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红尘剑
“龙族？”
塚牙望着死而复生的银龙芒芒，饶有兴致地笑道：“本座以为那些古老到腐朽的怪物一定躲在云外某个阴暗角落慢慢腐烂死亡，不曾想竟能在此地遇到。”
“哼哼！”芒芒打个响亮的龙鼻，小胸脯挺得高高的，“龙，货真价实的真龙！”
塚牙摇摇头:“稀释的龙族血脉，顶多算个半成品。”
“你看着吧，总有一天我会成为至高无上的天龙让你匍匐在地上亲吻我的脚趾！”
“自大的小东西不仅嘴碎还喜欢异想天开。”
“来，继续比划！”
趁一人一龙扯皮的间隙，项元籍走到宋璟雯跟前说道:“师妹，你不该来。”
宋璟雯看着芒芒那中气十足的架势，悬着的一颗心终于落下。她说:“项师兄，你跟他一样都以为自己安排的就是最好的。”
一语愕然，项元籍愣在原地，末了他叹息一声，说:“师妹，你都知道了？”
“是啊……”宋璟雯出神地望向乌云密布的天穹，“师兄你只知合欢宗可以借阴阳之法攫取一方灵技，却不知我的红尘剑也可以顿悟旁人领悟或未领悟的功法绝技。”
项元籍心头一跳，惊讶道:“难道说你……”
“是的。”宋璟雯抚摸着手上的玉戒，清澈的眸子仿佛能洞穿人心，“我已经从他的‘心’知晓一切，我不怪他，只怪自己为何选择那个时机突破。”
“师妹这不是你的错。”项元籍觉得自己的每一个字都很无力，“那时候仙盟、六宗都刚经历一场浩劫，冥妖和兽潮又接踵而至，根本没有……”
“项师兄，”宋璟雯扭头看向这个素来坚毅稳健的师兄，第一次觉得他的眼神透露着惊慌和一丝无奈，“如果我是你，也一样会选择这条路一直走下去。”
项元籍默默听着，胸口压抑许久的巨石裂开了一道缝隙。
“他去的地方，”宋璟雯握紧青霜剑，双眼灼灼地望向遥远的冥山，“我们很快就能相见。”
“师妹不可！”耳边响起临别前的嘱托，项元籍恍然惊醒，“天元山凶险，又有冥山阻隔，万不可以身试险。”
“放心吧，师兄。”宋璟雯笑着说，“我不像他，傻到以为当初的一句玩笑就可以成为一生的心结。”
她的笑很单薄，令项元籍感到一颗孤独的心在无声抽泣。
“师妹……”
“好了，项师兄。”宋璟雯重新换上冰冷的面具，双眼直直盯着那个还在与芒芒对喷的男人，“闲话以后再说，当务之急先处理掉眼前的麻烦。”
两只小青鸟稳稳当当落在她的肩头，圆乎乎的小脑袋瞧着地上那只喋喋不休的小银龙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嘿呀！小青，我在这，在这！”眼尖的芒芒瞅见自己的好友，顾不上与塚牙“深情厚谊”，扭过头冲它们高兴地呼喊。可任凭它如何呼唤，两只青鸾就是对它爱搭不理，独留地上的芒芒空欢喜一场。
“看样子都到齐了。”长舒一口气，塚牙扫视一圈，肩上的羽毛散发着幽幽的光，“如此便一同上路吧。”
“我的剑告诉我，这里将是你埋骨之所。”宋璟雯拔剑冷冷地说。
“希望你的剑如你的脸一般凛冽。”塚牙呵呵笑着，从宋璟雯眼前掠过。
“锵啷”一剑只斩落一缕残影。
雷遁的塚牙轻轻抚净黑寂寂的心口，再次隐入雷云，四周空荡荡的，再也听不见他的呼吸和心跳。
青光一闪，雷云正中的塚牙又一次被剑抵住，只是这次换成了眉间。
“你的剑？”塚牙眉头一挑，微微惊讶，“还真是不简单。”
冰冷的剑锋刺透这张熟悉的脸，没有想象中的血流如注，只是一道幻影。
“可惜还是不够快。”雷云中，塚牙的声音随激溅的雷流四处回荡。
“呃……你？！”话音未落，塚牙再次被剑抵住，这次是咽喉。
“下次是你的嘴。”一剑刺过，还是幻影。
雷云下的芒芒见一青一黑两道身影来回穿梭看得云里雾里，后腿一蹬重新跳到项元籍肩头，指着上面问道：“这俩在搞什么？打情骂俏吗？”
“瞎说什么！”项元籍敲了这个小鬼头一下止住它的胡思乱想，“那是传闻中的‘红尘剑’。”
“红尘剑？”芒芒揉揉脑袋，越听越是糊涂，“宋姐姐只是登仙初，连你这登仙中都跟不上他的速度，她又怎会跟得上？”
“那把青霜剑本名‘红尘’，据说刚出炉时通体赤红，是用斩断的万千情丝铸炼成的。”
“这跟他们斗法有什么关系”芒芒冲他翻了个白眼，不满道。
项元籍指了指绑在剑柄明艳艳的红绳，似笑非笑道:“这事可跟你有大关系。”
“跟我有关系？”闻听此言，芒芒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你仔细瞧瞧，那根红绳是不是特别眼熟？”许是怕它一时想不起来，项元再次提醒道，“想想当年，那只呆头呆脑的喜鹊。”
“哦……”芒芒恍然大悟，随即又疑惑不解，“还是不明白。”
项元籍无奈地摇了摇头:“你忘了当年在地上捡到一根红绳又悄无声息绑到两个人腿上最后还差点被人一脚踩死的事了？”
“哦……”芒芒再次顿悟，“我想起来了。当时它落到我面前，我见它特别好看想捡回去做个吊床好睡觉，不知怎么的就爬到那对少男少女脚下还差点被踩死。”
“多亏你的小心思才让两个孤独的人儿纠缠到现在。”项元籍望着上空飞窜的剑影，脸上不知是欣慰还是悲哀。
“等等！”回过味来的芒芒似是发现了什么惊天大秘密，一把扯住项元籍衣领叫道，“你怎么对这些如此清楚？！难道你……”
项元籍缄口不提，只留下一个意味深长的笑。
“哇呀呀！你这人真是太八卦了啦！居然偷窥人小情侣谈情说爱！”芒芒细思极恐，项元籍正气凛然的高大形象在它幼小的心中顷刻倒塌。
“啊！我高贵的龙族血脉怎么就选了你这个表里不一的家伙当了宿主？！”
“呵呵，可能我人长得帅吧。”
“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