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猛药
正准备上前察看阿喜的情况，就被慕容澜身边的总管大太监王公公拦住了。
“郭公公，我们也都是老伙计了，你应该知道现在你是带不走她的。”王公公放低了声音说道：“陛下说要扔到乱葬岗。”
郭公公一听这话，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谢过王公公后，扶着自己受伤的身躯，一瘸一拐的准备出宫安排后面的事了。
阿喜迷迷糊糊之间就觉得自己身上被涂了一层像蜂蜜一样黏黏糊糊的东西。
再然后经过了马车的一阵颠簸，就感觉自己被人抬了一路，没过多久连带着身上的草席被一起扔到了一个非常安静的地方。
如果阿喜能伸出脑袋来往外看看，她大概会被眼前的场景吓到。
一眼望去，满目都是腐烂的尸体和骨头，散发着难闻的腐烂恶臭，甚至还有很多被野兽啃食过的断肢。
在那颗药的药效过去之后，阿喜就一直处于半梦半醒的状态。
身体和精神上的疲累让她根本没办法抬起自己的手，感受到了周围的安静，阿喜裹着草席就闭上了眼睛。
慕容澜说的秘药，实际上就是一种带着异香，可以吸引野兽的动物油脂。
这时天色已经黑了，有好几只食肉的野兽闻香而来，就一直在阿喜的身边徘徊。
郭公公忍着身体上的疼痛，赶到乱葬岗的时候，就看见众兽分食的血腥场面。
在它们嘴里紧紧叼着，准备撕扯分食的正是阿喜。
哪里还顾得上自身的安危，郭公公拿起自己的拐杖就准备上去和这些野兽拼命。
野兽们一看有人来了，即刻松口跑到不远处，眼神凌厉的盯着自己的食物。
从野兽口里救下的阿喜早已经断了气，浑身上下根本就没有一块好肉。手和脚还有脸面，都已经被野兽啃食殆尽了。
郭公公怀里抱着的连具尸体都算不上。
陶缘被记忆里缺胳膊断腿的阿喜吓了一跳，直接就从睡梦中醒了过来。
“这还真算得上是一个噩梦，也难怪你的怨气会有这么大。”陶缘把阿喜的小纸人重新放回了自己的怀里。
“但是要想杀皇帝的话，这样的怨气还是远远不够的。”
陶缘被阿喜的回忆惊醒，就不想再睡了。
起床就看见冯宝不仅把自己的嘴里塞得满满的，就连两只手都拿满了吃的。
冯宝一见陶缘醒来，屁颠屁颠的就跑过来，准备把自己手里的食物全都送给陶缘。
“陶大哥，你说的果然没错，一觉睡醒我们这院子的待遇一下就上去了，门外还有几个丫环小姐姐供我们使唤呢。”
陶缘看着冯宝吃的油光满面的样子，拒绝了他手里的食物。
洗漱过后，陶缘就把要去看医书的捡药子拦了下来。
“这世上什么药能让人动情到不能自控，药效过了之后又会瘫软无力的？”阿喜记忆里吃过的药和自己之前的想法不谋而合。
捡药子一听是这种小问题，眼睛就没从医书上挪开：“这样的药一般青楼就有，不过都是给女人吃的，男人一般不太会吃这种药。”
“那有让男人吃的药吗，最好是能持续一整晚那种，而且还要可以促进生育。”陶缘在昭愿楼里虽然也看过不少医书，但他从来没想过要自己学会医术。
何况现在有个现成的捡药子，更是要好好用了。
好在捡药子就是个药疯子，为了炼药，什么纲常伦理通通都可以抛在脑后。
“这样的药无非就是提前透支生命，小友，花花世界是好，但还是需要悠着点。”捡药子看着陶缘一副小大人的样子，再联想到这一路上和陶缘住的都是青楼，还以为是陶缘有这样的需求。
“我还小，不需要这样的药。”对于捡药子玩味的眼神，陶缘也只是轻描淡写的反驳了几句。
在捡药子的眼里，陶缘就是个十六岁的少年人，当初要不是陶缘拿名贵的药材许诺他，他也未必会跟着陶缘这个小毛孩来都城。
“不过王府里名贵的药材多，倒是可以做出你说的药。效果好反应小，再加上药膳滋补，多活几年不成问题。”捡药子摸着自己下巴为数不多的几根白胡须说道。
“不过这药药性猛烈，要是有了孩子到时生下来也活不长。”
“到时候就是展现你医术的时候了。需要什么药材就写下来，自然会有人帮你找来。王府里的药材品质可比别的地方的要好上几倍。”
陶缘这话一出，捡药子刚才还在思考药方的眼睛瞬间精光一闪。
自己背囊里的炼丹炉终于可以再见天日了。
捡药子当下就把需要的药材列了个清单交给陶缘。
“药材找齐的话，这药我明天就能给你做出来。”捡药子看着陶缘召出了一个红色的小纸人，在接过清单后，就从门缝里溜走了。
捡药子看着陶缘操纵纸人，已经见怪不怪了。
一路上有好几次自己炼丹的时候缺少人手，都是使唤这些纸人的，可比使唤药童方便多了。
“你要的药材大概晚上就会给你送来了。现在我们先去找几个人试药吧。”
陶缘深知慕容彦对自己并没有那么多的信任，没什么要事绝对不会来找自己。
而他正好想去阿喜记忆里的那个乱葬岗看看，那几只野兽的叫声已经勾起了陶缘的兴趣。
捡药子没办法只能背着药箱被迫和陶缘出了城。
正值中午最热的时候，捡药子一边擦着头上的汗水，一边抱怨道：“找人试药需要这个时候出来找吗？我怕人还没找到，老头子我先要中暑了。”
“放心，跟着我走，试药的人一找一个准。”跟捡药子的满头大汗相比，陶缘居然连汗都没有一滴。
两人走到一片农田的小道上，只见陶缘从布口袋里抓出一小把绿豆，往地上一撒。
接着陶缘就在毒辣的太阳下，观察起这些绿豆的走向。
捡药子看着陶缘这样的动作，并不言语，只是坐在路边的树荫下静静地等待。
陶缘这一手占卜手法是捡药子最为佩服的。
只要是手边有的东西，就能占卜出自己需要的答案，从捡药子认识陶缘至今，从没有算错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