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殿下就是唯一继承人了
陶缘坐在桌子上，给自己倒了杯茶：“大皇子一死，殿下就是皇位唯一的继承人了。殿下听到这个消息不高兴么。”
平常来说，就算大皇子不在了，还有二皇子在前面挡着。
可偏偏二皇子腿上有残疾，从出生开始就没有机会继承皇位了。
如今活着的有继承权利的也就只有慕容彦了。
这个认知让慕容彦兴奋了起来。
也不管自己是不是衣衫不整，跳下床来坐在了陶缘旁边，也给自己倒了杯热茶。
“这么说只要父皇死了，这皇位肯定是我的了？”
想象着自己也有穿上龙袍的那一天，慕容彦一点也没觉得自己杯子里的水烫，没几口就喝完了。
喝完了才后知后觉的觉得自己的舌头被烫到了，又赶紧把舌头伸出来降降温。
“殿下如果想要快点当皇帝，也不是不能办到。”
陶缘平静无波的一句话激起了慕容彦心里的浪。
“明天我就进宫，把大殿下死了的消息散出去。”
身为皇子，他自然也想到了王公公没有把大皇子的死讯说出来是为了什么。
只是陶缘没有告诉他，大皇子的死状是多么的没有尊严。
陶缘早就料到大皇子的死期就在这几天了，每天都会去牢房蹲守。
今天他也是早早的就在牢房里等着了。
天蒙蒙亮的时候，大皇子趁着所有人都还在睡觉，解下了自己的裤子，然后绑在了牢房的柱子上。
紧接着把自己的头放了进去，一圈一圈的转着。
按照常理，想要把自己勒死是不太可能的事。
因为普通人都会有求生欲，在生死边缘的时候，往往都会放过自己。
可大皇子的动作却是视死如归，对自己下了狠手。
几息之间，大皇子就生生的把自己勒死了。
陶缘看在眼里，在大皇子魂魄离开身体的那一刻，直接就收了他的魂魄。
魂魄离体，大皇子的最后一口气也泄了出来，连带着大皇子失去了对自己身体的控制。
等被狱卒发现的时候，大皇子周围都围满了恶臭的排泄物。
慕容澜为了威慑大皇子，给他安排的就是普通的牢房。
想让他知道装疯卖傻是没有任何作用的。
说说是普通牢房，还是因为常年没有打扫，又不见日月，异常的阴暗潮湿。
这对于从来都是养尊处优的大皇子来说，又是一个不小的打击。
大皇子从住进这间牢房，就不断的生病。
也许是生病消耗了大皇子的精力，竟然让他没有那么疯了。
神智也开始一点点回拢了。
但是在神智回拢的同时，大皇子又承受着内心巨大的痛苦。
就在他自杀的前一天夜里，他突然完全清醒了。
红鸢和孩子的离世只要他一闭上眼，就会出现在自己的面前。
再加上半辈子都在慕容澜的威势下存活，连自己心爱的人也保护不了。
十年前是这样，十年后还是这样。
如今他身在牢狱，还是要受控于慕容澜。
既然如此，那么他现在的人生还有一件事是可以掌握在自己手里的。
那就是自己可以决定用什么方式了结自己的性命。
想通了这一点的大皇子就像放下了自己心中的千斤重担，隐隐还多了一些期待。
所以在快要天明的时候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陶缘把自己的计划一说，立刻得到了慕容彦的同意。
既然如此，他当然也要为自己的皇位出一份力了。
兴奋的慕容彦一晚上没有睡好，太阳刚冒出点头，就让郭公公替他穿戴整齐，准备进宫去探望卧病在床的父皇了。
还在休养的慕容澜就是被门外的哭声吵醒的。
哭声的来源自然就是一大早就进宫不怀好意的慕容彦。
他快步走到了慕容澜的寝宫，在所有人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跪倒在殿门外开始了自己的表演。
