼都染了欲望,手指摸了摸锁骨那颗痣。
“顾唯一,我这里疼。”
顾唯一背对着他,她以为他还有地方受伤,立马转过身,就见季让那双桃花眼微微弯着,手指指着锁骨上的痣,而那颗痣旁边白皙的皮肤已经泛红。
顾唯一愣了一下,脸颊更加红了。
下一秒,季让弯腰低着身子凑过来,吻上她的唇,舌尖轻舔着她的上唇,搅着她舌根疼。
赵黛汐拍了拍桌子,“小一,到底有没有戴。”
顾唯一回过神,点了头,又小声抗议:“你们别跟审犯人似得,我俩已经在一起了,是合理合法的。”
赵黛汐不知道该说什么,于是看向郑枳,郑枳算是比较成熟稳重的。
“小一,季让他很神秘,你都不知道他过去……”
“我知道。”顾唯一打断她,“我知道他的过去。”
这样的顾唯一让郑枳和赵黛汐皆是一愣,以前她们所熟悉的顾唯一都是乖巧温和地模样,而现在顾唯一眼神坚定,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撼动她对季让的感情。
“可是我听林嘉伟他们说季让身上总会带着伤,像是被打的。”
“而且我也看到过季让打人不要命似得,身上戾气特别重。”赵黛汐补充道。
顾唯一不知道该怎么说,她了解的季让,跟她们了解的季让不一样,所以无论她怎么说,她们也不会相信。
但顾唯一想到昨晚季让的那个样子,他好像很没有安全感。
于是眼神更加坚定:“你们能相信我吗,就相信我这一次。”
“可是……”
顾唯一眨了眨眼睛,她揉了揉自己红通通的脸颊:“我知道你们的顾虑,可是我看到的季让跟你们看到的不一样。我知道他打架,也知道他被打,知道他的过去,也懂他的现在。”
顾唯一一边说,一边看着郑枳和赵黛汐,她的手放在桌子上,声音很轻但坚定:“我看到他被打的样子,他不还手,他那个样子跟我高中的时候很像。”
就像她高中的时候,被人骂多了,她都觉得那是自己应得的,应该被骂的,而那天她看到季让被打也是一样,他承受着他自己认为自己应该承受的那部分,让她想到以前的自己。
“你们知道,高三那年我脑海里的想法是什么吗?”顾唯一抬了抬眼镜。
那双圆圆的黑白分明的眼睛里,透露出来的情绪让郑枳和赵黛汐都被感染了。
“我想一了百了。”她声音很轻,却字字砸在郑枳和赵黛汐的心上。
顾唯一说完,直起身子。
那时候她也是害怕季让同样有一样的想法。
赵黛汐愣着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劝了。而郑枳还冷静一些,“小一,季让这个人给人的感觉就是淡漠冷感的人,很多人都想当他的救世主,他不一定只认你。”
顾唯一笑了笑,眉眼间的坚定不变:“但他选择了我不是么。”
“我知道你们的担心,但也是因为你们我才勇敢的去爱的,因为我知道即便我真的被骗了,你们也会帮我走出来的,所以,请相信我一次行吗?”
赵黛汐竟然毫无意识地点点头,而郑枳还是担心,但当她看到顾唯一坚定的眼神时,却也不知道怎么劝了。
季让去了趟租赁店跟阿姨定了一下下次去看钟信的时间,后来就回到时忘酒吧的三楼,此时,林嘉伟不知道抽什么疯一个劲地给他发微信。
林嘉伟:【哥昨晚你在哪睡得?】
林嘉伟:【哥,我想了一晚上,我觉得你跟小顾老师当断则断,不然很容易出事的。】
林嘉伟:【小顾老师是一个好人啊,你不要伤害一个乖巧可爱的女孩子,那是人渣啊……】
林嘉伟发完又马上撤回了这条信息,季让冷笑地看着,单手打了几个字。
季让:【昨晚在顾唯一家。】
林嘉伟:【???人渣!】
季让冷笑一声,关了手机,推开三楼的房间,不知怎么他突然觉得这个房间确实不怎么像家,清冷安静,更像是酒店。
他坐在沙发上从桌子上捞起打火机和烟,将烟含进嘴里,有一口没一口的抽着,窗户上的纱帘被拉开,太阳光照进来,照在他的身上。
他摊开手抓了抓那一缕阳光,阳光透过他的指尖,好似这一缕阳光真的被他抓住了一样。
好像是温暖的,是他能够感受到的。
这时候手机微微震动,季让撩起眼皮扫了一眼是顾唯一,他接起来,整个人仰靠着沙发,极其懒散。
“季让,我可能食言了。”顾唯一说完,季让弹烟灰的手指微微一顿,他的心像是被刀片狠狠刮着,一片又一片的钝疼。
“什么意思?”他声音微微颤抖。
顾唯一站在门口,思索着钥匙放在哪里才好,没听出来季让的异样,“我忘记了要回外婆家住几天,今天下午就走,不能陪你买东西了。”
季让愣了片刻,他的心脏还没缓过来,只觉得心脏依旧钝钝地疼着。
“我把钥匙放在楼梯间的这个窗户缝里,你这几天先来我这里住吧,万一你父母再找过来呢。”顾唯一把钥匙放在窗户缝里。
“好。”季让捻灭烟,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浩劫一样,嘴唇有些发白。
“我要去光州待几天。”
“嗯。”
顾唯一皱了皱眉,就一个嗯吗?没别的话了?
“那我挂了?”顾唯一试探的问。
结果两人都拿着手机,谁也没挂。
阳光明媚,照在他的身上,季让用手臂挡住太阳光,声音懒懒地:“顾唯一。”
“嗯?”
“要不我们结婚吧。”
“不要。”顾唯一果断拒绝,声音带着些不满,“你这一点不正式,没诚意。”
季让轻笑,喉结上下滚了滚,“那下次我正式点。”
顾唯一没说话,她捏着手机下楼,那边是传来季让轻浅呼吸声。
“你什么时候回来?”
“大概要初六。”顾唯一笑了一下,“会想我吗?”
“嗯。”季让淡嗯了一声。
顾唯一愣了下,她以为季让会说些别的。明明是想调戏一下季让,她怎么感觉自己反被调戏了呢。
两人突然安静下来,顾唯一正准备挂电话,想让季让多休息的时候,季让沙哑慵懒的声音传来。
“顾唯一,你回来我带你去看看我的高中吧。”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