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八十一章 名存实亡
河中月一听到师父叫她，立刻朝江墨白挑衅地一抬下巴，轻哼了声。
两人来到院子里，正瞧见一个青衣赤足的少女，在一株数千年的古树下荡秋千。
伴随着一次高高荡起，玉生烟飞离秋千，轻飘飘落在了一张石桌上。
“师尊！！”
河中月立刻飞奔过去，扑在那桌子上，抱住了一双纤纤玉足。
“徒儿一年多没见师尊了！想死徒儿了！”河中月的声调娇柔甜腻，好似花蜜！
一旁的江墨白仰头看天，一脸不忍直视的样子。
外人恐怕怎么也想不到，冷艳庄重的玄剑长老河中月，还有这么一面。
玉生烟蹲下身来，伸手摸摸河中月的头，宛如爱抚小宠物。
“小月月乖哟，你都这么大了，怎么还这么喜欢撒娇呀。”
“师尊面前，月月永远都是孩子……”
河中月一脸享受，宛如得到了治愈。
就在这时，从房子后院，走出来一个身影。
“看样子，我打扰到你们师徒团聚了？”
河中月猛地窜起，整个脸色大变，宛如活见鬼！
“林惊羽！？你怎么在这！？”
秦云这会儿端着一盘子，上面放着好几根刚炸好的大油条，还有两碗豆腐脑。
“别紧张，我只是玉生烟前辈请来的厨子。”
秦云憋着笑，而河中月则是羞耻到了极点，要不是玉生烟在场，她都想杀人灭口了！
玉生烟瞬间来到了秦云身边，拿起一根大油条，开始啃了起来。
“这就是你说的，可以夹在烧饼里吃的？”
“没错，再搭配上这两碗豆腐脑，我也不知道你喜欢甜口还是咸口，所以都整了一份。”
“嗯！外脆里软，单吃就很不错呢！”
“尝尝豆腐脑……”
“豆腐我不爱吃……没嚼劲。”
“那你不早说？！我白费劲了！！”
“嘻嘻，我就想看看长什么样嘛……”
看两人很自然地开始讨论吃食，河中月整个人都不好了！
“师尊！您……您果然在暗中帮他！？”
河中月不争气地落下了眼泪，觉得被最亲的人背叛了！
“小月月，你怎么哭了？”玉生烟腮帮子鼓鼓地问道。
河中月委屈道：“九南是我们剑宗最优秀的弟子，如今心如死灰，名声扫地，全都拜这小子所赐，师尊您不觉得应该给我一个解释吗！？”
“解释？”
玉生烟眨眨眼，“打不过就是打不过，难道他必须赢，才合理？”
“要是真的技不如人也就算了，可他胜之不武……”
“不就是用了几件灵器么？器修不就这么玩的？要是丹修，还得用毒呢！再说，这论剑也是你们自己提出来的啊。”
河中月话音一滞，憋屈地说道：“师尊您怎么尽帮着外人！？”
“不是外人呀，他是我朋友”，玉生烟道。
河中月不敢相信，“朋……朋友？！”
在她印象里，八荒之中，也就冷妃萱等几个大能，才能当师尊的朋友，连如今的十二圣，大多也只是玉生烟的后辈！
这区区林惊羽，凭什么！？
“师尊，您这么做，就不怕弟子寒心，您的徒孙九南寒心吗？”
河中月哽咽道：“剑宗弟子们若是知晓，您帮外人羞辱自己人，他们会怎么想！？”
“随便啊”，玉生烟无所谓道：“要是有人不服，那就离开剑宗吧。”
河中月一脸错愕，没想到会换来这样的回答。
“师尊，您……您是无数剑宗弟子最尊敬的人，怎么可以……”
“小月月，你告诉我，剑宗是什么？”玉生烟反问。
河中月愣住了，这叫什么问题？剑宗当然就是八荒第一的剑修门派，他们的师门啊！
“不对！”
玉生烟仿佛听到了弟子的心声，道：“如今的剑宗，是我！我玉生烟，就是剑宗！”
“就算所有的弟子们人都离开，只要我在，剑宗就倒不了！懂了么？”
河中月怔怔出神，而一旁的江墨白则低头苦笑。
虽然玉生烟的话，听起来很狂傲，可现实，就是如此！
一百个陆九南，也比不上一个玉生烟！
别说什么未来可期，天骄年年有，玉生烟却是三千年来仅此一人！
“师妹，其实这次九南落败，对他何尝不是一件好事？他一路太顺了，受点挫折，若能重振旗鼓，反而会有大突破也未可知！”江墨白劝道。
“哼，你说得轻巧！又不是你徒弟，你当然不心疼！”河中月没好气道，多少已经带点撒娇的味道。
秦云咳嗽了声，道：“剑宗有玉生烟前辈在，自然是屹立不倒，可日子好不好过……可就难说了。”
“小子，你什么意思？”河中月蹙眉。
秦云笑道：“两位应该都知道，许念怡的事情了吧？”
江墨白和河中月目光闪烁，而玉生烟则是忙着在旁边用饼卷油条。
“你们觉得，许念怡为书生剑苦雨做事，只是巧合吗？”
“林惊羽，有话直说！绕什么弯子？”江墨白不满道。
秦云一副语重心长的样子，“你们真以为，我能够列入论剑的名单，来剑宗参赛，是靠关系走后门吗？”
江、河二人对视一眼，彼此都似乎想到了什么。
“莫非……另有隐情？”
秦云点头，正色道：“你们可知道，大虞王朝内部，分两派？”
“那是当然，我剑宗毕竟离王朝这么近，自然也有关注朝堂局势……”
江墨白道：“左相顾求远的保守派，右相曲博尧的激进派，对么？”
“不错，可是……用不了多久，这种平衡将被打破，右相曲博尧一派将会占据上风，大虞王朝，也将开始走上血腥的征伐之路！”
随即，秦云将自己知道的，前世出现的万剑同盟计划，大概地讲述了一遍……
当然，秦云特意在一些细节上做了修改，比如天南矿脉，如今其实问题解决了，可秦云故意说得夸张了一些。
江墨白等人，也不可能真的全都去调查仔细，但是天南矿脉被水淹一事，他们还是可以查到的，所以可信度会大增。
“一旦大虞收编了绝大部分的蓬莱剑修门派，你们剑宗再厚的底蕴，也不可能与之抗衡，必然会受制于人。”
“届时，大虞利用许念怡这类棋子，里应外合，让你们剑宗内部都开始信念动摇，你们为了保全宗门，也只能乖乖和大虞合作。”
“剑宗，自然也就名存实亡了！”
听完秦云一席话，江、河二人脸色已经极为难看。
秦云对此很满意，上一世，剑宗放任大虞王朝征伐小门派，就是觉得，大虞所作所为，对剑宗没影响。
说到底，八荒的修仙门派，各扫门前雪已经成了惯性思维。
直到大虞挟整个蓬莱之势，压迫到剑宗家门口，剑宗才发现，已经无力回天，再想反抗都晚了！
所以，秦云打算用许念怡这件事当突破口，提前就让剑宗警觉，反制大虞的激进派！
“小子，许念怡和书生剑，毕竟只是私情，你说大虞王朝早就对我们剑宗有所图，可有别的证据？”河中月问道。
秦云早有准备，随即将一张写好的纸条，放在了桌面上……
两人看了一眼，顿时面色一沉，彼此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