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渣爷懒奶（3）
“ 老三媳妇嫁进咱家半年, 亲家母每一次登门，咱家丢东丢西，老三媳妇每一次回娘家, 咱家也没少丢东西, 大家不是傻子, 自然清楚丢的东西进了谁家, 纯粹给老三的面子，我们骂几天, 没有追究到底。今天咱家盖房子，需要亲家们支援，老三媳妇娘家绝对给老三面子, 出人又出钱。”
云娣、云娣娘是惯偷，不给她们一个深刻的教训, 她们不会改。这不, 他手头紧，急需钱，既然有一个主意即能够教训云娣、云娣娘，又能搞到一笔钱, 他不实施, 他就是傻子。
但是沈志竹不知道里面的弯弯绕绕, 他听到父亲这番话, 认为父亲特意想一个主意，让他们兄弟仨请老丈人、大舅子出人又出钱, 云娣弟弟多, 到时候出人比两个哥哥多，盖房子那天，他在兄弟面前挺直腰板。
可是, 老丈人、小舅子们不肯出力出钱就罢了，还把他打出门。
他辜负了父亲的一番心意。
因为云娣爹娘、弟弟们，沈志竹再一次抬不起头，沈志竹用冷漠的眼神看云娣。
云娣一直观察沈志竹的脸色，见沈志竹的脸色臭臭的，断定沈志竹吃了闭门羹，她乐的拍大腿，不用她摸黑回娘家通风报信，真他娘爽。
沈志竹后悔，后悔当初不听爹娘的话，非要娶云娣。
但人是他要死要活娶回来的，他没有脸跟爹娘提休妻。
沈志竹用一种心灰意冷的眼神看她，云娣撇撇嘴，娘家爹、弟弟们精贵，一顿不吃馒头、荤味，身体受不了，你是他们的女婿、姐夫，养他们，合理啊。
要说之前沈志竹对云娣还有期望，此刻沈志竹对云娣彻底冷了心，他口舌发苦说：“爹，云娣爹、弟弟们说，他们没空。”
沈满青脸上轻松的笑容消失，垂眸，掩藏眸中万千思绪。
施荷花搂着一岁的女儿，冷眼旁观沈志竹和云娣形同陌路的全过程，心念，三弟妹，以后你的心泡在苦水里，怨不了旁人，你自作自受。
吕凤仙低头逗八个月的儿子，嘴角使劲上扬，叫你偷我的银耳环，报应来得太快，真叫人措不及防。
沈满青想说什么，抬头，一眼望进沈志竹的眼睛深处，里面泡着一潭黄连水，最终，沈满青叹一口气，往六张杂粮饼上抹一些酱豆，带上饼，叫上沈志竹跟他一起出门。
父子俩到山上。
山里的光线比外边暗，沈志杨分辨不清哪是花椒，哪是花椒枝上的刺，被扎了几下，他决定不摘，又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只能拖着麻袋坐到空地上。
沈满青出现，沈志杨马上跳起来。
“老三，你有什么想问的，问老四。”沈满青懒得再解释一遍，把沈志竹丢给沈志杨，又给两人四张饼。
兄弟俩头挨着头吃饼说话，时不时抬头看沈满青，沈满青感受到两人看他的目光发生变化，但是沈满青没有管，他斯文吃饼，解决两张饼，他搜集干树枝生火，把花椒林照的透亮。
“吃完了，你们兄弟俩摘花椒，我看着火。”沈满青巡视火堆，以防发生火灾。
今天，兄弟俩各自收获了属于自己理解的那份父爱，干起活来，十分卖力。
下半夜，兄弟俩摘了一麻袋花椒。
沈满青点燃一个火把，指挥兄弟俩弄泉水浇灭火堆，确认没有火星，三人一块下山。
沈满青走在前面，兄弟俩轮流背花椒，紧随沈满青。
沈志杨没啥感觉，沈志竹却觉得眼前的玉米地眼熟，没等沈志竹弄明白，沈满青止步：“老三，你媳妇总是偷自家东西，也不是个事。”
沈满青背对着他，身体永远那么笔直。
一层月光洒在他背上。
地面上出现一个影子。
沈志竹恍惚看到一棵竹子，永远压不跨、折不断，直立立面对世人。
他名中带竹，却因为云娣，不得不对爹娘、兄弟、嫂子弯腰。
