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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5章 1~2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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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远地就看到外婆站在县委大院门口,  似乎是在家里等不及了,一抬头看到他们,脸上堆满笑容招手。

    “娇娇,  可算见到你了,  我这心哟,这些天就没放下来过。”

    魏北骁勒住手刹,单脚撑地,护着林娇后背让她下车。

    林娇踢了踢腿,  揉了揉大腿,  缓解僵硬的地方,  笑着上前握住老人的手,“外婆,  你怎么跑出来了。”

    “待在家里燥得很,  还不如出来吹吹风。”张如兰盯着她的脸看了一会,“看起来没瘦,当时听到你病了,  可把我急坏了,  想赶过去,他们都不让。”

    林娇搀着老人的胳膊,“我没事外婆,幸好你没来,  我们那封了好长时间的村子,  只给进不给出。”

    “是,  我听说了,你大舅去完回来就说了,幸好你们都没事。”

    说着话就到了楼下,家里人刚吃完早饭,  都没还去上班,看到她来,搬椅子的、倒水的、拿包子的好一顿忙活。

    林娇挨个叫人,除了第一次来家里吃饭,这是第二次看到人这么齐整过,之前来都是下午,两个舅舅舅妈上班,孩子们都去上学。

    二舅妈拿着笔记本走过来,里面记着中午的菜谱,“娇娇,中午有什么想吃的菜?”

    林娇接过大舅妈手里的麦乳精水,“都行,舅妈手艺好,烧什么都好吃。”

    “娇娇说话就是好听。”朱梅指着本子上最上面一行字道:“今天吃个新鲜的,是我特意跟食堂大师傅请教的松鼠鳜鱼,这个是他的独门拿手菜。”

    “那就辛苦舅妈了。”林娇笑着说完,付成旺坐在媳妇旁边,笑着道:“娇娇,你现在可是全县大名人哪,我在厂里都有人找我托关系,想买两瓶新酒。”

    书燕以往都很腼腆,今天忍不住搭话:“我们文工团团长都特地来找我,听说冰珍酒成为军用酒了,想让我帮忙买一瓶。”

    沈媛看向女儿,无奈道:“你外公还想找我要雪赤糯米高粱粮种,我拒绝了还生气,到了单位,真是,每天耳朵都没闲下来过,以前都是托关系办事,现在都是托关系要酒,咱们走哪都成香饽饽了。”

    付建民端着刚泡好的茶,小口啜着,“老大这次能升职,一半是这次疫病防护宣传立功,一半要归功娇娇的雪赤糯米高粱。”

    “没有的事,大舅能力强,未来定然不可限量。”

    林娇摆手笑道,这话说的倒是实心实意,付成兴的政治觉悟,城府心计,为人处世,可以在官场混得风生水起,最重要的是,他有一颗为民之心,升职是迟早的事。

    付成兴笑着道:“淮峰县能出一个省光荣人物,上面认为县宣传部功不可没,因此被重点表扬,这次的的确确沾了娇娇的光。”

    “等到雪赤糯米高粱堆满全国粮站,你这职位还要往上动一动。”外公面带笑意,“娇娇,东淮农场那边也辛苦你了。”

    林娇笑容一顿,“辛苦谈不上,外公,沈老先生的事您都知道了?”

    “知道。”付建民倚在沙发上,轻轻叹了口气,“就算他不说,那些人也能在他的笔记里找到方法,他让智文去发电报,为的就是人民群众少受点苦,心里早想开了,你不用多虑。”

    林娇早就了解沈老先生的想法,虽然她身带系统,但一个人改变不了国家的政策问题,更何况穿过来时,政局已经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我上次听智文说,现在东淮公社那边的人都挺尊重他的,小孙女也上学了,你外公听了高兴地不得了,一直在家夸你。”

    张如兰握住林娇的手,轻轻拍了拍,“还是你有办法,孩子啊,你是真聪明,北骁找了你,真是找了大福气了。”

    林娇看向自从进门就被忽略的魏北骁,对上他温柔含笑的眼神,不由自主勾起嘴角,偷偷挑了挑眉,小小互动一下。

    “娇娇,东西放这,让北骁带你去看看新房子吧,以后你来城里上班,就能直接住进去。”

    听到外婆的话,林娇一愣,“新房子?”

