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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第十四章到底藏着什么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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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奚府里,奚颜的伤势在温有道的悉心医治下,有了明显的好转。

    身体上的伤倒是好了,心灵上却又徒增了一块伤疤。

    奚墨阳明显不解风情,在奚颜的脸色由开始的面无血色,到后面的面红耳赤,再到铁青,他没有感受到此时面部依旧平静的弟弟,内心其实早就已经开始沸腾了。

    在奚墨阳好似汇报军情一般地把下午的情况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之后,奚颜的表情终究开始失控,情绪也激动起来:“这个薛景菥到底是什么来头?他为何老是在初一面前晃悠?”

    奚墨阳竟一时间分不清他是在担心,还是在吃醋,不怕撞枪口地怼他道:“不管什么来头,也总比你这个呆子强!喜欢了那么多年,小姑娘都成老姑娘了,还没有追到手,真是没出息!”

    奚颜低头不语,嘴唇却被咬得死死的,眼神里充满了不服气,跟村里的小屁孩之间掐架,明明看不爽对方却干不掉对方的神情没什么两样。

    他这种表情奚墨阳还是看得懂的,便又补刀了一句:“怎么着,不服气啊?跟我不服气有什么用?薛景菥才是你的情敌!我要是有这样强劲的情敌,我都恨不得一头撞死,免得到时候输不起,丢人!”

    一提到薛景菥,奚颜原本拽着衣角的手立刻紧握了起来,那拳头好似有千斤,装载着他满腔的愤怒就要奔出去砸死这个该死的江湖佬。

    自己和宁初一那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的感情,有着数十年的基础,哪是他这个半路杀出来的猪八戒能够匹敌的?

    他算什么?他不配!

    “不就是个薛景菥吗?我这就去会会他!”奚颜搞得跟自己没有会过他一样。

    那天在荣都城城墙边那个小巷子里,差点被别人一剑封喉,竟然这个时候被他忘得一干二净。

    正在奚颜壮志凌云,欲出门寻情敌单挑的时候,奚墨阳却一句话像一盆冷水泼得他一脸冰凉:“你知道他在什么地方吗?没脑子!”

    “我……”

    奚常山这个时候竟然鬼使神差地走了进来,要知道,自从小儿子懂事以后,以他们俩那谁也看谁不顺眼的关系,奚常山平日里是绝对不愿踏足奚颜的房间半步的。

    奚颜的脚步被奚常山拦住了,一时语噎,还是好孩子的奚墨阳开口叫了声:“爹!你怎么来了?”

    奚常山看了一眼奚颜,淡淡地说了一句:“我来看看你。”语气仿佛不带任何感情,倒像是完成任务一般,紧接又转过头看着奚墨阳,又说道:“你今天是不是见到薛景菥了?”

    果然,父亲的偏爱还是一览无遗的。

    奚颜没好气地转身就走回去,躺在了床上,连他们说什么都不想听。

    墨阳点点头:“正是!”

    奚常山的震惊转为了不安,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嘀咕道:“薛景菥,这么多年了,他还是出现了,他还是来了荣都城!”

    奚墨阳神情疑惑,就连躺在床上装作听不见的奚颜都睁开了双眼,侧耳聆听,想要听出个所以然来。

    两兄弟此时都在思考,他们的父亲为何这般神情,难道这个薛景菥跟奚家有什么渊源?

    “爹,难道你跟无影剑宗认识?”奚墨阳问道。

    “不,不认识。”这时候,奚常山却一反常态,表情躲闪,手上、眼神里都在重复着人撒谎时都会做的动作,然后欲盖弥彰的补充道:“我只是好奇,这么个传奇的人物,为什么会来荣都城而已。”

    以奚墨阳的聪明才智,缜密心思,哪能注意不到父亲眼神中的不寻常,就连看起来毫无心机的奚颜,在回想起薛景菥说道那句“告诉奚常山,我薛景菥一定会亲自拜访他!”的时候,也觉得他们俩不可能没有故事。

    父亲,你到底有什么样的秘密呢?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

    说的是山里的花,总是要比平地上的花开的晚一些,而无影山庄就是属于这种情形。

    这是个山间的别院,幽静、偏僻,尽管是秋色朦胧,依旧遍地开的是烂漫的鲜花。院子里,养了些鸡鸭,也种了些瓜果。让人不禁想起陶渊明的《归园田居》。

    “采菊东篱下,悠然见南山。”

    这大抵是那些多年来厌倦了打打杀杀,明枪暗箭,纷纷扰扰凡尘俗事的江湖儿女最梦寐以求的归隐生活吧。

    “归隐”二字,说起来被千百人就那么随口挂在嘴上,说了不知道多少次,然而真正有勇气并且能付诸实践,真真切切归隐起来的人,怕是十个手指头都能数得过来。

    薛景菥喂了一下自己养的小鸡们,然后走到了房间里面,在床沿边坐了下来,他看着床上的人儿发了神。

    她真的很像她,甚至很多时候,他都有点错乱,快要把她错认成了她。

    他自嘲般“呲”地笑了一声,笑声中带着苦涩的味道。

    他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起开始关注她的,隐隐约约记得的也有十余载了。当年对那个人的亏欠,他想要在她身上补偿回来,于是竟然放下自己武林至尊的身段,贴身保护一个小女子那么些年。

    他本以为,这样就可以护得她一声平安,却未曾想到,即使是在自己的眼皮子底下,她还能这么轻易就被人伤害到,自己还真的是徒有虚名了。

    看着她憔悴的模样,他不禁用手去撩拨了一下她额前的一缕发丝,然后指尖温柔地划过她的脸颊。

    片刻,又骤然收回手。

    “我这是在做什么?”

