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37
夜幕之下,烧烤店里响彻着划拳喝酒的声音。
老驴约了一帮哥们在烧烤店吃饭,喝得正开心的时候,烧烤店门开了,走进来一个美女,大波浪,掐腰的连衣裙直奔老驴。
老驴眯了眯眼睛,哥们打趣道:“兄弟情债?”
“情你妈。”
哥们讪讪闭嘴。
徐然来势汹汹,她走到老驴旁边,直言:“季让到底什么来头。”
老驴大大咧咧地坐着,“我哪知道。”
他说完喝了一杯酒,眼神迷离。
徐然不依不饶:“你不说,我让你老叔亲自来问你。”
老驴啪地一声把酒杯摔在地上,冷笑:“你俩都离婚了,还在我这拿乔呢?”
徐然愣了愣,神色不自然些,但依旧梗着脖子,没服软。
老驴觉得生气,受季让的气就算了,还被一个女人给威胁了。
“周霖还不知道你当三的事吧。”老驴转着杯子,脸喝成红色,说话时脸上的肥肉跟着抖一抖。
徐然蹙着眉头,指尖抖了抖:“你想干什么?”
“我什么都不干,坐我兄弟腿上喝杯酒这事就算了了。”
被指的那个兄弟笑了笑,还真把腿敞开,等着她坐。
徐然抿了抿红唇,整个人攥住双手,在隐忍着什么似得。
最后,她还是妥协,坐在那个男人腿上,男人拢住她的腰,恶心的在腰上掐了一把,一杯白酒被她仰头喝了。
在徐然要走的时候,老驴笑得讽刺,那张肥脸因为笑,像是猪肉堆在脸上。
“当初骂顾唯一是三,自己不也成了三。当了婊子立什么牌坊。”
这话不禁让徐然觉得耻辱,心下想狠狠教训老驴一顿,再查季让的事。
季让的确让她狠狠受挫,他不像周霖那样好追。
当初追周霖她只是简单的若即若离,身体接触,再直接表白,让周霖跟她在一起,可季让看上去不会这么好糊弄。
虽说顾唯一不想让赵黛汐继续查下去,但赵黛汐不是那种性子,正好前两天她路过天街镇便打听了一番。
于是此刻在群里说着这件事。
赵黛汐:【徐然是老驴的老婶,老驴你们认识不,跟冯峰不错的那个。】
郑枳:【她那么年轻,怎么会成老婶?小老婶?】
赵黛汐:【不是,他老叔比他爸小三岁。我打听到的是在南城认识的,徐然那时候工作在酒桌上认识的,当了一段三,后来转正的,生了一个儿子。】
郑枳:【那她离婚干什么?】
赵黛汐:【不老实,好像是。】
郑枳:【男的也不是好鸟。】
赵黛汐:【一对狗男女罢了,原配真惨。】
顾唯一坐在石阶上看着她们的聊天,没插话,她突然想起高中的时候,徐然说过她是三的事情,突然觉得好笑。
外面下起了小雨,雨势不大,淅淅沥沥的,外面雾气朦朦,山上更是被笼罩了一层雾气。
正是白天,季让应该在睡觉。
顾唯一望着不远处,眼神逐渐迷离,没有焦距,她在思考这段关系,好似没什么突破口。
要不直接表白算了,女追男,隔层纱。
但是万一他拒绝怎么办。
那总比现在强,其实她也不是迟钝,只是觉得两人的关系处在一个不远不近的状态,好似隔着层什么东西似得。
她想要了解他,可是好像了解得还不是很多。
“下午雨停了就回去。”张岩突然出声,还把手搭在她的肩膀上。
顾唯一被吓了一跳。
张岩找了个凳子坐下,“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顾唯一抿了抿唇突然问:“哥,你高中朋友多嘛。”
张岩一愣,没立刻回答,而是反问:“你问这个做什么。”
“就是突然想起来的,我记得你高中让大姨带饭总是带两份,我还问过你,为什么带两份,你说另外的朋友外婆生病,请他吃点好的,那时候你不会是骗大姨吧。”
“我呸,我那是好人好事。”
“哦,那那个人呢?”顾唯一侧头看他,“那个人还联系嘛。”
“死了,早没联系了。”张岩恶狠狠地说,说完他挠了挠断眉。
“他是吃饭没给你钱,让你这么咒人家。”顾唯一突然语气不怎么好地说。
她其实有猜到可能那个人是季让,说不清,直觉上她觉得是。
张岩冷哼一声,没说话。
雨一直在下,而南城这边是暗沉沉的阴天,季让今天挺早醒的,他收拾好,穿了一件黑色的棉服,便去了租赁店。
阿姨站在门口:“你带他去吧,路上小心点。”
“行。”季让眉眼平静,淡淡地回。
小男孩握住季让的手指,背着一个小黄书包,跑着跳着。
“这么开心?”季让问。
小男孩笑着:“当然开心,要见到爸爸了。”
季让摸了摸小男孩的头,什么也没说,他望向天空,天气阴沉沉的,一如那天一样。
探监时间在下午,季让带着小男孩走进来,钟信坐在对面,好像老了不少,头发茬冒出很多白头发,谁能想到这样的人才三十五岁。
“哥。”季让低低叫了一声。
小男孩笑着:“爸爸。”
钟信淡淡地笑了笑,“学习怎么样?”