    “对啊。”张如兰起身从盒子里拿出一把钥匙,“这是你的钥匙,北骁的已经给他了,那边房子都刷好墙,打好家具,散了好些天味道,你们两人去瞅瞅,中午过来吃饭。”

    “那边房子都盖好了?”林娇还有点懵,几个月来都在忙关于酿酒的事情,没想到新房子已经盖起来了。

    外婆笑着道:“盖个房子能有多慢,一个多月就盖完了,昨天北骁送了被子过去,快去看看,有啥缺的回来告诉我,再给你添置。”

    “谢谢外婆,你们都辛苦了。”

    林娇反应过来后,对屋里人道谢,在全家人和善的眼神下离开,去看新房子。

    早上工人还没上班,路上很空,骑自行车不到二十分钟,就来到城郊。

    河岸边栽着成排柳树,东边升起太阳,河面被阳光照得波光粼粼。

    走过小桥,几所崭新的院子映入眼帘,泥墙红瓦,幽静雅致。

    分给退休干部的地自然不可能差到哪里去,只是多半人都还住在县委大院,空了好些地,人烟稀少,路也没修,一旦下雨,必然是要踩一脚泥泞。

    魏北骁将车停在靠中间的一栋房子门口,木门刷着淡红色的油漆,搭配水泥墙,有种在后世沿海城市看到的小清新风格。

    林娇亲自打开门锁,院子很大,足有两三百平,中间铺着平坦小路,两边留出没铺水泥的土地,可以用来种菜种花。

    右边墙角已经摆了几盆绿植,叶子深绿,看不出是什么花。

    挨着堂屋左边的旁屋,是卫生间,铺着瓷砖,挂着浴帘,洗手台,抽水蹲坑,应有尽有。

    右边旁屋是厨房,自来水已经通了,起了铁锅灶台,靠门的墙边摆着两只铁桶煤油炉,几排高高叠起的黑色蜂窝煤,左边墙上摆着菜柜,碗柜,杂物柜,看样子都是新打的。

    打开堂屋的门,地下铺着白色防滑瓷砖,墙上刷的雪白,若是房屋空着,乍然进来还会有点冷,但里面已经添置好了家具,看起来很温馨。

    屋顶挂着吊扇,斗柜上挂着主席相框,四把椅子塞到桌子底下,桌面放着托盘茶具,旁边摆着两张单人沙发,中间放着木质茶几,这是堂屋。

    总共有四间房间,一间房子里堆满柜子箱子,主卧朝南,一张桃色中式四柱床,席子已经铺好,没有被子,旁边摆了三个桃木色大衣柜。

    除了梳妆台,靠前还放了单人沙发和书桌,书桌上盖着一层边缘泛着绿的厚玻璃。

    “被子我放在柜子里了,拿出来怕招灰。”

    魏北骁打开第一个柜子,里面堆着三四床新被子,两个枕头,一个叠起来的蚊帐。

    林娇扑到他怀里,双手搂着他脖子,喜不自禁道:“这是我们以后的新家。”

    魏北骁想了一天终于抱到了,第一反应便是紧紧抱住纤腰,下巴蹭了蹭散着香味的秀发,心里顿时塞得满满的,嘴角咧开道:

    “是新家,我们的新家。”

    林娇侧靠在他结实的胸膛,耳朵听着强而有力的心跳声,一种归属感油然而生。

    两人静静相拥,魏北骁昨天已经仔细看过一遍,今天再抱着娇娇一起看,感觉完全不一样。

    尤其是听到娇娇轻声问着一些关于摆设问题,一一回答后,发现聊得越多,心里紧迫和期待感就越强,甚至想明天就一起搬进来一起住。

    林娇牵着他的手,一起看完家里每个角落,发现房子不但有前院,还有后院,后门打开便是一片河塘。

    正值初夏,河面飘着碧绿的圆叶,大小不一挨在一起,荷茎从夹缝中直立生长,花尖染着桃粉色,含苞欲放,再过一段时间,整个河塘便会开满荷花。

    清风一吹,荷香便会飘满整个院子,搭个凉棚,泡上一壶水果茶,日子再美不过了。

    后背被温热覆住,结实手臂穿过腋下,紧紧搂着她,往后一靠,湿热的吻便从眉角向下,轻柔而宠溺。

    林娇转头迎上薄唇,微触即分,蹭了蹭鼻尖,“你就不怕有人看到。”

    “那去里面。”