“老三，你媳妇和她娘混不吝，说破嘴皮，两人死性不改，爹也是没有办法，想出一个损主意，咱们父子掰他们家的玉米，弄出野猪下山寻食的假象，明天引导大家议论你老丈人家缺德事干多了，别人家没有损失，只有你老丈人家遭受损失。”绕了那么大一圈，终于绕到正题上，沈满青给自己抹一把辛酸泪，为了到县里卖煮玉米，他容易嘛。
沈志杨早看不惯三嫂和三嫂娘家，恨恨说：“三哥，三嫂、三嫂娘偷咱家一次，我们兄弟糟蹋他家半亩地粮食，多糟蹋几次，你抓三嫂、三嫂娘的手，叫她们偷，她也不偷。”
“掰！”沈志竹咬牙。
“前面就是老三老丈人家的玉米地，你们兄弟掰，我做猪鼻子猪牙猪蹄模型。”沈满青撞断云家地头前一棵树，抽出削刀，雕刻模型。
雕刻完成，沈满青掏出事先准备好的两个麻袋，不停歇装满两麻袋玉米，接着，他喊停，指挥兄弟俩用玉米皮当绳子，把地里的玉米串起来，又指挥兄弟俩抱成团，360°在地里滚，把自己当作一头野猪，放开了糟蹋玉米秸，同时，沈满青也没有闲着，拿猪蹄从山上跑到玉米地里，他拿猪牙啃玉米，拿猪蹄子在玉米地里狂奔，抹掉脚印，用猪鼻子拱地。
沈满青指挥兄弟俩往脖子上放玉米串，背装玉米的麻袋，他往脖子上放玉米串，背花椒在后面扫尾，清除他们来过的痕迹。
三人走三个多时辰，到了县城。
每个人身上的衣服就像从水里捞上来一样。
歇了半晌，沈满青租了一口锅，买两捆柴，煮嫩玉米。
玉米是粮食，没有人掰嫩玉米煮着吃，沈满青的举动在周围人看来，败家子，疯子，糟蹋粮食，天打雷劈。
呃，怪香。
尤其沈满青招呼兄弟俩啃玉米，兄弟俩啃的那叫一个欢快。
众人不停地吞咽口水。
他们没有尝过嫩玉米，买一根尝尝。
沈满青定价不贵，基本有人询问价钱，都掏钱买上一根。
有人吃了一根，又回来买几根。
一个时辰后，玉米售空。
沈满青还了铁锅，还赠送没有用完的柴，带兄弟俩卖湿花椒。
父子三人坐牛车到镇上，从镇上拉一车砖瓦回村。
三人从上到下全是砖瓦灰，村民一看，理所当然认为父子三人搬运砖瓦，浑身弄得脏兮兮。
“满青哥哥，你过来，我帮你弹灰。”沈满青衣服脏，满身汗味，花大娘却觉得这样的沈满青更有男人味，眼珠子贴在他身上。
沈满青。
顿时不想说话。
花大娘上手拉沈满青。
他躲闪花大娘，无意间瞥见王佩娘、郑乔巧，郑乔巧还没有被杀手身穿，她顺着王佩娘的目光，看沈志杨，满眼敌意，十分抗拒沈志杨，用力甩掉王佩娘的手，气呼呼钻出人群，王佩娘下意识护住肚子，花大娘的儿媳妇狐疑瞥王佩娘，王佩娘柔柔的笑了笑，撇头扶一下银簪，眼尾余光瞥沈志杨，似在打量物件的价值。
沈满青收回视线：“大伙儿让一让。”
村民堵着路，牛车没有办法走。
有人让开，有人却说：“沈二哥，你家老三老丈人家被野猪祸祸半亩玉米。”
沈满青震惊到天灵盖跳了一下，大家非常满意他的表现。
“有比亲家损失严重的人家吗？”沈满青问。
“没有。”
“比亲家损失小，小多少？”沈满青又问。
“只有老三老丈人家的玉米地被野猪祸祸。”所以他们迫不及待跟沈二哥分享消息，主要打听一手消息，“沈二哥，老三老丈人家干了什么缺德事，才被野猪盯上？”
“我也不知道这些算不算缺德事。”沈满青蹙眉。
“你说出来我们听听？”
“平时亲家母来我家又吃又拿，三儿媳也没少往娘家拿东西，现在我家盖房子给老四娶媳妇，请亲家帮忙盖房子，亲家说没时间。”沈满青加了一句，亲家昨天傍晚拒绝帮忙。
“我被他们用棍子赶出家门。”为了让村民坚信云娣娘家干缺德事，遭到报应，沈志竹不惜自揭伤疤。
“云家办事真不地道。”
“我说野猪为什么专门盯上云家，原来是这么回事。”……
村民们得到一手消息，四处奔走相告。
路通了，车夫赶牛车到沈家。
沈满青叫沈志柏、沈志松卸砖瓦，他搓一个澡，回屋补觉。
下午，太阳挂在树梢上，沈满青神清气爽在院子里伸懒腰。