哭声很快就惊扰到了再殿内休息的王公公。
王公公顶着重重的黑眼圈出来告诫慕容彦：“殿下还请小声些，陛下还在里面休息呢。”
慕容彦哪里会听，反而哭的更大声了。
哭声直接就把还在坐着美梦的慕容澜吵醒了，砸了一个在床边的茶壶，才让慕容彦的哭声渐止。
“寡人还没死呢，你要是想要哭丧还早了点。”声音带着一点虚弱，但不影响慕容彦听清楚这些话。
“儿臣记挂父皇的身体，想要见父皇一面，还请父皇准许。”慕容彦假意抹着脸上根本不存在的眼泪，整个人都趴在地上，行了个大礼。
慕容澜如今行动不便，只能躺在床上，对于自己的仪容也没有太过注意。
但是对外的时候，慕容澜还是非常注重自己的形象。
所以在听到慕容彦想要进来的请求后，想都没想就拒绝了。
“寡人知道你这一片孝心了，跪安吧。”
慕容彦见自己的第一招不管用，非常恭敬的说道：“还请父皇好好保重身体，这大燕的臣民还都指望着陛下呢。”
慕容澜在里面并不言语。
王公公见状立马劝慰道：“陛下殚精竭虑大半辈子了，正好趁这几天好好养养。七殿下那么早来，恐怕都没吃早饭吧，不如去偏殿用点点心再回去。”
慕容彦当然顺坡爬，起身去往偏殿了。
他今天之所以那么早来，就是为了察看慕容澜的身体状况怎么样了。
结果慕容澜连门都不让他进，显然就是对他的不信任。
不过没关系，既然见不到人，那就借别人的口把这个消息告诉父皇吧。
慕容彦坐在偏殿的椅子上，吃着宫女端上来的点心。
还不忘拉宫女们的手，让她们留下来陪陪他。
慕容彦的风流在宫里是叫得出名字的，宫女们为了能在这个皇宫里生活下去，当然只能忍气吞声。
“这小手这么嫩，怎么能干体力活。放心，孤一会就让王公公给你换个轻松点的活。”
“你这容貌倒是乖巧，反正现在这都城里只剩我一位皇子了，不如今天就跟着我回府吧。”
每个来伺候的宫女都不同程度受到了慕容彦的骚扰。
她们在忍受的时候，不约而同都听到了慕容彦字里行间的意思。
这都城里只剩他一个皇子了。
这群伺候的宫女里，有一个小宫女对大皇子极其仰慕。
在听到这样的消息时，还心有不甘，觉得大皇子不过是被陛下责罚，暂时关在大牢里了。
只要等陛下身体好了，自然就会把大皇子放出来。
这不甘的脸色居然就直接出现在了宫女的脸上，被慕容彦发现了。
“你看这小丫头还不信！实话告诉你们，大皇子昨天就死在牢里了。”
小宫女不可置信的看着慕容彦，根本就不相信慕容彦所说的话。
“你要不相信，尽可以去问问王公公，他可知道的比我早。”
慕容彦吃完了手里的糕点，拍拍手就离开了偏殿，留下了一群被慕容彦透露出来消息震住的宫女。
有人的地方就有是非，更何况是在宫女众多的宫里。
大皇子死了的传言很快就跟着风传遍了宫里。
这天，慕容澜觉得自己的身体有所好转，一番折腾后坐着轿子来花园里感受一下外面世界的美好。
偏偏这时候有两位宫女正在花园里窃窃私语，完全没有注意到慕容澜的到来。
很快这两个宫女就被提到了慕容澜的跟前。
“说说看你们在讲什么悄悄话，竟然连寡人来了都没有听到！”慕容澜病了有些日子了，正愁没地方发泄自己心中的浊气。
两个宫女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低下了头，没有说出她们刚才谈话的内容。
“是寡人这段时间病了，你们就不把寡人放在眼里了吗？”
慕容澜很清楚自己身上的变化，要不是身边有人帮忙，就宛如一个废人一样躺在床上。
从前极度自信的他根本接受不了这样一个自己，对于周围的人和事也更加敏感了起来。
“来人，给寡人掌嘴，打到她们开口为止。”慕容澜的神色逐渐变暗。
