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六巽寨

    牛中佬侬三和农耕师把牛群的牛笼嘴缷了下来，牛群独自寻到洼地的水潭，喝起水来，侬三他们在车上抱下几捆干草，牛群喝足水后，便无聊的咀嚼起干草来，其实它们更乐意去啃食路边的青草，只是有牵牛绳的束缚，没法自由的去啃食，便就地跪卧下来，一天劳累的赶路，让它们安静了下来。

    嶯堆是悬崖上的泥石掉下来堆积而成，经长年的洪水冲刷，留下无法侵蚀的泥石堆积，面积不大，却是河畔难得的一块隆起土石堆，所谓“嶯”，俚僚语是指天上竖插下来的意思。冯暄看了一下地形，指挥几个护卫探察四边地形，道：“这不是安营扎寨的地方，我们在这里稍作休息，原路退了吧！”

    珠灵的到来，早已经引起了山僚的注意，山僚在官府记载是山贼，他们对那二十头的牛群特别有兴趣，此兽类在他们眼中应该是巨大的肉食，云开大山中，山僚们除黑像外偶有捕获外，最大的劫掠是到高凉郡丘陵附近的村寨劫掠耕牛了。

    山僚的村寨，无水田耕种，农业以妇女在旱地种葛，男人山上打猎为生，当然也少不了做山贼打劫的手段，大应岭大小山寨大小三十多个，垌僚、葛僚、山僚等各种僚人杂居，时不时相互劫掠。

    嶯堆后的山坡上，几个山僚猫着腰，悄悄地爬上了山梁，山僚们摸上了悬崖的岩石后面。

    冯暄的护卫们，只注意着来路方向和高凉溪方向，绝想不到身后的悬崖上也藏有人。

    侬三照看着牛群，牛群悠闲地咀嚼着干草，突然，整个牛群静了下来，都竖着耳朵，侬三大吃一惊，忙跑到珠灵面前道：“大小姐！有大批人向我们这里跑来。”

    “什么？”珠灵道：“你怎么知道的？”

    侬三道：“牛群告诉我的，牛的警觉很高，有大虫野兽走动都知道，况且人群？刚才牛都竖耳不吃草了！”正这时，忽然远处一支穿云箭的响声，冯暄也大吃一惊，道：“护卫们，保护仙姑和郡丞上船。”这时悬崖上射来一阵箭雨，只听啊的一声，一农耕师倒地，侬三快步过去，只见农耕师的胸前插着一箭，侬三抱起农耕师，飞快的向河中的船上跑去，这时牛群燥起来，侬三把农耕师放到船舱中，众护卫也围着珠灵等人退了过来，无奈崖上的乱箭不断，护卫们拿着武器掋挡着乱箭，这时侬三大喝一声，向牛群冲去，珠灵大声叫道：“侬三、侬三你不要命了？快回来，快回来！”侬三也大声道：“我要把牛放 开，都拴着绳索，会被射死的。”说着又冲向牛群，冯暄见状，命令五个护卫给侬三挡箭，侬三解开牛绳，牛群都跳到河中躲避。

    珠灵叫来韦发道：“大应岭六巽寨吕都老就在附近，你去通报他们救援，还有二川寨也是我们的人，叫他们去叫老刀领护卫们来接应。”冯暄道：“我叫十名护卫掩护你们突围，再向高凉我弟弟处请求发兵到这救援！”十一人领命，把拉马车的马匹缷了下来，骑着马匹向着来路的河岸方向退去，这时，高凉溪傍的小路上，杀来一队人马约有百多人，这是山僚们的队伍，这是山僚们一个山寨的人马了。

    冯暄命人把船撑到河的中间水深处，但是岸边又一阵箭雨，船只退到了下游勾埒的地方。山僚们没有追杀，而是抢夺牛群。

    众护卫拥着韦发退出嶯堆后，抄一条近道，直奔高凉城方向，来到瘦狗山前，又分作两队，一队向高凉郡求救，一队由韦发带领，直入瘦狗山奔向大应岭六巽寨。

    时近黄昏，寨中已经炊烟袅袅，偌大的山谷中，这是独木成林的一棵榕树，百鸟汇集在这棵巨大的榕树上，枝杈间纷飞跳跃，树下是一个广场，突然传来了一阵铜鼓声响，韦发领着五个护卫骑马外走，沿着山路直奔二川寨。

    六巽寨吕都老敲鼓传讯，各处山寨纷纷出兵，或几十人或百多人，一会儿便是三百多人了。当然也不是大应岭的所有山寨，而是以六巽寨为盟约的几个山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