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章：万山牢笼
褚海摸着山岩，就像摸着古老的记忆，在那个时代，这里和凡间一样，有着让人憧憬的未来。
他内心的声音告示他，这里被一场惨烈的大战所毁灭，随后这里被关押了未知的恐怖。
褚海犹豫了，这个时候他一直视若珍宝的佛像手办说话了。
“怕什么妖魔鬼怪？”
褚海心惊肉跳，他顺手从身后的黑匣子中拿出来，看着那诡异转动的眼睛，他明白了些许。
“你想从这牢笼中逃出去。”褚海道。
他猛然意识到这些邪物都是一类的，或许可以靠着吊佛像的胃口，来满足他对未知的念想。
那佛像道：“你今天把我放出来？”
褚海看着那揽入天穹的高山，他明白自己想要挪开是痴人说梦的一件事，无奈道：“按你说的。”
大佛眼珠子一转，随后像是笑了笑，蛊惑的开口道：
“世间仙凡来生三界毁于一旦，秩序在破败的废墟上重建，神神鬼鬼分不清你我……”
佛像想了想不能说明白，停顿的开口，道：
“大道陨落神格被打散，天上的神祇不想被埋葬在胜利者的封印中，奋起抵抗的我们还得找到那些残缺的记忆。”
褚海听到了一个足以改变他认知的消息，他走的每一步都是错的，但是事到如今他只能走下去。
唯一能改变的就只有阻止这些邪魅的东西，将自己的七魂六魄所聚集。
他看着眼前的大山，心中呢喃：“不知这后面埋藏着几处封印，我心中的那恶鬼应该是才开头，不然也不会那么心急。”
下定决心后的他，熟悉的将手放在那山岩上，冥冥之中手中的血脉激发了这里的桎梏。
那大山似乎在咆哮，到底是谁打搅他千年的休眠，他像是动了，一双硕大的瞳孔盯着褚海。
一黑一灰有些不协调，他像是叹口气天地间他的声音在呢喃：
“少年神明不处理人间的苦难，你还要倒打一耙在这乱世中分一杯羹吗？”
褚海像是认真思索，他端详着这一位不一样的神明，或许他才难得的清醒，不是那般高高在上。
有些感慨的褚海双手合十，不知怎么的，后背的剑早已出现在他手中，只是下一瞬他就握住了那把柄。
“前辈你们的时代已经过去，显然是失败的，我不能看着这个世界走向你们所期待的那样，我要打破我的牢笼！”只听褚海向天怒吼。
手中的剑缠绕着烈火，相比起以前像是精心锻造过一帆，只是那烈火却是冷的吓人。
在这凤凰炙烤的大地上，褚海手腕却是结上丝丝寒霜，一寸寸的冰脉侵蚀着他的肉身与灵魂。
褚海意识到这是那鬼东西的代价，但凡多使用两次，便不知道人是不是人 鬼不知道是鬼。
就像是他手中的火焰，热血沸腾却又冷的让人后背发凉。
那大山丧失了最后的斗志，他叹息着感受着时代的风沙在自己身上磨砺的痕迹，像是自嘲一般的冷笑。
随后他的身体被瓦解，周遭绵延的大山在这一刻却是情不自禁的颤抖，世界在以褚海想不到的方式在变化。
褚海在迷茫，他站在这里像是一只蚂蚁，蜉蝣岂可撼树，这是他的想法，随便躲过掉落的巨石，它们像是一个个时代的痕迹，从褚海的身边走过。
曾经那些骄傲的先辈，他们是力压群雄的开拓者，最后却是落的这般下场。
褚海那指着大山的剑，从来没有如如此的肯定过，他眼神灼灼。
只听世间大道之音，胡乱的回应着交响曲。
“错过了，我已经被蚕食成这般？”
“走过半生，最后竟不如沙盘中的蝼蚁，世态炎凉阿……”
一声声苍老的声音在怎么努力的挣扎也无济于事，他们最后化为斑点颗粒的光泽，消逝于大地滋养着下一个来到这里的人。
刚才还剑拔弩张的气氛瞬间消失，褚海将手中的剑插在岩缝中，他微微拱手而降，目光对视着远方那站在烈火中浇灌的老人。
两者对视不多谈，那老人笑了笑。
有些感慨，老人在回忆以前的自己，那时候他也这般，只是后来变成了时代的牺牲品，身体有些破败，这时他才明白。
自己何曾是自己？
褚海看着那烈火快步上前，这种感觉太熟悉了，就如同心中那蛊惑所一直追求的东西。
他顿了顿，决定先拿走这个悲凉时代最后的养分，只见褚海坐在烈火旁，双手盘腿思想瞑远方，他顿了顿，世间消逝的最后仙气，汇聚到褚海周遭。
像是包裹着一颗鸡蛋，将褚海围在其中，不放过最后一丝血。
褚海下意识的叹口气，这一晃便是不知多少年，当风沙再一次击打着鸡蛋壳时。
它已经没有多少的养分，破碎的不成样，只见褚海仿佛年轻了个两三岁，他体内的堕气又少了几分，已经是一个大变样的小伙子。
只不过人走茶凉，他竟然没有人可以分享这一刻的喜悦，他的缘分很好，自己大致是到了筑基期后期的修为。
人家几十载的年月才能到达的成就，他仅仅是过去了一些不相干的时间，便突破了桎梏。
他快走两步，只是这时候他才注意到，自己藏匿的佛像在那龇牙咧嘴的臭骂。
“你这个人我告诫你怎么多的东西，我不过天庭佛门一守门小卒你都骗？你不能讲点诚心，要是往生我还活着定当拿你项上人头泡脚……”
只听他骂的越来越脏，褚海无奈的拿起布条将他的嘴缝上，这些邪魅一个个的都不让人放心。
他拿起铺满灰尘的老友，有些感慨艰难的擦拭干净后，他目光逐渐灼灼的看着那永不燃尽的烈火。
“大佛阿！大佛，你的不地道，我虽然过了不知几载，但是在脱胎换骨破茧成蝶的期间，可都只有一息，你陪伴我怎么久？就只有这点情分？”他自嘲道。
颇有些当年站在这里和那老者的时间重叠感。
那烈火燃烧着，他像是一只凶猛的野兽，无论是谁靠近时，他都会毫不留情的抹杀。
然而这一刻他变了，他在褚海的身上察觉到一股熟悉到阴冷的感觉。