“爹，三嫂撬了灶房的锁，也不知道拿多少东西回娘家。”沈志杨跳到沈满青身后，磨后槽牙，三嫂真有本事，不管什么锁，三嫂都能撬开。
“晚上，再去云家干一票。”沈满青懒洋洋扭脖子。
“好嘞。”沈志杨一秒被顺毛。
“叫上你哥哥，去你大伯家搬木料。”沈满青转身回屋。
“爹，我们补觉的时候，大伯叫大哥、二哥把木料搬回来了。”沈志杨跟了上去。
“通知你哥哥，明天起房子。”沈满青打发沈志杨赶紧滚。
“爹，有一个女人往我怀里倒。”沈志杨没有心猿意马，反而心惊胆战。
沈满青扭头，观察沈志杨：“然后呢。”
“把她扔出去，掉头翻墙骗玉华的麦芽糖，被玉华奶追了六里地，等我回来，那个女人已经不见了，不过，她和花大娘认识。”沈志杨咂巴嘴，回味麦芽糖的味道。
“哦，等我见到你娘，跟你娘说，给玉华一块麦芽糖。”沈满青直接关门，不想听他瞎逼逼。
沈志杨快快乐乐出门。
不是他故意骗三岁小姑娘，而是从小父亲教他，有女人往他怀里钻，他直接把人丢出去，去骗显眼小屁孩的零食，还要让小屁孩的家人知道，过后，他告诉父亲，父亲告诉母亲，母亲赔小屁孩零食。
可能他长的比三个哥哥俊俏，骗了好多小屁孩，吃了好多零食，母亲跟在屁股后面给他擦屁股，父亲经常表扬他。
沈志杨出门，沈满青打开门，去找豆花。
村里人都在议论云家缺德，豆花不仅听，还光明正大加柴，火焰烧的更旺，有人甚至顺着豆花给的思路，当起了先知，断言云娣又偷拿婆家的粮食补贴娘家，今晚，绝对只有云家被野猪光临。
两个儿子告诉她，父子三人昨晚干了啥，豆花决定干一件事情，体现出她支持父子三人。
所以，大家议论云家，她像一只小蜜蜂一样，到处乱蹿，到处添柴，卖力扇风。
不断曝出断言云家今晚如何，豆花掐腰，骄傲地挺直胸膛。
沈满青找到豆花，就看到这副场景。
沈满青喊豆花回家，豆花依依不舍回家。
“三根媳妇给老四介绍的人，不正经，我怀疑她有了身孕。”沈满青描述他观察到的细节，沈志杨遇到的事情，还有，给玉华带一块麦芽糖。
“老花，你这只野鸡，竟然给我儿子介绍这种女人。”就算她心急如火找花大娘麻烦，也没忘记带一块麦芽糖出门。
两个儿媳妇做好了晚饭，豆花握着一根木棍回来，眼中射出杀气。
两个儿媳妇本来抱怨云娣又偷家里粮食，看到豆花，顿时闭嘴低头，把怀里的孩子当作遮挡物，默念，‘婆婆看不见我’。
“王佩娘是老花的表侄女，男人死了半年，肚子里还怀一个，不到两个月，我他娘，你是什么品种，心里没谱嘛，跪下来求我让她进门，她一定好好伺候老四，听我的话，甚至威胁我，如果我不答应，我逼死三条人命，我豆花是谁，竟然敢威胁我，我拿棍子干死他们娘三，王佩娘拽老花往我棍子上凑，自己躲的远远的。”豆花拄着棍子，抖着腿。
施荷花：保命守则，再加一条，不能威胁婆婆。
吕凤仙：又学了一招。
“行了，吃饭。”豆花扫视一圈，没有看到云娣，她不管云娣回不回来，有没有吃饭，直接宣布开饭。
施荷花、吕凤仙默不作声吃饭，抽空喂孩子。
沈志柏、沈志松、沈志竹递给沈志杨一个眼神，最近别落单，然后，蒙头吃饭。
沈志杨抹了一把不存在的汗水，好险，差点喜当爹。
沈满青给豆花盛了满满一碗饭，豆花卷袖子，端起碗，当快快乐乐的干饭人。
吃好饭，刷了碗，云娣依旧没有回来，沈满青推断云家人害怕野猪再次光临玉米地，却不愿意看守玉米地，云娣自告奋勇留在娘家看守玉米地。
沈满青的心思在脑子里转一圈，问沈志柏、沈志松知不知道他们昨晚做了什么，兄弟二人点头。
沈满青给兄弟四人留一个手势：子夜出门。
他回屋赶紧睡觉，晚上还有的忙呢。
兄弟四人跳着回屋睡觉，施荷花、吕凤仙一脸困惑，豆花知道父子五人干啥，她不说，留给施荷花、吕凤仙神秘的笑容，回屋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