    他站起身拿来,疾步走出房间。就在他一只脚要踏出房门的一刻,一个虚弱的声音在他的身后响起:“薛大哥!”

    薛景菥这才微笑着转过头:“你终于醒了。”

    他迅速转身,倒水,走到床前,把初一从床上扶起来,语气温柔的如同一江春水:“来……”

    被太阳暴晒了一个下午,初一体内正严重缺水,接连喝了好几杯才稍稍有点缓解。

    “要不……我教你武功吧!”

    最后一杯水还没有喝下去,宁初一就被呛得咳嗽不止,就像听到了什么天方夜谭一般:“你说什么?”

    景菥一脸认真:“经历了这次以后,我竟然有些害怕。我担心,如果我不在你身边的话,你……”

    他在担心她?

    除了奚颜以外,这大概是世界上第二个还会担心自己的人了吧,初一的心里像被小鹿撞击了一般,竟然害羞的埋下了头。

    “你说你担心我?”

    薛景菥没有否认。

    初一抬起头,眼神含情脉脉地问道:“为什么?”

    她的话就像千军万马兵临城下,一瞬间竟然让薛景菥这个久经风霜的人也有点心乱如麻。

    “你……你不是还要跟坏人斗争到底吗?没有点本事,拿什么来斗争?”

    宁初一刚刚还满载着期盼的眼神一下子就黯淡了下去,有些失望的撇撇嘴:“斗争也不一定非要用武力……”

    “如果你没有意见的话,这件事就这么定了,等你好了,我们就从基本功开始。”

    初一能有什么意见,这明显就不是商量的语气。

    可她心知肚明的是,自己压根就不是个习武的材料,她不明白为什么向来自诩绝不收徒立门派的无影剑宗,要放着天下那么多奇才不用,非要来雕刻自己这块朽木。

    她默默地在心地称赞了一下薛景菥的挑战精神,然后脱口而出道:“再说吧!”

    宁初一就这样在无影山庄蹭吃蹭喝了几日,她不仅恢复的很快,甚至都有些长肉了。

    进入秋日以后,就难得风和日丽,宁初一也顾不得薛景菥的劝阻,非要去后山看花,然后就把自己锁在房间里面整整捯饬了一个时辰。

    等门终于被缓缓推开,薛景菥以为自己看到了仙女下凡,只记得她向来是以素面朝天,就连衣服也懒得去搭配,尽管长相脱俗,却怎奈何不会打理。

    而今日的她,衣着一身淡蓝色上衣,雪白的齐胸襦裙上几朵刺绣的蝴蝶活灵活现,只是简单束了一下发髻,便任长长的头发直直地垂在腰间,脸上略微调脂弄粉,淡着青黛,眉如柳叶,唇朱脸白,看上去竟然那么的灵动,惊艳绝伦。

    薛景菥几乎要看神了,直到她唤了一声:“薛大哥!”景菥才回过神来,冲着她微微一笑,极力掩盖自己的失态。

    红尘俗世里,哪里还找得到比这还能让人流连忘返,如痴如醉之物?

    蔚蓝的天空万里无云,烂漫的花蹊千娇百媚,本来是一副完美而宁静的画卷,宁初一却像野兔一般蹦蹦跶跶地在野花野草间串来串去,惹得雪白的裙摆上沾染了不少姹紫嫣红的花粉,手里还拿着不知道哪里摘的一朵秋海棠,兴奋地朝薛景菥奔跑过来,一脸纯真模样:“怎么样,漂亮吗?”

    薛景菥第一次感觉有一种看护小屁孩的错觉!

    “漂亮!”他由衷的赞叹道,一时间竟然找不到更好的形容词,只觉得“芙蓉不及美人妆,水殿风来珠翠香。”

    宁初一却白他一眼:“敷衍!”虽然嘴上说着他敷衍,但是内心却乐开了花,女人在任何时候都能展现出口是心非的一面,尤其是在面对夸奖的时候。

    薛景菥接过了她手中的花,二话不说就在初一的瞠目结舌中给她别在了头发上:“这样就更漂亮了!”

    这样的景致,这样的场景,这样的两人,简直是叹为观止。

    宁初一动情地看着眼前这个如传奇一般的男人,现在近在咫尺,甚至连他的呼吸和心跳都能听到。理智告诉她,要矜持,可身体却告诉她,要诚实!

    于是初一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冲动,眼神如盈盈秋水,转盼流光,语言却爱口识羞:“景菥,我……能不能喜欢你?”

    空气突然静止了,两人就这样面对面近距离站着,你看着我,我看着你,这安静的有点诡异的气氛跟这华丽的天气一点都不谋合……

    薛景菥却在默默无声中歇斯底里地挣扎、纠结、犹豫、徘徊了好久好久,心道这到底是缘分使然,还是一段不可言说的孽缘?

    片刻,薛景菥缓缓抬起头:“初一,我不能喜欢你……”

    宁初一不漏痕迹的轻哼了一声,觉得薛景菥分明就是在糊弄自己,喜欢就是喜欢,不喜欢就是不喜欢,不能喜欢又是什么狗屁话?一时间觉得这个曾经高大伟岸的形象,现在也变得不那么光明磊落起来,仿佛身上都是秘密。

    比如,他老提的那个她究竟是谁?她和她究竟是什么样的关系?又比如,薛景菥说的不能喜欢,究竟为何不能喜欢?那所谓的不能喜欢,是不是代表其实内心里依然是喜欢的?若是喜欢,又为什么不能大大方方,而要畏首畏尾,谨小慎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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