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1章 戏要演足
都灵儿抬眼看着北宫炬,看不出来,他还挺开明,于是笑着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第二日,左谷王府的马车停在公子府面前,千牙若缇来接都灵儿,说是府上的厨子,做了好些新菜式,让都灵儿过去试试。
千牙煜将都灵儿请进花房,二人一边喝着茶,一边聊着家常。
千牙煜忽然问她:“呼延一族的去留,灵儿可曾有听说?”
都灵儿看着千牙煜,轻轻点了点头。
千牙煜接着往下说着:“陛下将此事交给炬公子定夺,灵儿可知陛下的深意?”
都灵儿若有所思的看着千牙煜,轻轻摇了摇头,她自然是知道,陛下在给北宫炬压力,只是不知道因为何事,她猜测,大概,是因为北宫炬不肯纳妾。
千牙煜接着淡淡的说道:“灵儿,陛下有意废长立幼,立炬公子为储君,但帝王家的男子,最忌讳的便是专宠。”
都灵儿轻轻点了点头,果然如自己所料,从前没有孩儿,陛下借孩儿的事,处处刁难,如今有了孩儿,陛下依然刁难。
千牙煜一边冲茶,一边喃喃说着:“陛下是担心炬公子因为对自己夫人的过度宠爱,而失了心智,所以,要让陛下知道,炬公子对夫人的宠爱,仅仅是夫妻之情,不会置江山社稷不顾。”
都灵儿觉得千牙煜的话,有一定的道理。
千牙煜一边给都灵儿斟茶,一边继续往下说着:“都说,女人做了母亲,会十分心善,这次呼延氏诛九族,灵儿肯定不忍心的,况且灵儿和炎儿姑娘还有些交情。所以,定会向炬公子求情,求他发配呼延氏,而非诛九族。”
都灵儿从没想过在北宫炬的对外事务上插手,但千牙煜既然这么说,一定有他的道理,都灵儿明白,他是希望自己和北宫炬闹起来,让陛下看到北宫炬的态度。
都灵儿想到跟北宫炬吵架就觉得累,伸手摸着微微凸起的肚子,或许可以一试,但炬哥哥会怎么做?
都灵儿抬眼看着千牙煜,一脸疑惑的问他:“若灵儿去求炬哥哥,炬哥哥会怎么做?”
千牙煜回她:“凭炬公子的智慧,他大概会明白。但也考验你们夫妻间的信任。若信任多一些,炬公子会立刻明白你的用心,若信任少一些,他或许会犹豫。”
都灵儿想了想说着:“炬哥哥明白呼延氏绝不能留,但我若以孩儿说事,我不敢肯定他会不会犹豫。”
千牙煜回他:“那就要看你们夫妻间的默契了,万万不可事前提醒他,若被旁人看出你夫妻二人做戏,就坏事了。”
都灵儿轻轻点了点头,她还是想试试的,陛下这样三番四次的找麻烦,让她很不舒服。
夜里,北宫炬晚膳前回到公子府,夫妻二人一同用晚膳,都灵儿问他:“炬哥哥,呼延氏必须诛九族么?太残忍了吧。”
北宫炬瞥了她一眼,若有所思,没说话。
都灵儿继续说着:“将呼延握醍斩杀不就可以了么,为何要诛九族,太不人道了。”
北宫炬瞪了她一眼,依然不说话。
都灵儿嘟了嘟嘴,一脸不高兴。
北宫炬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沉声说道:“都灵儿,你前几日说的话都喂狗去了?男人们的事,女人别管。”
都灵儿想继续往下说:“可是”
北宫炬厉声呵斥她:“都灵儿!”
都灵儿嘟了嘟嘴,不敢再接着往下说了。
夜里,两人躺在床上,都灵儿枕着北宫炬的手臂,背对着他,他轻声安慰都灵儿:“叛乱不是小事,是必须要诛的,若是发配,呼延氏全族也不会感激我,只为认为是我们夺走了他们的荣华富贵。总之,国有国法。”
都灵儿往北宫炬的手臂轻轻蹭了蹭,想睡得更妥帖些,嬷嬷进来催他,让他速速离开,不能与都灵儿同寝。
北宫炬夜夜被嬷嬷撵,他十分不耐烦的回她:“嬷嬷,你先歇着吧,本公子就这么和衣躺着,不会加害你家夫人。”
嬷嬷还想接着往下说,见都灵儿背对着北宫炬,北宫炬也未除衫,依然不太放心的看了看,才怏怏的离开。
这些日子以来,北宫炬总被嬷嬷撵,但都灵儿没有他在身边,似乎睡不踏实,他只能和衣而眠。
就因为都灵儿有孕,陛下也在他耳边嘟囔了好几次,说都灵儿有孕在身,不能伺候北宫炬,为何不找她人伺候?
北宫炬有他自己的回答,边王也还算赞同他的观点,但依然担心他独宠都灵儿,总算计着往他身边塞人。
第二日午膳后,都灵儿忽然出现在刑部大门外,要见北宫炬,他连忙出来,询问她何事?有事夜里回府里再说。
都灵儿不依不饶,求着北宫炬放了呼延姨母一家,说是炎儿姑娘无罪,希望北宫炬只发配,不斩首。
北宫炬厉声呵斥她:“都灵儿,朝中大事,哪里轮得到你一个妇人说话,你是不是嫌命长?”
都灵儿流着眼泪,拉着北宫炬的手,摸着自己的肚子,悲伤的说道:“炬哥哥,看在我们孩儿的份上,不能再杀生了。”
北宫炬大声叫道:“来人,把都灵儿送回公子府。”
都灵儿挣脱开,跪在北宫炬面前,泪流满面的求他:“炬哥哥,你发发慈悲,救救炎姐姐吧。”
北宫炬伸手掐住都灵儿的脖子,怼在墙上,大声呵斥道:“都灵儿,你是不是活腻了”,伸手从腰间拔出匕首,就要让都灵儿胸前刺,身边的人连忙抓住北宫炬的手:“公子,您冷静些,夫人肚子里还有孩儿。”
北宫炬这才松手,大声呵斥道:“来人,将都灵儿送回公子府,打入地牢。”
说完转身离开了,都灵儿坐在地上低声哭泣,下人将她带回公子府,关进了地牢。
日落前,北宫炬就匆匆去了边王书房,意为请罪,希望边王宽恕自己夫人不懂事,待她产下孩儿,一定重重罚她。
北宫炬明白,边王只是想要北宫炬的态度,并不是真想惩罚都灵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