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第八十三章赐婚
“你说……苏晗若曾经是王爷最爱的女人？”
看着宁初一一脸认真地问着自己，奚墨阳紧张地手心手背都是汗，连额头上也挂满了大大小小的汗珠，不知道怎么回答，只是轻轻咳嗽了两声道：“只是曾经，曾经而已！”
宁初一的眼皮沉重地掉了下去，身子也跟着像泄了气一般瘫软了些许，思绪也已经不知道飞到了何处。
奚墨阳不知道自己应不应当给她讲这些过往，看着她此刻的神情，他苦闷地扭过脸，恨不得时光重新倒流半个时辰，然后自己一定在看到宁初一回府的那一刻就赶紧逃走，把自己锁起来，免得自己如此多嘴。
宁初一再也没有问题，只是一个人转身，落寞地向自己的房间走去。
秦遂杵着拐杖走到奚墨阳身后，抬起拐杖就用力戳了一下他的背脊，愤愤不平道：“看你回来怎么跟王爷解释！”
“我……”还没有等奚墨阳狡辩，秦遂就没有理他，转身一瘸一拐地自行回屋去了。
傍晚，李泓湛才一步一步慢慢回到府里，神情跟白天宁初一回来的时候几乎一模一样。奚墨阳于是急冲冲地跑过去问他道：“王爷，你跟苏晗若到底怎么样了？”
他一抬头看到奚墨阳那焦急的眼神，这才想起来早上自己是跟宁初一一起进宫的，可宁初一是什么时候走的，自己竟然没有发觉。
他一拍自己的脑门，自己给了自己一巴掌，随即问道：“初一回来了没？”
奚墨阳点点头：“很早就回来了，看样子，心情很糟糕！”
李泓湛闻言，眼皮也瞬间垂了下去，本来两人是高高兴兴地去皇宫的，可当遇到这样的事情的时候，别说宁初一会很难受，就连他自己，也没有办法接受。
李泓湛的心情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沉闷，他的步子也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碎小而沉重，他要不要去找初一，然后给他解释这一切？
她会原谅他吗？
而宁初一此刻安静地坐在桌子前，望着跳动的烛光发着神，她在犹豫，自己要不要去找李泓湛说清楚，他现在到底是怎么想的？曾经的最爱和现在的爱人，他要如何抉择？
李泓湛慢慢走到宁初一的房间门外，望着里面的烛光发愣，忽然抬起手要去敲门，却又最终缓缓地放了下来。
宁初一从凳子上站了起来，走到房间门口，刚刚想要开门冲出去找李泓湛，却在房间门口停住了脚步，背靠在门上，焦头烂额，不知如何是好。
最后，李泓湛还是转身离开了。他来到花园里，在亭子中摆好了酒，自己一杯，对面放了一个空杯。
他举起酒杯一饮而尽，看着对面那个杯子，想象着初一就这样坐在她面前，微笑着看着他。
“初一……”他喃喃说道：“我是不是挺渣的？一边深爱着你，一边却又忘不了旧情。”
一句话说完，他又喝了一杯，继续说道：“我还挺懦弱的，面对苏晗若的时候，愣是没办法跟她讲出来我已经爱上你这个事实……我也不知道我在回避什么，我真的不知道，我现在应该要怎么做……”
花园的另外一边，宁初一躲在假山的后面，看着李泓湛一个人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闷酒，还独自对着空杯子吐着苦水，内心里既难过又担忧：“阿湛，是不是我给你带来了困扰？是不是，你始终爱着的人，还是苏晗若？”
那天晚上，李泓湛自己把自己灌得酩酊大醉，然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被什么人抬回了自己的房间中，等他第二天早上醒来，已经日晒三竿，接近午时了。