    魏北骁收紧手臂,揽着她的腰往里走,步子迈得急促。

    刚走到后厅,就被他抵在门上深吻,鼻息粗重暴露他的迫切。

    足足吻了三四分钟,难舍难分。

    轻轻推了推他厚实的胸膛,终于分开,魏北骁转头埋在她颈肩,炙热的呼吸喷洒在她锁骨间,一阵阵酥麻蔓延,心头微颤,两颊潮红更甚。

    等到呼吸平稳时,魏北骁站直身体,看到林娇眸子湿润,仿佛能掐出水来。

    粉润的唇微肿成深粉,白净的脸也被烘成潮红色,像只熟透的水蜜桃,心疼亲了亲嘴角,揽进怀里,轻轻顺着后背,叹道:

    “这趟回部队,我可怎么过。”

    林娇没忍住笑出声,往他肩头拍了一巴掌,拉着他回屋里,“房子还缺咱们俩的合照,咱们现在去照张相,等洗出来我挂到这边墙上。”

    魏北骁来了兴趣,“这个好,特别好,现在去吗?”

    “走,现在就走。”林娇拿出放在椅子上的包,一前一后走到院子里,指着墙角道:“我觉得放绿植的地方可以修个小花园,看起来更整齐一些。”

    魏北骁点头,“这个简单,下午就找人过来弄。”

    林娇满意拉住他的手,“你不回来,我估计也很少来这,一个人害怕。”

    一听害怕,魏北骁心底生出浓浓地保护欲,伸手揽住纤细的肩膀,“不怕,等华俄边境仗打完了,我就有很多时间回来,有我在,你什么都不用怕。”

    “吹牛。”林娇用胳膊肘顶开他,“你不是说还要去京市进修学习,怎么可能有时间回来。”

    “也是。”魏北骁挠挠头,“娇娇,进修是我们政委好不容易争取下来的,上完抗登陆研究班,就能了解到很多作战专业知识保卫国家,同时立功的机会就更多了,等我升到营长,团长级别,不管分配到哪,都能让你有舒服的房子住。”

    林娇握紧他的手,“不管外面多舒服,这里才是咱俩第一个家。”

    “你说得对。”

    看他笑得傻样,林娇忍俊不禁,挎住他的胳膊,“走吧,拍照去。”

    到了县城照相馆,两人像拍结婚照似的,甜甜笑着,在林娇的坚持下,还头挨着头拍了一张。

    等拍完了,林娇才想起来,短时间内两人都没时间来取照片。

    好在照相师傅认出来她,知道她要代表淮市酒去参加贸交会,拍着胸脯保证,肯定给她裱框收好,这才放下心来。

    -

    前往京市的火车上,应鹏与李容,方刚与方芳,还有刘祥,两人已经确定在一起,正是黏糊的时候。

    干爸干妈拉着魏北骁一路畅聊,眼神越来越满意。

    林娇和方刚三个人凑到一起打纸牌,输了就数瓜子,打发时间。

    李容身为淮市商业局主任,每年都会去参加贸交会,这次也不例外,火车上还坐着其他县公交社的人,带着新奇产品,都想拿下国际订单,提升营业额。

    刚上火车时,应鹏便解释一大堆,只要拿下二十万以上稳定订单合同,淮峰县酒厂便能在今年之内开办起来,如若不然,就得等白酒上市之后,拿着至少一个季度营业额去向县里申请。

