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0菩萨脸

    满地的死老鼠，唐十四一不留神踩在半死的老鼠身上，软绵绵的触感和那突然惊叫的“吱”都让人头皮发麻。　　陈千秋之前还想去老鼠巢穴里看看有没有出路，可是墙角除了一些零散的耗子洞，却是再没有其他，举着冷焰火冷不丁的往洞里一看，那阴森森的啮齿脊背和通红的眼珠都让人脊背发凉。　　“咱们还是往河底下看看吧。”

    唐十四心悸的看着头顶的罗汉相，“也不知道这是个什么菩萨神，看着这吹胡子瞪眼的，还挺瘆人。”

    尤其是罗汉座下那只三眼巨兽，看着就凶狠。　　佛家菩萨神众多，奇形怪状，三面八臂的菩萨更是比比皆是，眼前这一个倒是有点不知道像什么，不过，他身边的那只巨兽，看上去有点眼熟的样子。　　“安忍不动，犹如大地，静虑深密，犹如秘藏。”

    宋戎这话一出，听得唐十四一愣，他虽然不读佛经，但是对于佛教当中比较有名的菩萨还是知道一点的，不巧，宋戎说的这位，他还就刚好知道。　　“你的意思是说，这个就是那个地狱不空誓不成佛的地藏王菩萨？”

    不怪唐十四诧异，据他所知地藏王菩萨是贤者形象，就算传言有误那他最起码也该是个人的样子，眼前这三面八臂的形象，跟人相差甚远。　　“会不会认错了，”唐十四说，“这哪像个菩萨，说是怒目金刚才对。”

    对于这个，陈千秋却是知道一点的。　　“地藏王在几世历劫当中，曾经数次进入地狱，将自己受苦的母亲救出，虽然出自大孝，但是却也有违因果，他的脸在一次又一次进入地狱里，变得越来越狰狞，这种“凶恶”，即使是在他成佛之后，也无法泯灭的。”

    修建墓室的人，不会无缘无故把这样一尊佛像放在这里。　　“即使是为了亲情大义，也不能抹去自己犯下的错误。”

    陈千秋喃喃出声，这会不会就是这尊佛像出现在这里的原因，墓主在忏悔，却也用最终成佛的地藏王菩萨比喻自己并没有错。　　“可是也不对吧。”

    唐十四说，“就算这个是地藏王菩萨，可是你不觉得他的脸跟胳膊有点不对劲吗？”

    唐十四抬着自己的胳膊在周围来回壁画，他总觉得这佛像那里怪怪的，可是他又找不到怪异的地方。　　“对了！”

    唐十四惊道，“他少了一张脸！”

    一张脸配一双手，这八只手明显需要四张脸来配，现在明显少了一个！　　余下的脸哪？　　陈千秋环视一周，四周都是那种白的诡异的墙壁，说是山石，这颜色明显白的不正常，说是人为，这样大的年纪又觉得人力无法做到，“往下看看吧，或许会有新的出路也说不定。”

    陈千秋三人沿着白骨河往下走，可是一连走了两三个小时，他们还是没有发现其他异样的地方。　　不仅如此，他们还发现了另外一个事实，那就是之前简单的那个地藏王菩萨相并不止一个，而是每相隔一段路程，头顶上就会出现一座。　　白骨河还在往下流淌着那不急不慌的样子，实在让人火大。　　“要不然，我去这河底试试？”

    唐十四不确定提着建议，已经好几个小时了，他们不仅没有发现出路，也没有碰到秦司。　　唐十四心里有点后悔，他不应该就这么让秦司离开的。　　“我觉得这地藏王菩萨相肯定是有原因的，”唐十四道，“这一路上都有多少个了，跟驴拉磨一样，转的烦死了！”

    陈千秋能感觉到唐十四的浮躁，“这或许就是墓主想要的，先前的墓道，机关，还有现在的骨河都是他用来迷惑、阻挡我们的，如果墓主还活着，看见你现在心浮气躁成这样，估计会笑死过去！”

    “你就少说风凉话。”

    自己好歹是个男人，陈千秋一个干巴巴的女人，又不怎么经常锻炼，仅仅只是走路，就已经苦不堪言。　　这一路上她虽然没有出声，可是这不代表唐十四感觉不到，陈千秋现在估计快累死了的状态。　　“咱们休息一会吧。”

    唐十四对着宋戎提议，“走这一路了，还不知道前面有没有头，人生地不熟的还是吃饱东西，才有力气。”

    对于休息这件事，宋戎并不热衷，因为对于他来说，这点路程只是开胃小菜，他淡淡的瞥了眼唐十四的小腿，一眼就能看出唐十四也是个经常锻炼的，这点路程，他应该也感觉不对才对。　　末了，宋戎的目光落到脸颊潮红的陈千秋身上，墓地下阴凉寒冷，可是她不仅脸颊潮红，而且满头大汗，可想而知她的疲劳程度。　　“休息吧。”

    宋戎说完这句就没了下文，他挑了快地方，倚靠着墙壁闭目养神。　　对于宋戎的干脆，唐十四还有点不习惯，都说人逢喜事精神爽，这宋戎自从摘下面具后，好像脾气也变好了。　　唐十四扒拉出一袋水和压缩饼干，递给一边的陈千秋，“别啃牛肉干了，看你都累成这样了，赶紧啃口压缩饼干补充点糖分。”

    唐十四舔舔干裂的嘴唇，这么多天的行军，再加上刚才走的这路，她骨头都快散架了。　　陈千秋先灌了半袋水，等到喝足了，这才掰开一小块压缩饼干放在嘴里，慢慢的咀嚼，唐十四可没这么含蓄，他撕开两包压缩饼干，一边一口的去寻干净地方。　　满地都是死老鼠，唐十四又一次踩到死老鼠身上，这一次比较恶心，鞋尖上沾满了一堆红呼呼的内脏，唐十四恶心坏了，低头在地上蹭了几下，这一蹭可不要紧，竟然在地上发现了一些诡异的纹路。　　“陈千秋。”

    唐十四喉头发紧，“我好像找到另一张脸了。”

    三面八臂的地藏王菩萨下，这第四张脸刻画的极其传神，犹如素描大师精心绘制出的人脸，无论是鼻子还是眉眼都与真人一模一样，唯一怪异的就是那双尽心雕琢的眼眶里，一双无神的死眼珠正眼神情僵硬的往上看着，直勾勾的盯着每一个见到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