身边的太监得令后，立刻左右开弓，没几下就打肿了这两位宫女的脸，还有血从嘴角流出来。
其中有个宫女受不了了，率先开口：“她说大皇子死在牢里了，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奴婢一时不信，就跟她多说了几句。”
乍一听到这个消息的慕容澜还有点不信，再次确认：“你说什么，大皇子死了？他不是好好在牢里待着吗？”
身边一直候着的王公公也听到了，一时竟然觉得有些惊慌。
就在慕容澜把目光转移到王公公身上的时候，王公公腿软的跪倒在慕容澜面前。
“你不是说天儿还在牢里待着吗，他们说的到底是不是真的？”
“都是奴才的错，都是奴才的错。陛下当时病还没好，奴才都是为了陛下着想的。”
王公公不停地在地上磕头，祈求慕容澜可以网开一面，放过自己。
换来的不过是慕容澜的一声冷哼。
“你还真是忠仆啊，这么大的消息还瞒的密不透风，真当寡人是死了吗？”说到气愤处，慕容澜竟然想要站起来训斥王公公。
可不管他怎么用力，他还是一动不动的瘫在轿子上。
一口气没有换上来，慕容澜睁大了眼睛看着天空，嘴角流出了更多的血。
王公公不停的在慕容澜面前磕头，抬起身体的间隙发现慕容澜瘫倒在轿子上，看上去毫无生气。
一时间慌了神，赶紧反应了过来：“快叫太医！快把陛下抬回去！”
王公公这一声惊到了众人，一群人手忙脚乱的把慕容澜抬回了自己的寝殿。
太医院的太医急匆匆的赶来，就看见了躺在床上，已经出气多进气少的慕容澜。
经过太医们的诊治，慕容澜总算是保住了性命。
“陛下恐怕时日无多了，王公公还是召集文武百官商量一下后事吧。”资格最老的太医摸着自己的胡子，若有所思的说道。
慕容澜在花园里气吐血的消息很快就传到了柳程云的耳朵里。
原本穿着红衣的她马上换了件素色的衣服， 赶到了慕容澜的寝宫。
她泪眼婆娑的求着王公公，让她可以进去照顾慕容澜。
王公公正因为太医的话心神不定，烦闷的挥了挥手就让柳程云进去了。
而柳程云就在这个时候，把陶缘给的红色纸人塞进了王公公的袖子里。
她清楚的看到，在靠近王公公的时候，纸人像活了一样，根本不需要柳程云用力，就自己找到袖口钻了进去。
王公公在看着柳程云进屋后，身上莫名的打了一个冷颤。
进了屋的柳程云，一改在外面哭哭啼啼的样子，十分闲适的走近床边，看到了躺在床上，脸色灰败的慕容澜。
伸出手在他的面前晃了晃，发现慕容澜一点反应也没有，这才放心的坐在一旁，心情也是前所未有的好。
“我盼了那么久，终于盼到今天了。陛下大概不知道，我为了走到今天吃了多少的苦。”
“我其实不姓柳，我姓程，叫做程芸。陛下贵人多忘事，肯定不会记得笀县有个姓程的县令，因为你跟大皇子之间的矛盾，连累全家命丧黄泉。”
“而我就是他们的女儿，我进宫就是为了能够亲手替我的父母，我的兄长报仇的。”
苏冒坐在横梁上，听着坐在下面的柳程云亲口说着自己的故事。
这个故事他已经从陶缘那里听说了，可当他再一次从柳程云这里听到时，心中又多了几分匪夷所思的猜测。
自己之所以会成为孤儿，会不会也是因为父母被迫遭了难，而无父无母的他只能流落街头。
因为柳程云的出现，苏冒渐渐有了想要为自己活一次的冲动。
所以在柳程云进到屋里之后，他就准备离开了。
反正现在慕容澜这一副半死不活的样子，就算没有刺客刺杀，也活不了多久的。
于是苏冒心安理得的听完柳程云的话，转身离开了。
而在门外守着的王公公，不停地在发抖，额头上也是不停的在流汗。
身边一起陪着的小太监一脸担心的看着王公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