看着他醒来，丫鬟面露喜色道：“王爷，你可算醒了！宫里来人了，已经在大殿外等候多时了！”
李泓湛宿醉后头感觉有些痛，一边艰难地起身，一边细声问道：“宫里来人？什么事？”
那宫女不明所以，便笑着行了个礼，笑道：“奴婢先恭喜王爷了，听公公说，皇上这是为王爷赐婚了！”
“赐婚？”李泓湛一个激灵瞬间来了精神，拉过丫鬟的手就问道：“给谁赐婚？”
等他急冲冲来到大殿的时候，发现张简果然带着一道圣旨，在那里悠闲地喝着茶，而奚墨阳和秦遂就一脸紧张地等待在旁边，看着门外冲进来的李泓湛。
圣旨一宣，李泓湛顿时天崩地裂，自己到现在都还没有来得及接受苏晗若活过来的事实，今天一早赐婚的圣旨就送到了府上，这速度简直令人惊叹。
张简将圣旨硬塞到还没有回过神来的李泓湛手里，然后笑嘻嘻地说道：“恭喜安平王殿下，皇上说了，等您大婚以后，就立您为储君，在这里，要给安平王……哦不，提前给太子殿下贺喜了！”
接下来的话，李泓湛已经自动屏蔽了。所以，这一切难道又是他的母后苦心为自己安排的？所以，这么多年的精心策划，她终于如愿让自己的儿子重新当上了太子？
他感觉自己就像个工具。
他当下就拿着圣旨，头也不回地朝着皇宫奔去。
“你又要抗旨？”
紫宸殿里，皇帝头也不抬地批阅着奏章，李泓湛跪在殿下，昂首蹙眉。
皇帝忽地将笔放回砚台上，表情凝重地看着自己的三儿子：“之前给你赐婚张府千金，你拒婚，朕知道你是因为对苏晗若旧情难了；现在朕下旨成全你和苏晗若，你又拒婚？你说，你是不是故意跟朕作对？”
李泓湛略低了头，回道：“若是在三年前，能得到父皇的祝福，我和若若定能携手相伴，共度余生；可是，三年了，早已已时过境迁，若若在我心里，已经死了……”
“所以你是在怪朕？”
李泓湛摇摇头：“我不怪任何人，只希望，父皇可以收回成命！”
皇帝慢慢从龙椅上站起来，走到他的面前，嘴角略微抽动了一下，转头道：“这回，你必须娶苏晗若！”
李泓湛不相信地抬起头，他刚刚听到的是，必须？
“为什么？我难道不可以有自己的选择？”
皇帝猛地转过头，蹲下身子，让自己和跪着的李泓湛身体持平，双目相对，他转动的眼眸认真地看着他：“湛儿，你回首看一看，在西南边境，奚常山、白檀反叛；山南王李耿牺牲，宁汝成这老家伙油盐不进，死活不肯再回到朝中；现在北有突厥虎视眈眈，南有吐蕃蠢蠢欲动，这大唐江山需要有人来保，你的储君之位也需要有人来巩固！苏颋，是最佳人选！”
听了皇帝这么长的一段话，李泓湛却一句也没有认真的吸收进去，只记得最后说道——他的储君之位。
李泓湛冷冷地苦笑了一番：“谢谢父皇这么看得起湛儿，但这储君之位，我更是不能接受！”
“你！”
李泓湛的眼睛这么直愣愣地盯着他，一点都没有戏谑的成分。
皇帝有些动怒，不再看着他，站起身来怒拂了一下衣袖：“这不是你接不接受的问题！”他缓缓走向自己的龙椅，继续道：“你生在皇家，就要认这个命，你是朕的儿子，就要听朕的话！这个储君，你不当，谁当？”
李泓湛道：“父皇有这么多儿子，您又这么年轻，以后有的是时间随您挑，可是，请恕湛儿不能担此重任！”
皇帝闻言，怒拍了一下桌子：“你是存心要气死我？你不要以为你刚刚立了功，我就可以任你为所欲为！你作为三皇子，作为安平王，你就要有作为皇子和王爷的担当。”
李泓湛微微笑了一笑：“父皇，湛儿这一生，不想争，不想抢，只想平平淡淡，跟所爱的人在一起。若父皇执意相逼，那就请父皇收回儿臣的爵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