    这次主要来参赛的作品是冰珍酒,没有古珍酒,应鹏还有点忐忑,生怕比不过其他老窖出来的酒。

    林娇劝了几句让他放心,没有效果,索性不再劝,届时自然知道什么酒才最适合国际性。

    数款白酒发展到后世,在国际上能算成珍品,却没有被普及,要说在国际上受欢迎的酒,更多还是威士忌和伏特加。

    当下年代,伏特加已经成为国际畅销酒,主要原粮为马铃薯,是苏俄人和米国人的最爱,尤其受苏俄军队喜欢。

    苏俄与米国,是当今世界上最富裕的两个国家,前者拥有高科技顶尖设备,后者同样拥有顶尖设备,更富裕的原因是粮食亩产值相当高,粮商发达,出口粮食都按千万吨计算。

    华国建立初期,百废待兴,农业亩产上不去,老百姓依然饿着肚子上交粮食,目的是想以粮食与苏俄交换工业设备,然而两国在冰海战烟四起,华国想要顶尖设备,难于登天。

    林娇此次目标的确是苏俄国,却也知道凭借两国关系,很难达成高额目标,因此,她和应鹏商量后,将目标瞄准丹国商人。

    丹国是贸易大国,凭借进出口贸易支撑整个国家资金链,普通群众都具备极强的商业嗅觉,是华国迈入九零年代之前,更早的中间商,俗称‘倒爷’。

    冰珍酒酿出来的那一刻,林娇第一反应便想到了苏俄国。

    苏俄位于高纬度地区,受北极寒流影响,冬天漫长而寒冷,苏俄几乎人人饮酒,甚至发展成酗酒,伏特加是他们必可不少的饮料。

    除了是战斗民族外,喝酒取暖是最主要的原因。

    伏特加的发热效果比之冰珍酒,等同小巫见大巫,可惜苏俄商人会来参加贸交会,却不会签下高额订单,更多是来查探。

    丹国是一个突破口,同样地处高纬度地区,虽不像苏俄人民酗酒,但极寒难耐的时候,也会喝些伏特加让身体发热,对于桃香味甜还能暖身的冰珍酒,一定抗拒不了。

    再加上苏俄不信任华国,却很喜欢进口邻居丹国的出口产品,苏俄地区本身培植农作物艰难,早两年买粮食,都是通过丹国商人去找米国粮商倒卖。

    采用迂回策略,从丹国商人那拿下高额订单,是林娇与应鹏的目标。

    “喝点水。”

    魏北骁打了水过来,递到林娇唇边,手上拿着牌,便就着他的手喝了两口。

    他们是代表市里去参加贸交会,魏北骁是私下去保护人,前几天接到电报,部队领导让他伪装在林娇身边,更好进入场馆,混淆视听。

    因此,作为林娇助理,应鹏也给他一起买了卧铺票,大家都住在一个仓。

    “顺子,我牌走光了。”

    林娇扔完牌,笑嘻嘻盘腿坐到床上,魏北骁‘刷’地一声,打开纸扇帮她扇风,上火车前就把军装换下来了,现下穿着林娇做的白衬衫,黑裤子。

    衬衫遮住肌肉线条,双肩宽阔,背脊英挺,五官隽秀,坐在床边,每当有人经过,必然连连回头。

    “啊,我又输了,什么嘛,不玩了不玩了。”

    方芳哀叫一声,将牌都推散,有的还掉到了地下,刘祥笑着弯腰捡起来。

    “臭牌篓子。”林娇剥了一个青橘子,第一瓣放到魏北骁嘴里,看他微微皱了皱眉,问道:“酸?我吃不觉得酸啊。”

    “第一口有点酸,再吃就不酸了。”

    魏北骁吃了一搬便不再吃,掌心向上摊开在林娇唇边,等她吐橘子籽。

    方芳接过一半橘子,眼神新奇望着魏北骁,“啧啧啧,第一次见你还以为就是个武夫糙汉子,没想到这么贴心。”

    “你眼神不好,就他这斯文长相,哪里像武夫,人家顶多身材健壮了些,肌肉多了些,力气大了些,什么武夫糙汉子,这叫男子气概。”

    听到林娇护着他,魏北骁嘴角含笑,往她那边挪了挪。

    刘祥理好牌,嘀咕一声:“方芳又没说坏话,看你护的。”

    有男人开口了,魏北骁立马回道:“娇娇就夸了夸我,又没说什么过分的话,你不也护了吗。”

    “他护着我难道不应该吗?你就差把娇娇揣怀里了,他才帮我说句话,你就不乐意啦?”

    方芳吃着橘子含糊不清,林娇听完特地咽下去才开口:

    “你都说他就差把我装怀里了,刘祥哥说我,他当然不乐意,嘿,你们也真是,两女的说话,男人插嘴,两男的说话,女人插嘴,咋什么话你们都能插上,到头来还说我们不对。”

    方芳求饶挥手,“得得得!你这张嘴,就是斑马的脑袋,头头是道,天底下没人说得过,遇上你真是卖虾米不拿秤,抓瞎!”

    “我觉得是三个土地堂,妙妙妙。”

    魏北骁低声说完,方芳怒摔橘子皮,“嘿!怎么回事?!两女的说话,男人插什么嘴!”

    “哈哈哈哈哈。”

    林娇趴在魏北骁肩膀上狂笑不止,“这叫一报还一报,你们插了两次嘴,咱们这才插一次,另一次就算了,谁让咱们气量大,不计较了!”

    刘祥看方芳气鼓鼓,正想说话,被林娇坐起来指着打断:

    “我们都不计较了,你可不能再在两女的说话时插嘴!”

    刘祥张了半天嘴,说不出话,气得从林娇这边床头抢了一个青橘子过去,剥开后递给方芳,道:

    “你去惹她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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