“我考了年纪第一。”小男孩扬着小脖十分骄傲。
“啊,考第一啊,等爸爸出来奖励你,那你有没有听奶奶的话?”
“当然听了。”
季让坐在一旁,除了叫那声哥外就没再说过话,他好像在发呆,手里转着手机,正愣神。
小男孩戳了戳他的腿,“爸爸有话跟你说。”
季让这才回过神来,他沉默地看向钟信,拿起了电话。
“孙乾还找你吗?”
季让点头,半垂着眼,眼里的情绪完全被遮住。
钟信叹了一口气:“他把我折腾到这种地步,还不收手?他又找人打你了。”
“我欠他的。”季让撩起眼皮,神色淡淡,没什么情绪。
有的时候钟信很怕突然会收到季让的死讯,因为他太过淡漠,好像已经对生活失去兴趣一般。
钟信摇摇头:“你别总把自己陷入到那件事里,怪只能怪我,就连孙超在这件事都有责任,只不过逝者已逝,你在这件事里只是个受害者。”
钟信说了这么多,也不知道季让听没听进去,气氛兴许太过沉重,他又换了话题。
“我妈来看我,说你跟一个高中老师关系不错,怎么样成了没?”
“我这样的,人家能看上我?”季让把玩着桌子上的笔。
钟信笑骂道:“就你这脸还没自信?咱俩换换。”
“她身世清白简单,没我这么复杂。”
“听你这么说,你还是乐意的。”钟信说。
季让没说话,笔尖一直点着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
“我怕把她吓跑。”季让说着自己的顾虑。
过去的事情让他自卑,他的身世让他自卑。
顾唯一是那样单纯,身世清白简单的人,他怕她一旦真的沾染到他,会变得讨厌他。
但现在他又放不下她。
“我听我妈说她是一个很好的姑娘。”
“嗯。”
“人家姑娘不会嫌弃你的。”钟信笑了,但又莫名心酸,当年那么骄傲肆意的季让,如今却变得小心翼翼。
“她哥是张岩。”季让突然说,神色平静。
钟信一愣,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才好。
如果是张岩,那这段感情之路不好走。
当年张岩是站在孙乾那边,同样对季让冷眼相待。
钟信有的时候也挺庆幸自己在监狱,躲着外面的世界,如果他跟季让互换,他肯定活不下去,太难熬了。
父母冷眼相待,外婆去世,这一路走来又要忍受兄弟的暴力,像是活在烂泥的虫子,见不得天日。
天一直阴沉,到了晚上天黑的很快。
到达南城已经晚上,顾唯一他们在外面吃了一顿饭,才回家。
张岩又借住在顾唯一家里,顾教授和王女士开车出门,把他们两个放在南大门口,开车离开了。
因为一天都是阴沉沉的天气,白天并没有积蓄很多阳光,温度比平时降了很多。
顾唯一紧了紧衣领,双手插兜,兜里放了一个暖手宝,还是季让买的那个。
顾唯一跟张岩并排着走着,突然张岩停下,电话那头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一直聊个不停。
索性,顾唯一也不走了,站在那等张岩。
好在这里不是风口,有建筑挡着风,还没那么冷。
“小一。”周霖看到她尴尬地笑了笑。
顾唯一望过去,瞥了一眼,又低下头盯着自己的脚尖,没搭理他。
周霖自知她还没原谅自己,他叹了口气,也很识趣地低声道别,便离开了。
张岩正好挂断看到周霖离开。
顾唯一看向表哥:“走吗?”
她其实有些困了。
张岩收了手机,摸了摸自己的寸头,走了几步突然问:“你还跟他有联系?当初要不是你拦着我非得打他一顿。”
当年张岩就认定周霖在这件事之中是一个很重要的角色,奈何周霖这个人太过自私,连澄清都懒得澄。
“那时候我不懂事。”顾唯一也没辩解。
“反正以后别再跟他联系。”张岩威胁道。
月亮不知道什么时候显现出来,银白色的月光,撒在青白的路上。
到了门口,张岩正在试钥匙。
“那他跟季让你会选哪个?”顾唯一突然问。
张岩一半的注意力集中在门锁中,没深想:“如果真要选,那还是季让,最起码他没伤害过你。呸,差点被你这个坏丫头带沟里去,世界没男人了嘛,非得他们两个。”
张岩说完才发现被这个丫头耍了。
顾唯一笑了笑,拿过钥匙开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