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微末
其他纸人的用法陶缘很早就教过柳程云，也正是因为这样，她才敢孤身一人主动走进这座皇宫。
纸人说完话就慢悠悠的飘到了地上，再也没有别的动静了。
今天杀了刺客的苏冒坐在横梁上，心情也是不平静的。
作为慕容澜的心腹之一，他的任务就是贴身保护慕容澜，随时随地为慕容澜解决出现在身边的危险。
尤其是像今天这样的情况，要是他不及时出手，那柄匕首怕是已经扎进慕容澜的胸膛了。
只是他没有想到，会在今天这样的场合下再次见到柳程云。
在看到她被王公公带走的那一瞬间，苏冒的心里生出了一丝的心疼。
苏冒是个无父无母的孤儿，在他还小的时候就被杀手组织看中，带走训练杀人技能了。
有一次他趁着管教不注意的时候，就偷偷跑了出来。
连日的训练再加上好几顿饭没吃，苏冒毫无意外的昏倒在了红楼的后门。
正好被当时在后门晾衣服的柳程云发现了。
那时的柳程云自己也只是一个十岁的孩子，根本拖不动当时已经十七八岁的苏冒，更不用说当时的他已经昏迷不醒了。
柳程云没办法只好先给苏冒喂了点水，坐在一旁等待着苏冒醒来。
苏冒在杀手组织训练久了，就算是在昏迷的时候依旧保持着警惕，但当时年幼的柳程云坐在他身边的时候，他却感到莫名的安心，居然睡了过去。
红楼的老鸨几个时辰都没看到柳程云，让楼里的龟奴一找才知道她竟然在后门守着一个来历不明的男人守了那么久。
当即就叫上打手，在后门结结实实的打了柳程云一顿。
睡了一觉后的苏冒显然精神好了很多，身上也有了力气。
一睁眼就看到柳程云，小小的脸正扬着脸朝他笑，手里还捧着一个比她脸还大的碗，满满当当装着可口的饭菜。
后门昏黄的灯笼照不出柳程云被打之后的面色惨白，倒是让苏冒见识了美人从小就是长得漂亮的。
柳程云看着苏冒狼吞虎咽的吃完了自己准备的饭菜，这才小声的说道：“你既然吃完了就赶紧走吧，我也要回去了，妈妈不让我出来，我这还是偷偷跑出来的。”
“你叫什么？”苏冒看着眼前这个漂亮的小女孩，十八年的人生里第一次体会到了温暖是什么感觉。
小女孩刚才还笑意盈盈的脸，顿时陷入了纠结：“我……我叫程芸，姓程名芸。”
老鸨的叫骂声在门内响起，柳程云听到了身体不由自主的瑟缩了一下，和苏冒道别后就从打开的后门溜了回去。
即使只有关门的那一眼，苏冒还是看出女孩子受了伤，怪异的走路姿势也在努力避免碰到自己的伤口。
恢复了体力的苏冒脚一蹬一借力，就攀上了红楼后门的那棵大树，从大树的缝隙中开始窥视起红楼发生的一切。
柳程云回到了自己的屋里，免不了要受到老鸨冷嘲热讽的责骂。
要不是下午已经打过了，老鸨恨不得这个时候再狠狠地把柳程云打一顿。
一想到下午的事，老鸨又叫来了打手，准备把刚才在后门躺着的苏冒也一起打了。
打手兴冲冲的开了门，却没有发现苏冒的身影，把整个红楼都绕了一圈也没有找到他们要打的人，只能丧气的回去跟老鸨报告了。
“刚才那男人还真是命大，要不是小云儿替他挨了打，只怕现在就是乱葬岗的一具无名尸体了。”
“小云儿叫的那么亲热，你刚才打她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你可别光顾着说我，你不也口口声声叫着小云儿，我可是看见刚才动手打她的时候你对着她摸了好几把的。”
“等再过几年，小云儿也能伺候我们了，光想想我就来感觉了，先去找其他姑娘过过瘾。”
打手们嘴里那些不干不净的话倒是让苏冒知道了今天下午他昏迷的时候发生了什么。
常年的杀手训练让苏冒并没有那么冲动，坐在树上认真的思考起如果自己现在进去杀了红楼上下所有人会带来什么后果。
在权衡利弊以后，他还是放弃了这样幼稚的想法。
不过他还是偷偷地摸进了红楼，准备看看小女孩有没有被那个老鸨欺负。如果有的话，他并不介意让老鸨也吃点苦头。
找了好几间房子，终于在柴房找到了小女孩的身影。
苏冒隐在门外，偷听到了小女孩哭泣的声音：“爹爹和哥哥，你们在天有灵一定要保佑小芸儿，我一定会好好长大，然后帮你们报仇的。”
“今天下午在后门看到一个昏迷的哥哥，实在不忍心就把我自己的饭菜都给他吃了。因为一看到他，我就想到了哥哥，想着哥哥要是也能这么活下来就好了。”
接着又哭哭啼啼说了很多小时候的事，听得门外的苏冒一阵恍惚，透过哭声仿佛自己也跟着这个小女孩经历了这些事情。
随着哭声渐渐小了下去，柴房里的呼吸声一点一点变了平稳。
心知小女孩已经睡着了的苏冒抬头看了看那皎洁的月光，叹了口气离开了红楼，又重新回到了杀手组织。
现在的他根本就没有那个能力保护小女孩，既然如此还是先好好打磨自己吧。
等自己的能力足够强到为小女孩报仇那天，再来找她报这一饭之恩。
没想到这一天的到来居然会在这样的情况下。
明知皇帝的决定是不可能改变的，苏冒心里还是私心的希望皇帝会因为有其他更好的美人而遗忘了柳程云的存在。
接下来的几天里，慕容澜都忙着在给魏国公府刑讯逼供，甚至在夜深人静的时候还会亲自去牢房里。
把在睡梦中的魏国公以及他的老妻一起带出来，也不管他们两人白天是不是已经受过这大牢里的酷刑了，上手就是一顿暴打，直接就把魏国公夫妇打的奄奄一息。
这样连续几天的折腾，就算是个身强体壮的年轻人都受不了，更不用说魏国公这样本来身体就不太好的老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