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0知恩图报!
“黑,真黑!”
唐十四狠狠的撕下一只獐子腿,一边放在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一边斜眼看阴明月那边。 阴明月一手拿着块搜出来的令牌,一边眼神柔和的安抚身边的鬼使。 “这个鬼使沾了血气,你碰不得,乖。”
这一声乖,听得唐十四牙酸不止。 听听这宠溺的称呼,简直难以想象是从阴明月嘴里说出来的。 唐十四吐掉嘴里的骨头,他们都收拾这阴淼半天了,眼看就差最后一击,就能完美收工,谁成想这个阴明月竟然这个时候站出来了。 这下可好,最后一击交给他了不说,就连令牌也被他拿了,而最为过分的还不是这个,而是他压根就不能要,因为令牌本来就是他的。 ……真是郁卒。 阴明月身边的鬼使,见雨女不能吃,下手那是一个干脆,三两下就把对方的草人给撕巴成稀巴烂。 唐十四只看到阴淼一口老血吐的老高,看他下场这样,自己心里拿点不舒服才觉得好了一点。 不过他也发觉出了点不对劲,“陈千秋,你觉不觉得他的鬼使……” 唐十四伸手举着獐子腿比划了下,“好像……大了。”
岂止是大,简直是从五六岁的孩童,直接变成了十岁左右的孩子。 陈千秋心想,也不知道这个阴明月最近经历了什么,竟然把他的鬼使养的如此之好。 阴明月这人从不动手杀人,他喜欢的,习惯的,是把你赖以为生的东西破坏,再破灭掉对方所有的信念,换句话说,叫生不如死。 “这个洞里见了血,恐怕是待不了人了。”
阴明月把玩着阴淼带在身上的斩骨刀,“方便的话,出去避避。”
不用阴明月说,他们也不会在这里待下去了,雨已经停了,现在首当其中的是寻找令牌,继续百家宴。 唐十四临走的时候,还舍不得他的大獐子,不过他也带不走全部,所以他撕下了剩下的两条腿,往陈千秋和疯狗的包里一边塞了一只。 雨女已经没了,唐寿这会也不闹了,他软趴趴的趴在地上,手脚还都被捆的结实。 “该!”
唐十四真是恨铁不成钢,这鬼东西,惹谁不好,竟然招惹上雨女,虽然是别人有心算计,可是当时他要是不过去,也没后面这么多事。 他也不解开绳子,直接把唐寿往身上一抗,就走了出去。 刚踏出洞口,就听到阴淼那惊悚到极致的声音里面高亢的传来,他叫的歇斯底里,咒骂声隔着老远,都能够听到。 “没看出来,这人下手还挺狠。”
“生在阴家那样的环境,不狠不足以立足。”
这一点阴明月做的比唐十四好。 好一会阴明月才从里面出来,他身姿端正惬意,仿佛身后还在谩骂的人,不是他一样。 “这是谢礼。”
阴明月说着把一块令牌递给陈千秋。 陈千秋没接,“你阴家清理门户,我们只是刚好凑巧而已。”
“我谢的不是这个。”
阴明月看着自己腰间的草人,“谢谢你把《鬼仙秘术》还给阴家,”阴明月说,“那本书救了我最想救的人。”
他的哥哥终于不用再渐渐消散,以后还能陪着他到很久很久。 要是陈千秋现在还不明白,阴明月这么客气是为了什么,她就白活了。 一个小小的阴淼都能有雨女那样的鬼使,身为阴老太太重点培养的人,阴明月的鬼使又怎么只会吓唬人这种小招数。 阴师,果然还是靠鬼使强弱来说话。 所以,陈千秋既没说话,也没动作,她在考虑,现在就用一块令牌清了阴明月对自己的感激,到底划不划算。 “怎么,一块不够?”
阴明月说些又将一块放了上去。 唐十四惊了,这人竟然有两块! 还都拿出来了! 这不是真的吧。 “我一共就只有三个,我自己要留两个,剩下的,你全都拿去就是。”
可是陈千秋拒绝了,因为她无论怎么想,都觉得这样太不划算了。 恩,之所以是恩,是因为他没法偿还。 “令牌的事,我们会自己想办法。”
陈千秋对着唐十四招呼一声,“把唐寿弄醒,我们要上路了。”
阴明月脸色有点不好看,他没想到,陈千秋竟然会拒绝。 “陈千秋,挟恩求报也要个限度,我阴明月送出去的东西,从来不会收回。”
两枚令牌被阴明月丢到陈千秋脚下,“我不管阴家对你陈家如何,是互利互惠也好,是各取所需也罢,但是我阴明月欠你的,清了。”
面对丢到脚下的令牌,陈千秋视若不见。 “挟恩求报,”陈千秋勾唇一笑,“就算我想求你报答,你也要能报答我才行。”
陈千秋说的风轻云淡可是话里话外都是对阴明月和阴家实力的质疑。 “我将《鬼仙秘术》送上,图的可不是你阴家现在报恩,说实话,现在的阴家我还看不上。”
陈千秋突然轻笑一声,“阴明月,我都把这么珍贵的东西交给你了,你表现出来的,却还是这么差劲,真是让我失望。”
“阴明月,百家宴后,你能让阴家重返九流世家巅峰吗?”
陈千秋撂下这话,就带着其他人离开了。 等走的远了,唐十四才惊觉,陈千秋竟然在不知不觉间下了这么一大盘棋。 可是……“那可是两块令牌啊,我觉得只要你开口,阴明月身上那块没准也送你。”
“别说了。”
陈千秋心疼的搓了搓手,“难道我不知道只要有了那两块令牌,就能顺顺利利的去参加百家宴了吗。”
但是,不能收啊。 “我以前听我爷爷说过,说朱元璋在还是朱重八得时候,因为饥饿晕倒在一家贫穷的妇人面前,女人心善,给他乘了一碗白粥汤,靠着这粥,他才有命活着当皇帝那一天。”
陈千秋问唐十四,“你猜,朱元璋当皇帝后,这个给他粥的妇人怎么样了?”
唐十四不解,“怎样了?”
“她死了。”
陈千秋说,“但是她的儿子,女儿,乃至是他家的狗,都被封侯封地,成为一方显贵。”
陈千秋说,“一个小小阴师的恩情从来算什么,但,只要有天这人成了顶尖上的几人之一,这份恩情……就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